（二十五）
匆匆告别了林莉，夏天一路跑出校门叫了辆出租车——等他来到治安情况最糟糕的城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按照之前在电话里听到的，夏天找到一家看似并不起眼的小酒吧，眼看着外面的停车场里赫然停放着梁小冬的那辆宝马X5（现在是给方娟开），他赶忙推开了面前那扇陈旧厚重的店门。
整个酒吧不大，用乌烟瘴气来形容的话甚至可以说是太客气了。零零散散的桌子前只有几个衣着邋遢、看似是小混混一样的家伙靠在那里说笑叫骂着……。抬手驱赶着眼前弥漫的呛人烟雾，夏天很容易地便找到了那个孤零零坐在吧台前自斟自饮的年轻女性身影。眼看着方娟除了喝酒以外并没有出其他的状况，夏天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随即快步走到了吧台旁。
“那个，方老师？”
“嗯~，你、你是谁呀！呵呵呵呵……，帅哥来陪、我喝一杯呀！”
将手中盛有褐色液体和晶莹冰块的玻璃杯送到嘴唇边一饮而尽，伴着含糊不清的说话声方娟醉眼朦胧地挣扎着抬起头来：望着夏天担忧的面孔、显然在这种状态下她根本都认不出站在面前的便是自己最讨厌厌恶的家伙，咯咯娇笑着方娟晃动着手中还残留着威士忌的杯子、随即又将空出来的另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了夏天的肩膀上。
“老板，再来一杯威士忌、快看我钓到帅哥了哦！呵呵呵得好好庆祝下！”
“够了够了，我们什么都不要！方老师你喝醉了，拜托马上跟我离开这里回去吧！”
真心不知道为什么方娟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借酒浇愁，而夏天现在也没有时间理会这个。他只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带着这个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娟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厌恶地朝着又拿起威士忌酒瓶子坐过来的侍应生挥了挥手，随即夏天便试着要把方娟从椅子上拉起来……。
“你~干嘛！谁、说谁喝~醉了？还早得很呢，我、我的酒……，快他妈把酒给我！”
死命地甩开夏天拉住自己的手臂，方娟固执地靠在吧台前一把从还未来得及离开的侍应生手中夺过酒瓶、便开始把放在面前只剩下冰块的玻璃杯重新注入新的酒水。可是不等她再次拿起杯子——夏天却抢先一步把杯子拿到手里，随即对准方娟那醉醺醺的面孔他的手臂狠狠一扬：就听“哗”的一声，杯子里褐色的液体夹杂着冰块全部泼到了方娟的脸上。
“嗯~？！”
“感觉清醒点了吧？马上跟我回去！”
“……，凶、凶什么凶嘛，走~走就是了！”
眯缝着眼睛盯着夏天那铁青僵硬的面孔足足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方娟似乎真的有些畏惧似地耸了耸肩膀，随即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走吧，我扶着你！”
将一小沓纸币胡乱丢在柜台上，夏天连忙走过去想要搀扶方娟、可是又再度被她甩开了手。
“我~不是老太~婆，干嘛要你~扶、扶呀~！烦死人了，没关系~我回去再~喝、喝痛快……！”
抻了抻身上的短款黑色皮夹克，方娟高声大气地吆喝着便开始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可是之前她实在喝得太多了，再加上今天她穿着的是一双半高跟的黑色长筒靴——尽管说那倒锥形的坡跟并不算太高，可是在这种状况下她走起路来就仿佛踩高跷一样！没有走出多远就是一个踉跄，夏天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方娟随即身体重重地撞到了一旁正坐在桌前喝酒聊天的年轻男人身上。
“嘿、你他妈瞎了！”
“嗯~嚷什么嚷，谁让你他妈坐在这里挡老娘的路啦……！”
“对不起呀，我、她、她喝醉了实在很抱歉！”
紧走几步把方娟从地上扶起来，然而接下来夏天忽然发现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并非自己说几句道歉的话便可以解决的。眼看着刚刚那个被捉的年轻痞子手臂一挥——应声又站起来好几个打扮邋遢、且面色不善的家伙把道路都堵塞了起来，夏天赶忙把还在骂骂咧咧的方娟紧紧护在了身后。
“我实在很抱歉，我、姐姐她心情不好喝醉了，刚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以为随便道个歉就完了，我看你们他妈的就是欠揍！”
抬手使劲揉搓着头顶上染得一半黄一半黑的杂乱短发，刚刚被撞的年轻痞子眯缝着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夏天身后方娟那满是醉意的妩媚俏脸，随即他又和其他几个同伴交换了下眼色，不怀好意的笑声中几个人愈发缩小了对夏天和方娟的包围圈。
“小子、真心道歉的话就让你那个漂亮的姐姐现在就坐到哥哥腿上陪我喝一杯，我马上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对不起，这可办不到！”
“哼——找死是吧，马上给我让开！”
下意识地瞥见了自己身旁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空酒瓶，夏天死死抓住了瓶颈神色愈发凶狠地盯紧了面前越来越朝自己靠近的黄毛痞子。
“我已经道歉了，请把路让开放我们走！”
“小杂种你活腻了吧，我说让你那个漂亮姐姐亲自过来陪大爷喝酒认罪呀！”
黄毛痞子明显是不耐烦了，低俗不堪的叫骂声中他一巴掌扇过去狠狠地打在了夏天的脸颊上！眼看着面前看似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男孩儿嘴角慢慢渗出鲜血，可仍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围观的其他几个混混当即哄笑了起来。
“最后一遍——小杂种你马上给我滚！”
“对不起你刚刚说什么？”
夏天话音刚落，黄毛痞子又是一脚踢过来！死死地咬着牙关只是身体晃了晃，夏天还是没有后退半步，可是他的眼神中已经开始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叫你滚呐！”
认准了面前的平常男生就是个敢说不敢动的孬种，黄毛痞子愈发肆无忌惮地把头凑过来准备要在夏天的脸上啐口吐沫……。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他就见夏天的手臂一扬——耳畔边就听“啪”的一声脆响，眼看着黄毛痞子痛苦地捂着已经开始不断冒着鲜血的脑袋跪倒在地上，再看看夏天手中破碎的半截酒瓶，刚刚还一脸戏虐表情的其他混混们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喝吧别客气，我请客！”
“啊哈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呀，不过瘾再来一下！”
方娟在身后仿佛落井下石般的频频跳脚喝彩声当即把几个灵魂出窍的混混重新拉回到现实中：“小兔崽子，你活腻歪了！”伴着气急败坏的怒骂声，混混当即挥舞着拳头朝夏天这边冲了上来……。
“这回儿算是倒霉了！”
在心里不住地暗暗叫苦，夏天咬着牙与几个混混展开了搏斗。但是他毕竟不是电影电视里那种仿佛永远打不到的硬汉——仅仅是几个回合他便挨了好几个耳光随即被两个混混死死地架住手臂按在了对面的墙上！眼巴巴地看着这时候仍旧没有酒醒的方娟也被另外两个人按在一旁的桌子上，他咬牙又死命挣扎了好几下、可是换来的最终结果就是肚子上又重重地挨了好几拳头。
“小兔崽子，居然敢打我……”
这个时候被夏天揍了一酒瓶子的那个黄毛痞子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胡乱抹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血浆他如果照照镜子可能真的可以把自己吓蒙了！但是黄毛痞子管不了这么多，恼羞成怒间他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弹簧刀，随即摇晃着朝夏天这边靠近了过来。
“老子今天废了你……！”
啪啦！
黄毛痞子的话根本没有来得及说完，又是一酒瓶子从其背后狠狠地砸了下来——手中的刀子应声掉落在地上，比第一次夏天打他的时候还要狼狈且滑稽，只见黄毛痞子眼一翻白便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二十六）
其实在这场骚乱爆发以前无论是夏天还是几个混混都没有注意到：小酒吧内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里摆放的桌子前静静地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他将近40岁左右的年纪，脸上架着金丝眼镜看似文质彬彬，身上披着黑色的长风衣且在里面衬着一套与周边环境完全格格不入的高档西装。从夏天进来寻找方娟、一直到与几个混混爆发冲突，整个过程中他一直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坐在自己的桌子前一边看报纸一边悠闲地喝着啤酒……。
“小兔崽子，看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然而当夏天被混混们完全压制住、而那个黄毛又掏出弹簧刀准备逞凶的时候——中年眼镜男忽然放下手中的报纸从桌前站了起来？！一张有些古板的扑克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随即他便悄无声息地迅速接近到黄毛混混的身后猛然举起了事先早已准备好的空酒瓶，紧接着就听“啪啦”的一声，黄毛混混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又趴到了地上。
“你、你——他妈的哪里钻出来条老狗，你也活腻歪了是吧！”
万也没有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几个红了眼睛的混混这会儿再也顾不上夏天和方娟了，就仿佛见谁咬谁的疯狗般叫嚣着便朝着对面仍旧一副不慌不忙表情的中年眼镜男扑了过来。在这些人看来站在面前的又是一个好管闲事、可是却不知轻重的笨蛋而且年纪还大了点……，这样的家伙的最终下场只能跟刚刚的夏天一样——被打个鼻青脸肿按在墙上，而后无可奈何地期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不要更惨。
但是他们想错了：接下来确实有人会鼻青脸肿，但绝不是那个“欠揍”的中年人。
“老天爷，这不是真的吧……。”
将已经人事不省的方娟紧紧地护在身后，夏天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从来他都以为那些所谓天下无敌的硬汉或者英雄都只会出现在电视或者电影银幕上，但是今天就在自己的眼前活生生的——整个过程中没有华丽潇洒的Pose、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只能看到中年男子的身形晃动，拳到之处准有混混们痛苦的呻吟与夸张的哀嚎……。仅仅才三五分钟不到的功夫，再看那群刚刚还猖狂得好像群饿狼般的混混们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办法爬起来了。
“别傻愣着，快点带着她走！”
“啊、嗯嗯！”
中年男子冷冰冰的说话声当即把夏天从刚刚的惊骇中拉回到现实中，忙不迭地把方娟从桌子前架了起来，强忍着浑身上下仍旧火辣辣的疼痛夏天带着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酒吧的大门。没过多久就见那个神秘的中年男子也从酒吧里平静地走出来一路跟着夏天来到停车场上，眼镜男径自打开了一辆黑色轿车的后车门示意夏天上车。
“你可以相信我，我会把你们送回学校的。”
“嗯，谢谢！”
从心里觉得眼前的人虽然陌生但是却值得自己信任，没有犹豫夏天便扶着方娟钻进了后车厢内。接下来眼镜男载着狼狈不堪的两个人一阵风似地驾车重新回到了学校。按照夏天的指示眼镜男一路将轿车开到了老师公寓的门口这才把车停了下来。
“已经没事了，之后的事情就得小伙子你自己负责啦。”
“今天的事情非常谢谢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面对夏天的提问眼镜男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他便把头缩回车窗内重新发动了轿车。
“你用不着谢我，这也是受人之托。另外给你个建议——下次逞英雄之前你最好去锻炼下自己的身体和掌握些必要的要领，也许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好了晚安吧！”
撇下这些话后黑色的轿车便撇下仍旧一头雾水的夏天一路呼啸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受人之托、难道是……？！算了、现在没时间管这些。”
暂时把其他的事情撇到脑后，夏天又费力地把方娟的手臂架到肩膀上随即扶着这个已经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和烦恼的醉鬼老师踉跄着走进了老师公寓大楼的入口。
……。
一路上躲躲闪闪的竭尽全力不让其他人发现方娟和自己现时的狼狈模样，几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夏天才带着方娟回到了自家公寓的大门口。这时候方娟虽然重新苏醒了过来、但是看样子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酒醒？竭尽全力扶住身旁又开始乱扭乱动的方娟、并从其皮包中努力摸出钥匙，庆幸这时候总算走廊里没有人经过，夏天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随即总算是把这个要命的“祖宗”推进了玄关。
“呵呵呵呵……，你~干嘛——别、别挠我胳肢窝呀，呵呵呵呵、很痒痒~的！”
“拜托别闹了好不好，方老师你还以为你今天惹的乱子不够大呀！”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有些恼羞成怒地夏天索性直接把方娟扛到自己的肩膀上、仍凭她趴在自己肩膀上继续闹酒诈，一口气将其扛到卧室里才终于放到了床上。
“嗯~呵呵，酒呢？给我酒，人家还要喝嘛~！”
“这个方娟——到底是不是人格分裂呀，跟我过去中的印象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嘛！”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巴巴地看着即使是躺到了床上仍旧不老实地挣扎扭动的方娟——双手插在腰间夏天无可奈何地翻了下白眼。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放下她不管，又略微喘了会儿气夏天又硬着头皮凑到方娟的身边，跟头把式地好不容易才帮其将那件黑色的皮夹克脱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方娟闹腾了一会儿后似乎终于有了要平静下来的意思，考虑到她待会儿肯定会口渴要水喝、夏天与站起身来到外面去给方娟沏一杯茶……。
“嗯~，帅哥别走嘛！”
“得又来了——求求你了姐姐快点清醒过来好不好！”
才刚刚站起身来就感觉方娟从背后死死地拉住了自己的衣角，万般无奈之下夏天只好重新转过头来。只见方娟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一张醉意犹浓的俏脸上红彤彤的且挂着妩媚动人的笑意，随即她有气无力地抬起手示意夏天坐到床的另一边去。
“你又想干嘛……？”
才刚刚坐下来，夏天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骤然一沉！睁眼一看——只见一条蹬着黑色长筒皮靴的修长大腿已经毫不客气地高高架在了上面。
“人家的脚好累好酸哦~，帅哥帮我、脱靴、靴子，把靴子脱掉嘛！”
“……。”
无声地将架在肩膀上的腿重新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夏天径自解开了靴筒上的拉锁随即将靴子拽了下来：因为过往出现在夏天的面前时方娟都是穿着各种款式的名牌长筒皮靴，所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方娟的美脚真容——只见呈现在其面前的小脚不算太大、估计也就是36码左右吧，此时刻这双秀气的小脚丫正被一只深蓝色的短棉袜紧紧包裹着呈现出完美的足弓曲线。随着其脚趾微微的颤抖、蜷缩，那只款式陈旧且有些洗得发灰白色、且局部已经磨损得很薄的蓝色棉袜上不断呈现出层层褶皱……。夏天忍不住把头凑近了点，他几乎可以非常清楚地嗅到一股浓烈的肥皂水与皮革还有些许汗味混合在一起的综合味道。
“奇怪呀，平时方老师外表穿得那么时髦，看不出她在穿袜方面可不怎么讲究、难怪总是用那么厚重的长筒靴裹着脚。”
并没有太在乎这些细节，夏天又把方娟的另一只靴子也脱了下来。随即将那双还套着陈旧棉袜的美脚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刚刚准备为其盖上被子。可是方娟醉眼一眯、随即抢在夏天之前又把双脚高高地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方老师别闹了！”
“谁跟你闹了，帮姐按摩脚底——按得好的话待会儿人家有奖励给你哦！”
(二十七)
“傻愣着干什么呢~，快点帮姐按摩呀！真、是个不听话的臭小子——警告你~、别找不、不自在哦！”
眼看着夏天正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自己，方娟有些不耐烦地躺在床上又开始口齿不清地喃喃叫嚣了起来，不但如此她甚至还愈发放肆地用那穿着蓝色棉袜的脚底在夏天的脸颊上拍打了两下。
“……。”
无声地把架在肩膀上的双脚小心翼翼地挪下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夏天开始顺从且小心翼翼地帮助方娟轻轻揉捏起那双绵软的小脚来……。眼看着方娟这时候终于停止了喧闹，开始颇为享受地躺在床上一边不住发出充满诱惑味道的喃喃呻吟声、一边频频扭动着腰肢的妩媚姿态——他开始觉得自己愈发看不透眼前这个充满了神秘气息的美女老师了。
“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呀，这个方娟她为什么会这样？也许藉着这个机会我可以问问清楚……。”
“嗯呵呵呵呵，别、别挠脚心呀，最怕痒痒了~！”
可能是因为不停地在心里打着问号因此思想上有些溜号，夏天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方娟敏感的脚心处轻轻挠了几下。结果刚刚才安静了没有多一会儿的方娟又开始咯咯娇笑着猛然把双脚抽回来并且把身体缩成了一团！片刻之后伴着那妩媚的呻吟声她这才重新舒展开身体并且挣扎着爬起来：一边拢着自己有些凌乱的秀发、一边用一双满是醉意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对面不远处的夏天……。
“方老师、你好些了吗？”
“……，刚刚你好大的胆子哦，呵呵呵居然敢挠人家的脚心~。”
丝毫没有半点清醒过来的迹象，方娟一张红扑扑的俏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那种叫人有些发毛的“微笑”开始慢慢朝着夏天这边凑近了过来。
“你、你又想干什么——还觉得今天你闹得乱子不够多呀！”
“呵呵呵呵……，仔细看看这张小脸儿真的好可爱哦——是人家喜欢的那种类型噢！”
不住打掉方娟频频伸过来企图“骚扰”自己脸颊的手臂，注意到其身上所散发出那种浓烈的酒味根本没有减弱的趋势，夏天意识到要让方娟重新清醒过来还是要多花费些时间的。
“别闹了，方老师——我、我警告你！”
“哎哟好怕怕哦，小帅哥你警告我~，嘻嘻嘻、如果姐姐不听警告你会怎么样呢？嗯~难道就像刚刚那样挠人家的痒痒吗？”
喃喃说话声中方娟的手臂已经不老实地圈住了夏天的脖子。
“刚刚那是无心的，我、我没有那么想过……”
“少装了！人家看得穿小帅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哦：你~，嘻嘻嘻嘻——心里肯定是想着要找机会把眼前这个不听话的漂亮姐姐捆起来，然后挠她的腋窝啦、脚心啦……，让她痒痒、让她不停地笑而且拼命跟小帅哥求饶，人家没说错吧？”
“……。”
夏天大脑混乱中——这个方娟在酒醉模式下的思想实在太、复杂了。
“哎哟哟哟~，脸红了呢！看来姐姐猜得一点都没错，呵呵呵呵，你个可爱的小变态！”
摇晃着伸出秀气的手指明显是挑逗性地在夏天的鼻尖上用力点了下，随即方娟咯咯娇笑着背过身去而后把双手主动被了过去。
“你这又想干嘛？”
“傻愣着~干什么呢——找绳子把、把我捆起来吧，姐姐满足你：让你挠痒痒——笑给你听、求饶、求饶给你听哦……。”
感觉自己的面孔也快要烧起来了，夏天强打精神重新把方娟的身体正过来并且使劲摇晃了起来。
“方老师我求你了，快点醒醒吧！这、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你！！！”
“哼哼哼哼……，这你可错了——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我哦！”
面对夏天焦急的表情，方娟反而愈发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眼看着在这种状态下实在是无法与她沟通，懊恼地一把将方娟推倒在床上、夏天快步跑到外屋从保温瓶里倒了多半杯温水，等他再跑回到屋子里一看可差点没把鼻子都气歪了：就见这时候方娟又爬了起来伸手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红酒瓶，并且摇摇晃晃着送到了嘴边。
“你还喝——不要命了是不是！”
“嗯你干什么？酒是我的命，它能让我忘掉烦恼、整天都快乐无边……”
“捎带手再给你的肠胃开个大洞，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懊恼地呵斥着夏天强行夺下了方娟手中的酒瓶，随即紧紧把住她的头并撬开其牙关、而后强行将倒好的温水送到其唇边。
“现在乖乖听话——把这个水喝了！”
“嗯干什么、嗯呜……，这不是酒、嗯放开我、我不喝……！”
方娟双脚乱蹬，拼命挣扎间几口温水还是顺着她的口腔灌了下去。剧烈的咳嗽声中她忽然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并且下意识地把头往前一探，当夏天意识到情况不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就听“哇”的一声，猛烈的呕吐声中大口散发着刺鼻味道的浊物从方娟的口中喷出飞溅到床下的地板上，当然也飞溅到夏天的裤角和鞋子上。
“好吧，多少可以让你清醒点！”
任凭方娟趴在床帮处继续不停地呕吐着，夏天轻轻拍打着她颤抖的肩膀眼看着她是吐得差不多了。长长松了一口气将还在剧烈咳嗽着的方娟重新扶回到枕头上，随即他又抓过放在一旁的半杯清水重新送了过去。
“喝吧喝吧，然后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嗯呜~。”
这次没有再抵抗或者说醉话，全程紧闭双眼的方娟顺从地接过杯子将剩下的清水一饮而尽、随即便无力地将手中空了的玻璃杯撇到一边，而后便无力地躺在床上再也不说话了。没过多久，聆听着其开始发出有节奏的轻微鼾声，夏天抓过玻璃杯这才释然地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并长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睡着了，方娟呀方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心里怀着这样的疑问，夏天开始收拾起眼前的乱摊子来……。时间不长，他很快便把地上的呕吐物、空杯子以及酒瓶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把他难住了：眼看着床上沉沉大睡的方娟身上还穿着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牛仔裤，尤其是毛衣的胸口部分还明显残留有些许呕吐的痕迹——心里想着绝不能就这样给方娟盖上被子睡觉，可是难道真的要自己帮她脱衣服和裤子吗？
“怎么办，她清醒的时候对我的印象那么不好，万一明天早上醒了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恐怕到时候……”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响骤然打断了夏天的思路，暂时撇开眼见棘手的问题他一路走到外屋的玄关，心里想着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这么晚了还来敲门，夏天皱着眉头扭开了门锁。
“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
“啊对不起呀，我是不放心才跑来看看情况的。”
眼巴巴地看着站在门口表情多少有些拘束的林莉，夏天赶忙把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在他看来现在的林莉简直就是真正的天使——她来得真是太及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