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是跆拳道大小姐!
A城郊区,日暮时分。林立的树木耸立云端,薄雾飘荡四野,空气中混杂着清新的草木味道和淬火煮米的烟火气息,一切都是有声有色地进行着…
“小淮!!!你给我过来!!!”
一声愤懑清晰的怒吼宛若炮仗,瞬时划破了暗淡静谧的天际,令整条街道上的声控设备齐齐启动运作,顿时灯火通明…明明是极为惊悚的画面,但是街坊邻里们却全然见怪不怪了,毕竟自那外地来此处上大学的唐家兄妹入住了这别墅区后,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唐氏妹妹天性跳跃,不少闯祸,一副当代巾帼将军的模样气概,但外人实在是拿她没辙,唯有那相对来说更有女子文静气质的哥哥能治得了她。邻居虽对此极为好奇,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亦只能吃着瓜子看看热闹,瓜子入口,咔嘣一声,今日的饭后谈资便又有了……
哥哥唐安重重地推开家里的大门,揉着头部肿胀的红包,手里抛掷着一颗硕大的苹果,一脸不悦地瞪着正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的妹妹,唐淮。
“你是不是一天不伤人就吃不下饭?”唐安满眼尽是幽怨地将手指向自己头上的包,而他的手臂上更是伤痕累累,已经结痂的抓伤,牙印等比比皆是。
若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不允许租户饲养宠物,外人估计会误会唐安在家里养了只老虎狮子这类违法的凶兽…
“不是啊,我晚饭吃了两大碗!把哥哥那份也吃了。”
“你还真好意思?!这苹果是怎么回事!”
“怕哥哥没晚饭吃肚子会饿,孝敬哥哥的。”
“说的好听,我当时在树下睡觉!这苹果像下雨一样全部砸了下来!”
“那谁让哥哥要在那睡觉的,真以为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牛顿啊…”唐淮说着十分慵懒地翻了个身,趴着,抬头望向唐安,将故作无辜的眼眸瞪得极大,“你也知道我每日苦练跆拳道,看到像沙袋一样的东西就想揍一顿,那老树看着挺结实,我一个没忍住就…”说着说着竟然还委屈地戳起了手指。
唐安好气又好笑地狠狠咬了一口苹果:“所以你是承认了对吧,你这喜爱闯祸的毛病多久能改改!万一今日在树下乘凉的是隔壁王大爷怎么办?!把你卖了都不够赔人家医药费的!”说完便向前准备伸手抓住妹妹,想要给她一个教训长长记性。
唐淮见哥哥有靠近自己的迹象,那慵懒的身姿竟瞬间变得轻盈无比,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沙发上跃了起来,接着在唐安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先一步拽住了他的手腕,用自己的肩膀作为支点,一个使劲,唐淮就给唐安表演了一出极为精彩的过肩摔…“嗷呜!!!疼!!!”随着哥哥的惨叫,重重落地的闷响和一些东西被压得支离破碎的声音,唐淮才忽而缓过神来,方才她的行为全然出自下意识的优秀格斗神经。
闯祸了!她的心里暗自叫苦,便连忙双手合十,不断弯腰道歉:“对不起小笙!!!姐姐又把你的发明玩具弄坏了!”
唐淮口中的小笙是二人正在外地读高中的弟弟,全名唐笙,平日虽不同兄妹俩住在一起,但寒暑假却常常会来此借住,整日鼓捣他那些不知有什么意义的“小玩意”,开学后又不能带着它们返校,一来一往便把这个家填的满满的,数量多到甚至如今在地板上面落脚都成了问题…不过这可真令此时正捂着背在地上呻吟的唐安更是无语了,你不给我道歉?!却为这些被砸坏的破零件鞠躬赔礼?!
唐安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感觉背部的淤青也不疼了,咬着牙一把抓住唐淮纤细白皙的脚踝,用力一抬,让其小巧玲珑的脚掌暴露了出来,随后伸出食指在其正中间的脚心窝处一抵,轻轻一勾…那本是蛮横得很的唐淮竟突然像只受了惊的小猫咪,嗤嗤地娇笑着,双腿发软,一屁股也坐倒在地…
要说这唐淮,芳龄十七,披着一头沧白如雪的短发,张着一张粉嫩白净的脸庞,纤长的睫毛起起伏伏,与满含着春水秋波般轻灵的眼眸相呼应,楚楚动人,明明已经是大学生了,却令人第一眼瞧过去与初中生并无二致。不过在她这副人畜无害的外表下,竟蕴藏着极为夸张的气力,就连比他年长一岁的哥哥唐安从小至大都从未在掰手腕这块赢过她,加之其热衷于跆拳道,并斩获了数枚冠军腰带,这天生的蛮力加上后天格斗技巧的训练,这样一个看似乖巧的妹妹便成了人人都不好招惹的对象…唯有掌握了她致命弱点的唐安才能治得了她。
看见唐淮泄了力地瘫软在地,唐安顿时报复心大起,上前狠狠地扑在了妹妹的双腿上,十根手指头放肆地在妹妹娇小柔嫩的足底跳起舞来——这便是唐淮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唯一的弱点,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却极为怕痒!尤其是这足底,更可谓是她的死穴,不论被多么微不足道的刺激触碰到脚心,那她会止不住地爆笑,浑身发软泄力,真正意义上地变回了如同她外貌一般楚楚可怜的模样…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哥!!!哥我错了哈哈哈哈哈!!!我再也不敢了!!!”仅仅几秒的煎熬,唐淮本就水灵灵的瞳眸此时竟已然涌出了泪水,脸颊涨得通红,两只小手不断捶打着背对自己的哥哥,但那平日一锤下去盘根大树都要抖上一会的拳头,如今砸在唐安的背上,却是软绵绵的,毫无杀伤力。
唐安打心底里还是疼妹妹的,从始至终不过是想给她一点教训,如今见妹妹喘息都有所不稳了,便停下了手,起身回首揉着她的脑袋,轻声哄道:“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可别再犯了!不然我定让你这双小脚丫吃不了兜着走!”
长达“几秒”的酷刑终于停了下来,唐淮亦终于舒了一口气,如同干瘪的气球,双臂大张地仰倒在地,不服地埋怨道:“也就哥哥会耍赖了,要是别人一定是要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明明天下武功难逢敌手,却生得如此敏感的痒痒肉!可恶,可恨!”唐淮咬牙切齿。
“知道自己的痒痒肉敏感还喜欢整日赤着脚乱跑啊?不好好把自己的弱点保护起来可怎么行呢?”
唐淮刹时把双脚收了回来,坐直身子,甚是心疼地盯着自己微微泛红的脚掌,嘀咕道:“笨蛋哥哥,什么都不懂,光脚丫走路多舒服啊!而且我们这种习武之人,就该赤足以收集天地之灵气才能成为大侠,你这个书呆子当然不会理解了!”
“嘿?!还敢骂我?”唐安说着又抬起手隔空做出了挠痒痒的动作吓唬唐淮,但未曾想这唐淮机灵得很,力气稍稍恢复就是接上一个扫堂腿将唐安绊摔倒地,自己则悠悠地起身做了个鬼脸。
“臭哥哥,有本事再来比划一下!”说完,唐淮便迈着赤足俏皮地逃走了,全然不顾正在地上打滚,疼得直咧嘴的唐安。
“你…你站住!我这次一定不会心软了!!!”
兄妹二人之间的情感羁绊,亦是在这每日不断的嬉笑打闹之中日渐升温…
而唐淮成为自己心心念念的“大侠”的日子,也在悄然靠近了…
……
一日傍晚,唐淮才刚刚结束训练从跆拳道馆出来,视线就捕捉到了不远处已然等候得有些犯困得哈欠连连的唐安,她连汗都都顾不上擦,赤着脚便大步小步地冲了过去,一把搂抱住哥哥的肩膀,那力道之大令唐安的眉头紧紧一皱。
“等急了吧臭哥哥,快速速把本小姐的鞋袜为本小姐穿上吧!”唐淮眯着眼,手扶着唐安,抬起右脚伸直哥哥的面前。原来在来的路上唐淮因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大水坑中,鞋袜全部被浸泡湿透了,实在没辙的她只能将其交予哥哥拿回家去烘干处理,自己赤着脚走了一小段路。
唐安有些嫌弃地将唐淮脏兮兮的足底挪开,嘴角抽动:“家里烘干机就算是富士山的温度也不可能这么快把你的鞋袜吹干的,是我是算了,你要不穿我的将就一下吧。”说着唐安便从背包内丢出了一双自己的休闲鞋。
听闻此言,唐淮的小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就连呼吸都透露出不满:“好哥哥啊…你的脚丫是41码的,我的才36!!!你是要我穿着你的大鞋子划船嘛?!”
“那不然我背着你回去?反正没几步路。”唐安自知理亏,说话声音极小。
唐淮其实也是害怕哥哥受累,便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思考了一会,最终俏皮地转了一下眼珠子,吐了吐舌头:“也对,反正没几步路,我光脚回去就行了,哥哥快跟上!”语毕,唐淮便像在自己的家中那帮洒脱,赤着双脚就蹦蹦哒哒地往前跑去。
“哎…那我顺便去买点菜,回家做饭给你补偿哈!自己回去小心点!”唐安目视着唐淮跳脱的背影,无奈地大喊道…也不知唐淮究竟听到与否,只是那潇洒放荡的身影,倒还真有几分当代女侠的风韵…
……
“小妹妹…!啊不对,大姐!大姐!绕过我吧…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是啊是啊…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再打了…”
就在离别墅区不远处的一处拐角小巷子内,此时几名穿着一看便是混混的男子鼻青脸肿,正哭天喊地的,被唐淮一人死死堵住,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知错的话,就赶紧把那个女生放了,不然我还能把你们身上的骨头打断!”唐淮愤懑地双手叉腰,一副正气凛然的侠态。方才自己在回家的路上碰巧瞧见这几名混混围着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一群禽兽正准备行不轨之事时,好在唐淮出手,将在前的几名混混三下五除二地放倒,这才有了以上对话的发生。
而那被围困的女生如今还被他们抓在手里,其中一看似老大的光头灵机一动,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匕首,夹在面色被吓得苍白的女生的脖颈,厉声威胁道:
“小姑娘不是挺能打的吗,看起来就是个跆拳道高手,不妨随我到附近的道馆切磋一番,免得在此处伤及无辜的路人,你说对吧?”光头手指拨弄了一下刀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绚眼的白光,惊得那女生尖叫连连…
唐淮知道若是不答应光头的要求,那女生的性命安危确实存在着极大的变数,她冷眼扫了扫趴倒在地狼狈不堪的一群混混们,料想这群臭鱼烂虾就算是一起上自己也能轻松解决,便不屑地抬起下巴,轻蔑的嘴角一扬:
“那就请这位大叔把那女孩子放了,带个路吧。”
……
偏僻幽暗,阴冷潮湿,最能形容面前这栋外观看起便破旧不堪的建筑。
那光头将他口中的“道馆”的大门推开,发出了了刺耳的“吱呀”声,随后一股霉水的腐朽气味裹挟着灰尘迎面扑到唐淮的脸上,令她本能地眯起了眼睛,万分不爽地咂了咂嘴。
光头倒还懂些礼数,将门打开后便侯在门口,弯腰微笑,冲唐淮摆出了“请”的姿势,唐淮却是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地越过他,迈着赤足进了这昏黑的道馆内。
“小姑娘为人心善,武艺也高强,只是…有点太过单纯了啊!”
光头话音未落,便直接从唐淮的身后偷袭,一个飞扑朝唐淮冲去,他本以为自己这招出其不意,定能将这弱不禁风的小女生死死摁住,但未想到自己横在空中的身体还未触到唐淮,那唐淮却已然微微偏头,那张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极为俊秀的侧脸上,透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蔑然,来自强者的蔑视。
唐淮一个迅速侧身,收起膝盖蓄力后抬腿便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光头的腹部,伴随着光头的惨叫和落地,唐淮用着不可置信的眼光打量着这个自称混混老大的人:
“就你这水平,究竟是如何在道上混到现在的啊?”
光头不仅吃痛,还受尽了侮辱,却还是咧着嘴捂着肚子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身来,嘴里砸吧砸吧地嗫喏着:“姑娘这脚力怕是把我踢出内伤了…要是穿了鞋的话…可能内脏要破裂住院了才是…”语毕,光头阴冷冷地抬头望向唐淮,一双细长的眼睛宛若老鹰一般锋利,“姑娘赤着脚到处乱跑,就不怕中了暗算埋伏?”
赤脚?暗算?埋伏?唐淮歪着头思考着光头所言的含义,直到她发现自己足底的触感有些异样后才低头观察起这道馆的地面环境——此处的软垫上竟然全是细小的洞,在如此昏黑的环境下若不仔细观察是难以发现的…
“大叔,你这道馆的器械该换换了,都被虫给蛀了,真是…噗呵呵呵呵唔!!!”唐淮的话还未说完,竟猛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齿,呼吸顿时变得急促不已,浑身无法控制得颤抖,脸色已然通红,就连额前也渗出了滴滴冷汗…
离唐淮不远处的光头却是一脸兴致地看着这一慕,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已然握着一个遥控器,一个能令道馆软垫的细洞内伸出绒毛的控制器,他得意地坏笑着:“果然就算强大如你这样的小姑娘,那脚底板的嫩肉也是脆弱不已的嘛…想笑就笑嘛,强忍着多难受啊?”说完他便再摁了一番按钮,将绒毛的瘙痒功率调至最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哈!!!停下!!!”这下脚底板突如其来的剧烈刺激令唐淮完全招架不住,平日她的脚心窝被自己的哥哥轻轻一挠她就要束手就擒了,如今被数不尽的绒毛最大限度地刺激着,她只感到痒感直直地如同电流一般涌上大脑,随后如同一声闷雷在脑中炸开,炸得她头晕目眩。
她平日的傲气和无所畏惧的自信如今也随着她不自主的爆笑一同被她吐出体内,充斥在这不大的道馆空气之中…唐淮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骨头一般,刹时变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地摔倒在地,好在倒地后脚板悬空,不至于再被绒毛折磨,但那剧烈痒感所带来的冲击也足以让她丧失抵抗能力好一会了…
光头瞟到了机会,便歪歪嘴,示意小弟们赶紧行动,收到指示的混混们早就伺机而动,想要一雪之前被唐淮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耻辱,如今纷纷扑到唐淮的身上,摁住其双手和双腿,硬生生地为她套上了一双“高科技黑丝”,还不及唐淮还手,那丝袜就轰然启动了——袜底内测与唐淮脚掌贴合的部分是无数纳米级别的微小触手,在启动的那一刻宛若深海里的珊瑚一般任意摆动,极大程度地给予唐淮的脚底板最无微不至的“照顾”。
“不要啊哈哈哈哈哈!!!求求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停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饶过我吧!!!”唐淮嘴里爆出的狂笑声很快将整间道馆都填得满满当当的,那笑声之大,之痛苦,竟是令在场混混们的耳膜都有些许不适…
唐淮如同一只发了疯的小野猫,在地板上不断挣扎,扑腾着,用尽全力撕扯着丝袜,但无论如何那丝袜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死死粘着唐淮,任何外部的刺激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小妹妹,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要我停下什么呢?”光头坏笑着蹲下,沉头,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正在地面上扑腾打滚的唐淮,舔了舔嘴唇:“方才不是还神气得很嘛,现在怎么像有精神病一样狂笑不止啊?我劝你可别白费力气了,这丝袜啊,只能用剪刀将其内部的联结纳米破坏后才能脱下,如今的你,脚板被轻轻触碰一下就像得了软骨症,肯定是脱不下来的。”
“呜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光头的一席话对于唐淮而言更是宛若晴天霹雳,她的瞳孔忽而变得涣散,无尽的苦痛和绝望从中不断往外翻腾着,唐淮的爆笑持续了不出一会,她就已然被折磨得大汗淋漓,脸上布满了泪水,口水和汗液的混合物,先前英气翩翩,楚楚动人的形象不复存在了…
而光头对于折磨人这套似乎是情有独钟的,特别还是唐淮这类平日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太妹,于是乎唐淮笑得越惨烈,他也笑得愈开心,手指暗暗挪移到控制丝袜的操纵器上,猛地一按,将丝袜的功力亦调整至最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笑喊声划破了A城的天际,而这次笑声并未持续太久,只在尖锐的声调达到顶峰后便飘散无存…只因笑声的发出者,唐淮,已经在这种从未有过的高强度刺激下,大脑缺氧而昏阙了过去!
“完了老大!出人命了!快跑吧,条子可不好惹啊!”小弟们纷纷乱作一团。
“慌什么?!老子不是没见过死人,这小妞还活着,只是痒晕了!”光头怒吼一声,很快震慑住了其余人…打一开始他也是在担心唐淮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断了气,直到他看到唐淮虽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其胸部仍有微弱的起伏才松了口气,“快,上手,把她绑起来!”
……
意识可谓是跨越了千重万难方才重新回归唐淮的大脑里,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巨大的恶心感从胃底传到喉腔…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才勉强缓缓睁开那水灵灵的瞳眸…而眼前宛若天塌的一幕竟是令她瞳孔猛地一缩,娇小的身躯宛若触电般不由得一震——此时的她仍在破旧的道馆内,浑身被麻绳死死得捆绑着,呈“一”字形被牢牢固定在一张潮湿发霉的木椅上…而自己的双脚上,仍套着那双令她恐惧至极的黑丝,距离自己足底的不远处,正站着不怀好意坏笑着的光头…
“你可算是醒了啊…睡得可还舒服啊?”
“你你你…究竟要做什么…快放了我,不然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唐淮此刻已然被恐惧占据了大脑,吼出的话即便音量极大却是颤颤巍巍,肉眼可见的没有底气。
光头听闻唐淮吼人的话语,丝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紧接着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把小木刷和一根巨大的鹅毛,在空中自由地摆动着:“原来小姑娘还有哥哥哈?我说你这蛮横的性格在家里若是无人教管的话岂不是要闹翻天了,但是现在可不是考虑其他的时候噢…”语毕,他将木刷和鹅毛纷纷放置在距离唐淮的左右脚仅有一寸的地方,嘴角扬起奸逞的弧度。
“你住手!!!我哥哥会叫警察来把你…呼嗤l..哈哈哈哈哈!!!”唐淮本在心里准备了千言万语威慑或是讨好的话语,但那些话刚刚到了喉咙却被无尽的痒感给冲散了,再次化为无尽的笑声轰轰传出…那光头根本不听唐淮废话,那木刷和鹅毛已然在唐淮的脚底纷纷游动了。
木刷的细毛与鹅毛的细绒在唐淮脚板的嫩肉上随意地游动着,在丝袜的加持上,那痒感只被先前的折磨更甚,唐淮很快便再次面红耳赤了,心如死灰的她觉得眼前的世界眨眼间就顿时崩塌了…只有无尽的痒感和没有尽头的痛苦…
“大哥!条子来了!快撤!!!”屋外的混混们全部冲进屋内,大喊道。
“晦气!才刚刚开始…算了,先撤!”光头心有不舍地瞟了一眼唐淮,亦没做逗留,将所有工具收拾整理后便随着众小弟从道馆的后门迅速撤退。
独留被痒感冲击得已然涣散崩溃,宛若失了魂的木偶娃娃一般的唐淮,在木椅上忍不住地啜泣着…
……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叫你不要闯祸,不要逞能,这次好了吧,闯祸闯到自己身上了。”唐安虽说着狠话,但语句之间的温柔是肉眼可见的,他温柔地抚摸着妹妹圆滚滚的脑袋,替她擦拭完眼角渗出的泪水,便用剪刀替妹妹将那魔鬼一般的丝袜脱下,温柔地按摩那双经历了许多磨难的小脚。
“呜呜呜呜…还是哥哥最好了!”唐淮得救后总算是平静了过来,此时大方地钻进自己最信任的哥哥怀中,一声声娇嗔宛若猫咪的撒娇,抚媚又诱人…
淮安两兄妹的今日可算是告一段落了,但这故事是否还有后续,谁也说不准…
待将最后几个不知有着什么作用的零部件一股脑地丢进与人齐高的大纸箱后,唐安总算是得以长吁一口气。即便是在充盈着空调冷气的房间内,他的前额也渗出了不少不大不小的汗珠,与此刻烈日昭昭的暑期遥相呼应。
该说不说,实在是这些七零八碎的小玩意的数量过于庞大了,以至于今早方才得知消息的唐安连洗漱都顾不上,简单地用清水拍了几下脸就卷起袖子操劳起来,就好像路边的环卫工人不孜疲倦地将垃圾一个接一个地夹进垃圾篓一般。
“哥哥~怎么一大早就有兴致收拾屋子啊~”
一个慵散如树懒般的声线牵动了房间冰冷得有些死气沉沉的气息,唐安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投去目光,是唐淮揉搓着依旧睁不开的双眼,摇摇晃晃地从二楼的房间走下来,那睡衣都穿不好的模样一看便是没睡醒,让人不免担心她会不会脚下一滑踏空从楼梯上直接滚下来…就好像皮球被人一脚踹下那样?
虽然睡眼惺忪意识朦胧,其矫健的身体机能倒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唐淮像宿醉了似的,头沉着,眼睛始终半眯着,旁人看起来即将踩空的每一脚最终却都会以一种极其诡异出乎意料的方式安全地着陆在楼梯的台阶上,有些老旧的楼梯发出“吱吱”的声响,像在求救。
她现在是在靠着本能运作吗?心被无形的手粗暴地提到嗓子眼,又被无情地丢了回去,又再次被粗暴地提起来…短短几秒的下楼历程却让唐安的心率十分不稳了,就好像做了一趟特快版的过山车。好在他始终忍住了唤自己的妹妹注意安全的冲动,不然如今平安无事站在自己面前的她一定会夸张地嘲弄自己一番,配上她独有的肢体动作,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唐安不寒而栗。
现如今,唐安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弛了一些,带动了面部有些僵硬的肌肉,他猜测自己应该是对唐淮露出了一个表示早安的微笑吧。也不知这份轻松是因为唐淮安然无恙地下了楼,还是因为自己没有被她嘲笑成“过度关心妹妹的妹控哥哥”的缘故。
但是唐淮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边有着复杂心路历程的哥哥,“哎?!地面居然这么整洁空旷了?就好像新家一样!”娇小的身躯里居然迸发出与之极其不符合的巨大声浪,本是刚睡醒暗淡无泽的瞳孔顿时瞪的极大极大,之中散发出抽象的光亮似乎如同一个聚光灯打在了客厅的地面上,刚被唐安清理过的地面瞬间成了一个崭新的舞台,静静等候着全新的主角演员上台。
“难道哥哥是在我身上安了监控吗?!怎么知道我昨天才不小心踩到了小笙的玩具,可疼了好一阵!”唐淮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跃向了空中,白皙的赤足轻盈地落在地面的中央,被精心呵护的如雪短发随着主人优雅的动作摇晃摆动,在从窗帘缝隙中钻出的阳光照耀下更是夺目,活脱一个从童话故事中走出的精灵。
“是啊,那当然。”唐安阴沉着脸走向浑身上下散发着雀跃的妹妹,奈任何人都没法将此刻的她与十几秒前摇摇欲坠的醉酒形象联系在一起,啪的一声,唐安的手就已然拍在了面前的脑袋瓜上,“今天老妈和老弟要过来,还要在我们这里住上一阵,我可不愿意老妈看到我们平日的住处像伊拉克的战场那样不堪入目,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白雪精灵的清澈眸子瞬间失焦了一般,有些迟钝的大脑花了好一会才成功处理自己哥哥的话语,似乎都能听到其生锈部件奋力转动运作的声音。
“啊?!妈妈要来?!小笙也要来?!”
就好像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大反派,纤细又富有力量的小腿肉眼可见地在发抖,唐淮最后的尾音都被颤音给吞掉了,她看着就十分痛苦地双手掩面,看不到表情,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她的体内发酵孕育着,就连其线条优美的背部所萦绕的空气都清晰可见地产生波纹躁动起来。
欸?妹妹什么时候和妈妈弟弟的关系这么差了?是自己错过了什么吗?
唐安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已然蹲下的唐淮,其身躯在双肩的带动下仍在颤抖着。
不对啊…自己无时无刻都和妹妹在一起,可以说一秒不离,如果他们之间发生了矛盾那自己是不可能不知情的,但此刻唐淮不稳定的情绪又绝对不是装出来的,这怎么一回事啊?安慰一下?不对…这不明不白的情况该怎么安慰?啊,算了,硬着头皮上吧!
唐安猛吸了一口气,空调的冷气旋即积沉到他的肺底,也算是麻痹了他此刻不知所错的心绪,他也效仿着唐淮的姿势缓缓蹲下,轻声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听闻哥哥关心,被雪白短发覆盖的脑袋稍微动了动,之后唐安就感到眼前一阵悬乎,好像有股非自然的巨大力量顷刻之间压倒在了自己的身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被唐淮扑倒在地了。
好在…自己将地板收拾好了,否则…痛苦的回忆涌上唐安的心头。
“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唐淮死命摇晃着已然躺到在地的唐安,其气力之大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唐安的身体如玩偶一般,放弃抵抗地任由其摆弄。
“啊…对,对不起!”意识仿佛都要被晃出来了,唐安自觉地抱歉,但随后就想不通,她究竟是要做什么?是要逃吗?关系已经破裂到这地步了吗?
“妈妈和小笙要来啊!!!我怎么还能瞌睡浪费呢,今天是美好的一天啊!!!”
“嗯?”不知道是真的被晃晕了还是怎么回事,唐安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刚才那一段明明表述清晰的句子在表达什么,直到余光睹见妹妹本是白瓷般通透的双颊泛着潮红,这是她极度亢奋激动时的生理表现。
”嗯?!“
脑袋仍在不受控制上下摆动,唐安面露苦笑,心里有股上当受骗的羞耻感…
……
”小淮!抱抱!“
”才不要抱,要抱紧紧!“
如果说唐淮是雪白的精灵,那老妈一定是雪白国度的公主,不对,是女王。
已然是奔四的年纪了,仍然有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蛋,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就好像从未见过阳光似的雪白,与其发色相当,就好像洒满冰露的瀑布,朝着脖颈臂膀处淌泄,配上碧波似海的淡蓝双眸,满目都是冬天的美奂。
看着面前年龄相差了许多,却情同许久未见的姐妹般嗔笑着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唐安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脸颊也有些发烫。是啊,一家人许久未团聚了。自从他与唐淮搬来这里之后,除了唐笙偶尔会在假期前来,往家里添置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妈妈由于工作繁忙从未出现过。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家先前的“惨状”了,不过,他坚信自己的努力还是没有白费的。
唐安将目光迎了上去,唐笙正面带感谢地注视着自己。后者当然知道满地的狼藉是被哥哥收拾好的,只是性子有些孤傲高冷的他很少能做出什么感激人的行为,唐安也知晓,此时兄弟二人会心的相视一笑便足够了。
不过,二人绝不是担忧自己的母亲会因为平日不收拾家里的邋遢行为而大发雷霆,而是…他们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移向了正抱着唐淮在空中转圈圈的妈妈,视角再往下,是一双有些被撑的发透的黑丝附着在一对如同雪藕般匀称,无可挑剔的玉腿赤足上。
三人的妈妈,和妹妹唐淮一样,痴爱光脚,说反了,应该是唐淮遗传了妈妈喜爱赤足走路的古怪基因才对…总之,如果地面不被打扫干净,不慎刺激到了那双黑丝玉足的话,等待兄弟二人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唠叨那么简单了…作为唐淮武力基因的携带者,自然也拥有着唐淮的弱点——异常敏感的足底,所以若是令有着比唐淮还霸道气力的妈妈的双足受了委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好咯!看来小淮被小安照顾得很好嘛!作为奖励,妈妈今晚就亲自下厨犒劳你们三兄妹怎么样?想不想念为母的手艺啊?”
妈妈将唐淮放了下来,不顾后者被暂时搁置而赌气撅起的小嘴,凑近了唐安,几乎是伏在他的耳边喃喃道,温热的气息伴着香水的味道扑打在他的耳根,唐安的血液加速流动着,但表露出来的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哎,又来了。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呢。
妈妈姓柳名楠,或是外公外婆取名时就想到了其女儿日后的形象吧,已经为三人之母的柳楠从头到脚都保留着青春的活力气息,不仅仅是外表保养得就如同青少女一般,平日里同兄妹三人相处的关系也并非母亲,反而更像是一个魅力四射的知心大姐姐,所以被调戏在唐安看来已然是家常便饭了,想来唐笙一定也如是。
见唐安的反应平平,柳楠则像个泄了气的气球般垂下了眼睑,转过身径直朝屋外走去,落寞的背影处传来阵阵嘀咕:“孩子长大啦,都不会脸红害臊啦!可恶!”刚走没几步,接着传来与先前高昂兴致相匹配的自言自语:“今晚就做红烧狮子头吃!对!哎呀,我可馋自己做的美食了,今天一定要吃到!”说着说着,那双不断远离三人的黑丝脚竟如同弹钢琴的手指般在地面上雀跃跳动了起来,每一步都露出泛着肉色的脚掌。
唐安有些哭笑不得,直到家门被柳楠关上才敢偏头,打算向自己的弟弟妹妹们抱怨一番,没想到二人早就注目着自己,一脸“习惯就好”的表情。
“哎哥哥姐姐,我说…”唐笙率先打开了话头,称得上漂亮的冰冷眸子散发智慧地轱辘转着,“趁妈妈现在不在,咱们…温故一下童年怎么样?”
番外篇
A城,或许说是小镇更为确恰。
远离闹市的喧嚣,举目都是自然的馈赠,好似一幅未经勾勒的纯洁画卷,被上天悉心呵于怀中,被外人偷窥一眼都觉得心疼。
这里小贩吆喝,树荫歪斜,人间烟火,恰得其分…只是…就像电池的正负极,善恶这对孪生兄弟亦从来都是相伴着出现,在此平静和谐的生活表面之下,早早翻腾起了不为人知的阴暗的凶涛骸浪…
……
只有微弱月光挥洒下的跆拳道馆,好似一座孤岛,街道上并无人影,只剩路灯灯杆的影子被拉得极长,若是行走于此,会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恍惚感扑面而来。
而位于跆拳道馆内的二人,似乎早就习惯了周遭寂静得足以令人呼吸困难的环境,身上那股坚韧平静的气息未有丝毫的牵动。
他们相对而立,只听得到自己胸腔处传出的心跳声和彼此起伏的喘息声在道观内的空气中混响。从窗户钻进来的月光十分有限,此处,唯有黑暗与他们并肩。
而他们二人,便是这座城镇的光,不借助任何人的光。
“我说妹妹,这个月已经切磋十次了,你稍微服服输嘛…不要把体力都耗费在我们彼此的内斗上好不好…”寂静久了,一个忽然响起的声音打破原本空气中的平衡,之前那股静谧得有些压抑的氛围顿时被一扫而空。
柳飞有些无奈地咂舌说道,他虽是男子身,亦作为比柳楠大了几岁的哥哥,声音却纤细又灵动,仿若会一个芭蕾舞者踏着轻盈的舞步悠悠地跃进耳内,加之其肤白体瘦,一头飒爽的橙发,在如此昏幽的环境之下,一时间令人分不出雌雄。
不过倒是与他目光相视的柳楠,光是站在百米开外就能知道其是个美人胚子——如冰霜瀑布般的雪色长发披肩,不偏不倚,刚好露出消瘦勾人的锁骨,碧波似的瞳眸如钻石般镶嵌在五官线条极好的面部。
只是此刻,那双眸子中散发出的温度与之生来自带的冰雪气息十分冲突——蕴育着猛烈偏执的愤怒与不爽,如同在汪洋中央燃起的熊熊烈火,把无垠的天际线都照的光亮通透。
“我!!!才不要!每次都输给哥哥!我的面子往哪里放!!!咱们赤脚双侠的名号已经很响亮了,我才不愿意让别人嚼舌根,说什么一直以来都是哥哥保护我呢!啊,这种话,我光是自己说说就生气!气死了气死了!现在,立刻!和我切磋!”
咬牙切齿地逐字说道的同时,柳楠魅惑的嘴唇都要翘上天了,这也给了柳飞无法拒绝的理由,一直以来他都是相当宠溺自己这个妹妹的,作为哥哥的身份如此,作为赤脚双侠的身份亦是如此。
“那好吧…就再答应你一次…哎?!”柳飞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耸了耸肩,言语间满是让步,可话音还未落,再一睁眼时,一阵清风忽而掠过面部,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柳楠的发丝正从左至右迅速地扫过自己身前,特有的洗发水香气趁机窜入鼻腔,还未来得及细嗅其余香,柳飞的右臂就传来一阵痛楚…
有必要这么着急吗?!我才刚答应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来揍我了?!
话说切磋前不都应该互相行礼后才正式开始吗?!如此不讲武德的妹妹!!!
柳飞带着怨念的瞳眸目光落在了正揪住自己右臂的柳楠的白皙双手上,纤细的手腕处与手背上面微微突起了几根血管青筋,看得出来正在汇劲使力…是打算攻自己的不备,用能让对手顿时泄力吃痛的过肩摔把先前丢掉的面子统统找回来吧!
柳楠的战术是高明的,行动力也是顶级的,不然是不可能让实力在她之上的柳飞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被揪住右臂,在这场对决的开场就处于如此被动的情况。
当下的场面令柳飞猛然惊醒,他意识到,切磋或许早就开始了。
在柳楠故作愤懑地抱怨,拽着自己来到这座跆拳道馆的时候。
自己最初抗拒的反应和最终会无奈退步答应的举动,都在柳楠的算计之中。
她充分知晓自己宠爱妹妹的这一特性,并对此充分利用,捕捉到了自己走神的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已经在下意识地操控下发起了进攻——在脑海中排练了许多遍,绝对万无一失的过肩摔!
只是…很可惜…
“放开!!!放开我!!!”左手被反折着,被柳飞死死按在地上的柳楠仍然泼皮赖脸,如同泥鳅般奋力蠕动着,企图通过言语和肢体的配合从哥哥的束缚之下挣脱。
柳飞口中叹出一口转瞬即逝的白雾,入夜后气温是明显地降低了,但始终没能冷却自己妹妹这颗燥热的心。
“我说你啊…过肩摔一定是针对于力量与自己是同个量级,或者是弱于自己的对手的…不然…有再好的机会都没有用啊,长长记性吧!”
在右臂被柳楠握住之后,柳飞便顺势向右倾倒,目的是松弛柳楠腿部的支撑点,只要她的重心不稳,那力气处于绝对劣势的她是无论如何没法按照她料想的那样将自己一击打败的,只要她错过了这个时机,结果就是…从灵动的跆拳道美少女变成一块案板上毫无还手之力的猪肉,被自己用教科书级别的过肩摔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如此轻易地被反客为主,柳楠显然是不服气的,还算得上自由的右手如同击鼓般不断扑腾拍打着跆拳道馆的木地板,“啪啪”的闷响伴随着声声凄厉的哀嚎。
“松开!!!松开啊!!!”
“心机这么重,还利用我对你的照顾,就要让你吃点教训!”
柳飞说罢,便将转了个身,面对着柳楠穿着黑丝的丰盈大腿,紧接一屁股坐在了柳楠的背部,也将那双反折的左手死死压在自己的两股之间,确保其没有挣脱的可能。
“就这样惩罚你,让我歇息一会,五分钟就够。“
”臭屁哥哥!给我下来!!!“
听着柳楠的无能狂怒,柳飞的嘴唇描绘着别有意味的嘲笑形状,这是来自胜利者的笑容…可就在下一瞬,那散发优胜姿态的嘴角却不自主地抽动了一下,柳飞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她的右手还能活动!由于此刻自己背对着柳楠坐在她的身上,自己赤裸的脚掌现在正处于柳楠她的可触及范围之内!
这是不可挽回的过错。
柳飞的双足在男生中完全算不上大的,约莫也就39码左右,阴柔又不失些许阳刚,甚至亦可以用美人的玉足来形容:双足的轮廓脂肪恰到好处,脚掌的纹理更是在白嫩肌肤的衬托下冉冉生辉,如水墨国风画的线条,交错纵横,有轻有重,时深时淡,勾勒出一大片直触心灵的,脆弱敏感的软肉。此时更被从窗户钻进的零星的月光碎银洒落修饰,宛若备受瞩目的珍宝,直直朝上,吸引所有的注目。
当然此刻所被吸引的,只有柳楠的目光。
那湿润深邃,安放着碧波宝石的眼眶中现在仿佛吐着火舌,盯着她的猎物。
先前狂躁拍打地板哀求的右手,像被灌入了一柱冷水,顿时冷却了下来,如冷兵器一般僵直,食指伸出,朝目标处迅速靠近…最终在柳飞成功改变姿势前触碰到了他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最为敏感的罩门死穴。
“哈哈哈哈哈妹妹不要哈哈哈!!!”
振聋发聩的爆笑声如同大坝级别的抽水泵,在一瞬间就将体内的全部力气抽走,包括一切骨骼和肌肉,柳飞的身体顿时变得轻飘飘软绵绵的,被柳楠轻轻一使劲就好像没有生命的雕塑一般侧倒在地上。
有如此夸张的反差完全不在柳楠的意料之外,毕竟这是属于他们赤脚双侠共有的软肋——虽说平日二人都嗜爱光脚,但双脚异于常人的敏感度未曾因此有过下降,就连老茧死皮之类的物理改变也是微乎其微,而每当足心那团痒痒肉被任何外界刺激到,浑身上下便会发软泄力,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柳楠得逞似地半眯起眼睛,现在局面已经反转了,只要柳飞的脚板在自己的手中,那么可以说胜负已分。
她像用心抚摸上等丝绸制品一般,用五根手指肚悠悠地扫过柳飞的足底,嘴里呢喃道:”我说好哥哥,这次,似乎,是我赢了呢~“
如同一道电流灌入脊髓,柳飞的身躯猛地抽弹了一下,滞空了一瞬又沉沉砸到地面,但他完全顾不上关节处传来的疼痛感,如同娇嗔的小猫撒娇似地嗤笑:
”哈哈哈我认输…呵呵哈哈妹妹!我认输呵呵呵呵哈哈哈!把手拿开!!!“
“我要听哥哥亲口承认,说我才是赤脚双侠里更厉害的那个!哎哈哈哈哈?!”
柳楠的说话时的尾音被一阵体内突兀爆发出来的笑声吞没了,她忽而也花枝招展地在地面上乱颤,一时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她强忍着笑意将已然渗出泪水的眼睛看向自己的双足——不知何时已经被柳飞搂入怀中,五根轻盈的手指在足底的舞台肆意跳动着…
……
“下次不许再这么胡闹了!可痒死我了!再这样我绝对不会再同你切磋了!”
柳飞将手捏成包子状的拳头,宠溺地按在柳楠的头顶。经历了方才的闹剧,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更加升温了,或许得益于他们二人从小都形影不离,永无嫌隙的羁绊吧。二人笑着并排走着,如果是不知道他们关系的路人瞧见这一幕,怕是会误认为是深夜的情侣约会吧,双方都是女生的那种。
“哼,我就要我就要!难道是只有哥哥难受吗?!我的脚板不也被你狠狠折磨了!我都还没朝你抱怨呢,你凭什么凭什么?!”
柳楠的嘴唇仿佛有着生命,噼里啪啦地说完一堆后瞬间摆露出赌气的形状。
柳飞是哭笑不得,简直要被自己这个古怪无厘头的妹妹气变形了,但轻叹一口气后还是胜不过心中对她的偏爱,玩笑地说道:“好好好,你说得都对,满脑子鬼点子,傲娇任性,好胜心还极强,完全想象不到你长大后当妈妈的样子呢…哎,万一你有女儿了,她会不会也像你一样啊!可真是遭罪遭罪了…”
仿佛按下了静音键,柳楠突然停在原地,就连呼吸声似乎都被四周的夜色吸收了。
是这个玩笑刺痛了她吗?柳飞心底里划过一丝担忧,按理说柳楠是十分神经大条的性格,二人平日里从不会因为互相取乐而闹矛盾的,这次是为什么?
柳飞想要张口安慰道,但是解释的话语却在喉腔内发生了追尾事故,只因为他看见柳楠冰雪大海的眸子处散发着不同往日的阴冷——那是属于赤脚双侠的气质。
“哥哥,那边,有人。”
静夜蝉鸣,柳楠不带一丝情愫的语调,很快也完全溶于四周昏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