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星期日 50~55

文章 · 2024-12-06 · 40 人浏览

五十
整六点,童心得到满足的茵茵蹦蹦跳跳地上楼去吃饭。

橙衣裳凌乱地躺在床上,奕则在帮丫头按摩舒缓着脚底的痒感。

“都说了不让你动,你还使坏。”回想方才自己被男友捉弄的情形,橙高抬玉足,脚尖轻轻踢在奕的手上。

“本来要挠你一个小时,我帮你争取到五分钟还怪我?”奕笑着接住橙主动送来的白嫩小脚,用手在白皙脚背上轻拍一下,以示橙不要乱动,“再说了,茵茵能挠我就不能挠了?”

“当然不行啊,你这样一动被茵茵看去,万一又和姐姐说漏嘴怎么办?”橙面露担忧,以姐姐的本事想要把自己的话套去都轻而易举,更别说是茵茵这样的小姑娘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和你姐承认了吧,我觉得这事情早晚都瞒不住,还不如早些坦白,说你姐看态度端正也不会太怪罪。”奕叹着气说。

“那怎么行?”橙一个激灵撑起身子,不悦地对着奕嘟嘴说道:“那我不是白被我姐挠了?”

话毕,那只被奕捉着的那只脚不退反进,纤长的脚拇趾微微上翘,将柔嫩的足弓朝向奕的面前。

面对这样的场景,奕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握住那调皮的脚趾头,可谁知橙那在自己面前向来乖巧听话的小脚犹如长了眼睛一般,脚腕一扭灵巧躲过手的追捕,下一秒脚趾一揪便掐住了自己的脸。

奸计得逞的橙得意洋洋地看着奕,脚丫一晃一晃地拉扯奕的脸上的肉。

“哼,让你乱动,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你这惩罚倒是不怎么样啊。”

寻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躲避或者摘取,可奕却用手托住了橙的脚背,稍稍挤压,脚心窝的柔软便和脸完全贴合。

橙的脚底软若无骨,贴在脸上如同一团轻飘飘的棉花,白如羊脂的足心冰润光滑,让奕立刻就爱上了这样的触感。

“你干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是捉弄的足心瞬间变成了男友的玩物,橙只感觉脚心处传来一股温热,虽然舒服,可还是因为奕如此举动变得难为情,夹住他脸蛋的脚趾也不自觉地松开。

“看不出来吗?是惩罚啊?”奕突然间坏笑起来,托着橙脚背的手缓缓挪动,直到橙的足弓内测的凹陷处靠近自己的嘴巴,这才亮出自己的虎牙轻轻磕在上面。

“你又要……呀!唔……”

橙是眼睁睁地看着奕尖锐的虎牙戳向自己的脚底,当即浑身就失了力气,瘫倒在床上,哪还有刚刚得意的模样,抿住自己的双唇的同时,痒感也让可爱的脚丫用力蜷缩起来。

“还敢不敢?”

“敢!……啊哈哈哈哈哈……不哈哈哈……不敢了不敢了。”橙不服气地喊道,只不过一开口立马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大腿嗤嗤笑着,脚掌忍不住地左右晃动。

“要是下次咋这样怎么办?”

“就……就……”把柄被人抓在手中,橙脸上尽是羞涩,稍稍抬起埋着的小脸,在和奕对上眼神后娇羞地闪躲开,细如蚊声地吟道:“就……随便你了。”

“哦豁?”得到这样的答案奕颇为惊讶,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时候丫头怎么样还会再挣扎两下,今天居然一下就乖乖就范,于是故作凶恶地吓唬道:“那就说好了,下次再这样,我就用牙刷在你脚趾缝里一个一个刷过来。”

“唔……你不要再说啦!”听到奕提起牙刷,橙不由得想起昨天男友用牙刷卡在自己脚趾缝的感觉,还有那让自己情意绵绵的羞耻话语。

一想到这,橙赶忙扯回自己的脚,又一次埋住红彤彤的脸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坏蛋,你又要说什么?”傻丫头以为男友又想出什么新法子要捉弄自己,脸埋在膝盖上的她含糊不清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你姐呢?”

其实回家的一路奕都在想蒋恩泽的问题,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他总隐约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他知道橙有很多追求者,他也略见一些,可是在这么一群人中,只有蒋恩泽给他的印象最特殊。

所以奕想从橙那里打听打听消息,可后来又觉得这样子反而显得自己对女友不信任,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止于嘴边,话锋一转转到了白沐雪身上。

男人之间的问题就应该男人之间解决,奕是这么觉得的。

“姐姐吗?她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橙重新抬起头,白了一眼奕:“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跑下来找你的?”

“哈?那你姐姐晚上还回来吗?”奕先是吃惊,紧接着吃惊被惊喜所替代,摩挲着手掌笑意盈盈地看着橙。

“就算不回来第二天也是要回来的。”橙哪看不出男友的心思,没好气地嗔道。

其实说实话,橙的心里也是想的,只不过女孩子家家面子薄不好表现在脸上。

“嗐,我还以为等了这么久终于要苦尽甘来了,结果还是得抵挡你姐。”奕失望地爬下床,把钥匙手机什么的兜好,紧接着说道:“赶紧去吃饭吧,不然你姐一会回来知道你没吃饭指不定得说我虐待你。”

“不再呆一会吗?”橙意犹未尽地穿好拖鞋,她都还没和奕处够,转眼就要去吃饭,一顿饭下来又要画上不少时间。

“呆什么呆?”奕一咬牙愤愤地说道:“赶紧吃完饭回来,不然怎么谈恋爱?”

白沐雪始终都没有回来。

奕和橙也抵抗不了两人相处时的温情,在反复的纠结中选择铤而走险。

深夜的零点,网吧已经空无一人,不是因为没人来上网,只是最近有太多在网吧熬夜猝死的事件发生,虽然都是在网络上的例子,但皓在和老爹商量后最终一致决定整点打烊。

人不能贪得无厌,每天白天赚的钱也足够支付起柴米油盐,于公于私他们都不愿让自己的家发生这样的意外。

把闸门拉好上锁,关好灯准备上楼,还没踏上阶梯,皓就听到门口传来“嘭”的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大跳。

放轻脚步悄悄走到门口,皓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门外悄无声息,并没有异常的地方,可是他刚刚确实听到了有什么东西撞击大门。

以为是外面的流浪猫流浪狗在追逐打闹时不小心撞到了头,皓没有太过在意,等他刚一转头,急促刺耳的敲门声便不断传来,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显得十分诡异。

“打烊了,不开了。”皓以为是有人想来上网,于是高喊一声,可很快就意识到不对,正常人看到网吧关门都是换到别处,哪有人这样一个劲的敲门?

想到这,皓不禁又一声高呼:“谁?”

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频繁的敲门声。

“妈的,见鬼了。”皓默默抄起旁边桌子上的烟灰缸,比起相信那些牛鬼蛇神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来找茬。

比如今天护裆而逃的外国人。

把门打开一条小缝,皓顺着缝隙往外望,外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皓又把门打开了一点,抓紧了手中的烟灰缸,只要有一点不对劲随时准备招呼下去,可是还没等他探清情况,门就被重重推开,一道魅影扑到他的身上。

靠,大意了!皓悔不如初。

按照电影情节,这时候应该有一把刀子插在自己的腹部或者胸口,当他低头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少一块肉的时候,对上的是一双迷离的眼眸,像是黄昏下的太阳,浑浊不堪。

白沐雪已经没办法站直身体了,一手勾着皓的脖子,脚步蹒跚,手中还紧紧抓着小半瓶没喝完的洋酒,把整个人的重心都贴在皓的身上。

“你、你是谁?”白沐雪木讷地抬起头,晃着脑袋凑近皓仔细观察。

“哦,我想起来了。”看了好一会,白沐雪才恍然大悟,用手指着皓,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就是那个背地里骂我的讨厌鬼,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听到了,你不要想狡辩。”

“神经病。”皓抖了抖肩膀,把白沐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甩掉,放好烟灰缸后就要离开。

原本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安然离开,哪成想失去重心的白沐雪一个趔趄,顶着个脑袋就直直朝自己撞过来,两个人如同多米诺骨牌一个接一个的摔倒在地

“唔……”白沐雪趴在皓的身上的,有了肉垫的保护她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脑袋碰得发懵,不由得抱着脑袋斥责道:“你跑……过来撞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想趁机报复我?我告诉你,没门!”

说完还高举拳头在皓的胸前用力捶打了一下。

“卧槽。”经历了撞击、摔跤和一拳头的三重打击,皓躺在地上叫苦不迭,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只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用手扒拉着白沐雪红扑扑的脸:“你能不能长点眼睛?明明是你撞我的好吗,还不赶紧起来?”

“哦。”听完皓的话,白沐雪双手撑地坐了起来,但就发现了不对劲,像是小猫一样又爬到皓的身上,浑浊的眼神变得狡黠,俯下身直勾勾地盯着皓:“你是不是又骂我了?你说我没长眼睛,你刚刚还说我神经病了。”

“没有。”皓把脸撇开。

“你就有。”皓越是闪躲,白沐雪的脸贴的就越近,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一呼一吸间吹气如兰……兰花酒……

“你们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完这句话,白沐雪就趴在皓的胸口上沉沉地睡过去。

“……”

一手扒拉着白沐雪,一手扶地拖着自己的身子,废了好大的力气皓才把自己给拖出来,无语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白沐雪,皓这才反应过来。

感情是自己不卖给她酒,这货就自己偷偷跑出去买醉。

但这也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锁好大门,皓走上楼,准备让橙下来把白沐雪抬走,可他敲了很久的门,里面都没有回应。以为是橙已经睡死了,皓想先开门再唤醒橙,手还没搭上门把又默默收了回去。

又不是自己妹妹的房间,哪能说进就进?无奈之下皓只好重新返回一楼。

最初的想法皓是想就这样把白沐雪就丢在一楼,可细品之后才觉得大晚上黑漆漆的楼下躺着个人……这画面越想越恐怖,最终还是决定花点力气把白沐雪搬到沙发上。

说搬就搬,正常人抱女孩子家的都是用公主抱,那样才显得男友力爆棚。皓就不一样了,揽过白沐雪的双腿拉过的手臂往肩上一扛……

两肩用力,毁天灭地。

这是皓平日里扛水扛出来的经验。

待皓把白沐雪放上沙发,正要走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人扯住了,也不知道白沐雪是什么时候醒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裤子。

“干什么?”皓不耐烦地看着白沐雪,能把她搬到沙发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动了动自己的腿想把裤子从白沐雪手里拽出来,只是试了一下就没敢再动,他怕自己再动下去裤子会被白沐雪扯下来。

“你……你们是谁?”白沐雪眨了眨眼睛,视线分散的她眼前出现了三个重影,于是迷惑地问道。

“我是你爹!”皓扣住自己的裤腰带,气急败坏地说道。

搞什么?刚刚这个问题不是已经问过了吗?还揪着自己不让走,这是准备和自己同归于尽吗?

“你不是……”白沐雪努力地把视线聚在皓的脸上,随后咧嘴一笑,摇着头说:“我爸爸他……他……比你帅,你太丑了。”

“……”

“站着干嘛?坐啊!来,我请你喝、喝酒!”白沐雪抬起了那只始终抓着酒瓶子的手,将蓝蓝的瓶子递给皓,“怎么不拿着?你放心,我没……没下毒,对付你们这些臭男人我才、才不会给你们这么痛快呢……”

“要我也是……”白沐雪比了一个剪刀的手势,咔嚓合上后咯咯直笑,笑得皓觉得自己的宝贝一阵紧缩。

“喝!”白沐雪又一次递上酒瓶子,这次皓接下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的裤子还在白沐雪手里。

皓掂了掂手中的瓶子,除去自己刚刚扛白沐雪洒出来的量,足足还有一半多,整个瓶子看下来都是他看不懂的字符,除了在瓶子正面那明晃晃的阿拉伯数字。

58%……

疯了吧?皓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傻笑的白沐雪。

皓敢说在同龄人面前喝酒他是最稳的,但也仅限于啤酒,这么高的度数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白沐雪一女孩子就敢直接这样往嘴巴里闷也太大胆了点吧?

“你看、看我干什么?我好看吗?”看到皓一直盯着自己,白沐雪摸了摸自己通红的小脸害羞地笑道。

“你放开我的裤子。”

“不行,你……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白沐雪不悦地说道。

“你先放。”

“你先说。”

“不好看。”皓「嘁」了一声,撇着嘴说道。

“什么?”白沐雪激烈地爬起来,用力扯着皓的裤子嗔道:“你说我不好看?来,你说说,哪里不好看?”

“好看好看。”皓提着自己的裤子连忙改口。

“你们这些男人,全部都是……是口是心非的混蛋。”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白沐雪这才舒心一笑,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开心,“来,喝酒!”

“……”实在没办法了,皓仰着头往嘴里倒了一点点酒,不然的话他不知道白沐雪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不同于白酒那么烈,白沐雪给的酒入口即滑,不辣也不呛,反而是有一点点甜涩,感觉就像是不同的碳酸饮料混合在一起再掺点酒精,除了新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抱着这样的态度,皓又多尝了几口。

十分钟后……

小小的沙发上,挤着白沐雪和陈皓两人,只见他们一人靠在一头,惬意且慵懒。

“你这什么酒?怪好喝的。”皓摇了摇手中的酒瓶子,醉意朦胧地看着白沐雪。

“你……你给我留点。”白沐雪抢过酒瓶子,仰头猛灌一大口,因为喝的太过着急,脸色憋得紫红。

这一口下去,酒瓶子总算是彻底见了底,刚一把嘴里的酒吞咽下去,白沐雪就往下躺了躺,把双脚连带着鞋子一起翘到皓身上。

“你干、干什么?”黑乎乎的鞋底都要蹬到自己脸上了,皓嫌弃地把白沐雪的鞋子拍开:“我这沙发可是帆布的,你踩……脏了很麻烦的。”

“那你脱掉不就好了。”白沐雪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就没了动静,丝毫没把皓的话当做一回事。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皓无奈地托住白沐雪的鞋跟,脱了很久才扯下一只鞋子,洁白如玉的脚丫宛如清水芙蓉,一下子就暴露出来。

“我叫你脱鞋子,你脱我袜子干什么?”白沐雪动了动自己的脚,只感觉脚上一阵清凉,脚趾不由得抓在一起,

“谁脱你袜子了,又臭又脏,我才不……不要。”皓把白沐雪的鞋子丢到一旁,开始摆弄着另一只鞋子,“别动,踩到沙发你给我洗吗?”

确实,皓没有动白沐雪的袜子,只是今天她穿的是橙的船袜,又小又紧,在皓脱鞋子的过程中只要有一点松动很容易就绷出去。

“又脏又臭?”白沐雪不乐意了,迷迷糊糊的她把脚伸到皓的面前,脚腕上抬露出白哗哗的脚底板,出声质问到:“你闻,哪里臭了?”。

哪成想自己都做到这样了,皓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说道:“有细菌。”

“去你的细菌!”白沐雪气愤地用脚踩向皓的下巴,刚触到就感觉脚底传来一股针扎的刺痒,让她不得不一个激灵把脚收回。

皓的发育迅猛,在初中的时候胡子就哗哗往外冒,为了不影响形象,从那时起就他开始懂得要剃胡子,可是胡子的长势也越来越旺,几年下来倒也养成了每天刮胡子的习惯,只不过白天剃干净了到了晚上就会刷刷冒渣。

白沐雪刚刚那一脚也正是踩在那一片胡渣上,参差不齐的胡渣愣是扎住了她脚心上的痒痒肉,这才有了刚才来的一幕

“王八蛋,连你也欺负我。”用手揉搓自己的脚心,白沐雪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过了一会才委屈地嘀咕道。

“谁……谁欺负你了?我才没有。”不明情况的皓总算是把白沐雪的鞋子给脱掉,这才满脸懵逼地问道。

“就你,脱我鞋子还挠我痒痒,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大骗子。”白沐雪委屈地说道。

“呸,谁喜欢了?就你那个外国男朋友才喜欢。”皓1大着舌头说道。

皓的话一出,白沐雪便愣住了,过了好久才伤感地喃喃道:“我没有男朋友。”

“哈?你骗鬼呢?我今天才看到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在门口拉拉扯扯。”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和你一样,都是王八蛋。”晶莹的泪水从白沐雪的眼角流下,淌过她发红发烫的脸庞,悄无声息地滴落在沙发的扶手上。

“我不是王八蛋,他才是,他骂我,还骂我家,小爷我没给他抬……抬出去都是菩萨保佑。”皓仰望天花板,他的神智在酒精的侵蚀下变得不清不楚,也没注意到白沐雪脸上的表情,接着说道:“哦不对,他是王八蛋,你也不是好东西,你和他……简直、简直一模一样,一样让人讨厌。”

“我知道我没本事、不读书,和社会上的混混一样,你们都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可是小爷我过得坦荡,我光明磊落也不做坏事,我扶老太太过马路,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就因为我家在网吧?就因为我不读书当网管?”皓越说越激动,说道最后气氛地坐了起来,这才发现白沐雪俏脸上的两行泪。

“我说我的事,你哭什么?”

“他叫莱利加。”白沐雪没有回答皓,只是自顾说着,她需要有一个突破口,把自己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什么玩意?来例假?”皓吃惊地瞪着白沐雪。

“莱利加•菲乌。”白沐雪用英语强调,本以为这样皓就会听的明白,谁知道坐在对面的皓听完名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来例假?废物?你确定?”

“你……”白沐雪无奈地看着皓,凝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抹去脸上的泪迹,捂着嘴说道:“你要是没说我真的还不知道有这种意思。”

白沐雪这一笑,璀璨如星空,放眼望去带着静谧的神秘,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每一闪都是那么的引人注目。

“然后呢,你俩干嘛了?”皓感觉倦意上涌,打了一个哈欠后便闭上眼睛,随口问了一句。

“我们分手了。”白沐雪淡淡地说了一句,她的表情忧伤又迷惑,她的灵魂伴随着思绪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的迎新大会,我和他分别作为新生代表在台上致辞,身在异国他乡最大的敌人就是孤独,在后台准备的时候他主动上来和我搭话,他安慰我、鼓励我,就像太阳一样温暖明亮。”

“嗯。”皓模糊地应了一声。

“他很优秀,进学校没多久就拿到了保送研究生的名额,我们在一起很愉快,他对我很好也很温柔,我以为他是值得信任的,所以我把一切都放心交给他,包括我自己……”

“嗯。”

“可是……我还是太天真了。”讲到这,白沐雪忽然又笑了起来,三分凄凉七分自嘲,紧接着无力地摇头,“有一次我去找他,看到他开车载着一个本校女孩离开,那个女孩艳名远播,是学校有名的交际花,然后我就打车跟在他们后面……他们还没来得及进酒店,就堂而皇之在门口亲吻拥抱……”

“嗯……”

“你嗯什么?”说了这么一大段话,非但没有安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敷衍,这让白沐雪心生不快。撑着晕乎乎的脑袋爬起来,看到皓靠在沙发上,鼾声四起,无论她怎么用脚踢对方都毫无知觉,更不要说回应自己了。

“猪头。”

白沐雪又踩了皓几脚,最终选择放弃,无事可做的她也只有在真正安静下来的时候,才能感觉到大脑的混乱。

太阳穴的位置又涨又痛,这让白沐雪顾及不暇,重新躺回沙发,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把脚翘在皓的身上,本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睡过去,结果微微一动脚,刺痒就从脚底里传来,让白沐雪睡意全无。

白沐雪这才明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脚伸向了皓的下巴。

“王八蛋,睡着了还要挠我。”白沐雪自言自语地呢喃一声,试探地用脚趾头轻轻触碰那一撮胡渣,那轻轻扎在脚趾头的感觉在酒精的引导下逐渐让白沐雪变得好奇。

“唔……嘻嘻……”

在脚趾头适应这样的感觉后,白沐雪慢慢地挪动自己的脚,用前脚掌去贴合皓的下巴,密密麻麻的胡渣犹如刷子一般按压洗刷自己的脚底,让怕痒的少女一下子就躬起身子。

她忸怩着,轻笑着,可那只敏感的玉足却始终缓慢地、充满节奏地挪动,最终定格在脚心,少女方才在嬉痒中悄然沉睡。

五十一
奕不喜欢每天早晨就去和别人挤公交,太挤太闹还闷得慌,所以他选择日复一日走路去学校,这就养成了他在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的习惯。

夏天的六点钟,灰蒙蒙的天空刚刚破晓,小心地将胳膊从橙的脑袋底下抽出,拎好洗漱工具就往三楼走。

途径橙和白沐雪的房间门口时,奕的心就忐忑起来,也不知道此时的房间里面有没有人,毕竟昨晚自己和橙是偷偷就寝,万一白沐雪现在就睡在里面,岂不是早就发现自己和橙的猫腻了?到时候自己要怎么解释橙不在的房间的问题?

想到又要面对白沐雪凶神恶煞的眼神,奕就欲哭无泪。

快速地洗漱完毕,奕思考着要不要先把橙喊起来让她回自己房间睡,可当他看到丫头熟睡时的甜谧模样,终归还是于心不忍。

况且要是白沐雪昨晚真回来了,自己现在把橙叫回房间又是怎么回事?不更是证实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横竖都是死,奕觉得还不如让橙安安稳稳地睡好觉,等白沐雪来抓自己的时候再随机应变。

收拾好东西去上学,奕下楼梯到一半,就看到一楼灯火辉煌。

以为是皓又通宵营业,奕就没有太过在意,直到他下到一楼的时候才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楼梯口正对着的雅座的沙发,由于是背靠着楼梯口,所以只露出了皓的一个脑袋,耷拉在扶手上,嘴巴一张一合出着气,而在他的下巴,抵着一只洁白如玉的脚丫,透粉的脚趾甲闪闪发亮。

只不过这样的色儿,看起来好像有一点点眼熟……

奕惊讶地站在原地,看了皓很久,最终嘴角浮现出一抹老父亲的欣慰笑意。

他和皓从小一起摸爬滚打,可以说是眼睁睁地看着皓如何用实力单身二十载,本来以为以他的风格,这辈子都接近不了女色,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厚积薄发。

默默感叹皓的本领,奕也好奇那只玉足主人的容貌如何,抱着给好兄弟把把关的心态,奕上前走了几步。

本来以为几步之后会有惊喜,结果他懵了,彻底懵了,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奕有些处理不过来。

沙发的另一边赫然躺的是白沐雪,只见她穿着凌乱睡姿豪放,环抱双臂,侧身缩在沙发的靠里的缝隙,修长的美腿毫不遮掩地压在皓的身上。

“这……”

奕震惊地看着两个人,前几日皓和白沐雪的冷战他还记忆犹新,两个人没打起来就已经是万幸了,怎么转眼就睡到一块去了?

奕拍了拍皓的脸,试图把好兄弟先叫醒,连续拍了几下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哼声,他放弃了。

抱着是两个人和好的随意猜想,奕回楼上抱了块毯子把白沐雪裸露的大白腿盖好,临走之前纠结万分,最后还是果断去上学。

…………………………

两个星期后还能重新在男友的怀里入睡,这是橙万万没想到的,昨晚这一觉她睡得死沉死沉的,以至于奕早上去上学的时候她都没有察觉。

空调机吹出的凉风呼呼作响,睡梦中橙感受到了凉意,舒服地翻了个身,想要抱住自己的男友,在扑了个空后才意识到奕已经去学校。睡眼朦胧地从床上爬起,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意识马上就分散,随手在床上摸索一番,想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上,却摸到了肉乎乎的东西,顺着触觉望去,丫头被吓得一个激灵直接滚下床铺。

“啊!”

橙落魄地坐在地上,屁股着地的疼痛感让她睡意全无,一手反复揉着自己的屁股,一手擦了擦眼睛,这才看清不知道什么时候茵茵溜到了床上来。

“沐橙姐姐你没事吧?”茵茵坐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关心地看着床底的橙。

“没事没事。”橙扶着床艰难地爬起来,这才看着茵茵问道:“茵茵你怎么跑下来了,今天不是才星期二吗,你哥怎么没送你去上学?”

“哥哥他睡着了,茵茵叫不醒他,所以…所以……”茵茵欲言又止,胆怯地看着橙的眼睛,好一会才小小声地询问:“沐橙姐姐今天行不行送茵茵去学校?”

“睡着了?那行啊,今天就姐姐送你去。”纵然橙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爽快答应,宠爱地用手摸着茵茵圆呼呼的小脑袋,在看到手机的时间后大吃一惊。

八点半……

也就是说现在送茵茵去学校不是来不来得及的问题,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迟到了。

急急忙忙地带茵茵回三楼换衣服,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但橙的心思都放在了茵茵的上学,也没去多想姐姐有没有回来的问题。

待两人着装完毕,橙又匆匆地带着茵茵往楼下跑,然后她也惊呆了……

自己的姐姐,居然和皓睡在一块?

橙瞪大了眼睛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虽然他们是岔开睡的,但是这样的画面是橙从来都想象不到的,且不说姐姐和皓的关系好坏,以以往姐姐的作风,和男人共处一室都会心生戒备,更别说是睡觉这样犯险的事了。

橙还没从这样的震惊中缓过来,一旁的茵茵表现得淡然,小丫头早在起床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了,只不过她哪里懂得这些人情世故,顶多就是奇怪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和沐雪姐姐在一块,在尝试几次唤醒皓无果后才跑去找橙。

“沐橙姐姐,我们不走吗?”茵茵拉了拉橙僵住的手问道。

“哈?哦对,得赶紧去学校了。”橙呆若木鸡,被茵茵一说才恍然过来,却又不放心地看向自己的姐姐。

她都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把姐姐叫起来,要是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姐姐叫醒生气了怎么办?

反复思量,橙还是决定先送茵茵去学校,等一会自己回来的时候再偷偷把姐姐叫醒,至少真的有情况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

皓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他顶着烈日走在一望无垠的沙漠,明明自己已经脱光了衣服,可是脖子却异常的热,热得他直冒汗,似乎无形之中有一圈毛茸茸的围巾围在了脖子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白沐雪半梦半醒,只不过控制不了自己的肢体,她的意识模糊,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脚底传来的感觉。

她在笑,现实中嘴角上扬,梦里头哈哈大笑。

仿佛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给固定住,寸步难行,紧接着就是刷子一样的东西压在了她的脚心,让她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她越觉得痒,脚底传来的感觉就越清晰,清晰到她能分辨出来自己脚底被扎挠的位置,不仅这样,还有一股魔力,强行控制着她的脚,让她怕痒的脚底反复在刷子一样的东西上刮蹭。

白沐雪和皓都做了一场梦,一场毫不相干的梦,他们几乎是同时醒的。

“恶不恶心?”皓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白沐雪伸着脚,用脚底在自己的下巴蹭来蹭去。虽然没味,但还是隐隐作呕,不由得用手推开白沐雪的脚。

“你有毛病吧?”皓用的力气很大,这一推白沐雪差点因为惯性滑下沙发,等她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狼狈样,一时间气到脑子发懵,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冷眼看着皓:“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什么我干什么?”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白沐雪没来由的质问,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指着她就骂道:“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大晚上的跑来这里发酒疯,还把脚踩人脸上,有没有一点素质?”

把脚……踩在脸上?

听了皓的话,白沐雪木讷地把视线挪向自己的脚,脚上的鞋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脱掉,其中一只脚的袜子更是不翼而飞,这让她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把脚双双藏到毯子里面,凶恶的眼神盯向皓,全程一言不发。

不说话,是因为白沐雪此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根本不记得昨天自己做过什么,假如真的如皓这么说,沉默就是她唯一的倔强。

只是这样的沉默太过难熬,她的心里复杂,有愤怒,有羞愧,更多的则是后悔,换做任何一个人与自己发生这样的事她都能镇定面对,可是偏偏就发生在最讨厌的人身上,还被捉个正着,这让向来思维清晰的白沐雪乱了方寸。

大脑不停地运作,白沐雪思索着打破自己尴尬局面的方法,最终重新把视线定格在皓的脸上。

“去把你眼屎擦了再说话。”白沐雪阴沉着脸地说了一句。

“你tm……”皓抡起手臂在眼角一顿狂擦,等他擦完,看到白沐雪已经从沙发起来,捡起鞋子光着脚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什么东西。”眼瞅着白沐雪的背影,皓不屑地啐了一声,紧接着嫌弃地用手背在自己下巴抹来抹去,直到他觉得干净了,这才收拾好大厅跟着回房间。

白沐雪的步伐很快,几乎是小跑着上三楼,回到房间的她迅速将门反锁,一股脑地把鞋子包包丢在地上,背靠着门缓缓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烫。

丢脸,太丢脸了……

倘若只是单纯的喝醉睡了一觉,白沐雪反倒觉得解决起来没这么麻烦,只要她什么都没做,就不怕旁人的目光。

可是现在……

白沐雪低头看着黑乎乎的脚底板,脸色难看到极点,且不说脚上的鞋袜是怎么没的,她的脚已经被皓看光,可这还不是最羞耻的。

回忆起自己早上做的梦,白沐雪就联想到皓对自己说的话,就想起自己上次恬不知耻的怪异举动。这些零散的片段久久在她在脑中徘徊,挥之不尽,让沉着冷静的少女此刻和平常害羞的邻家女孩无异。

就这么静坐了快半个钟头,白沐雪深吸几口气重新把头抬起,站起来的那一刹,她又恢复了冰冷的常态,平静地把另一只袜子脱掉,穿好拖鞋,拿好衣物走进了浴室。

她需要更加冷静。

一中学生会办公室。

以偌大的会议圆桌为重心,宽敞,清肃,一丝不乱。

这里是每个纤纤学子追求的圣地,也是能者权利的象征。

在这历经百年历史的第一名校,学生会的头衔就好比一块充满诱惑的蛋糕,吸引所有强者争先恐后。

围绕着圆桌呈八边形,八张椅子整齐地摆放在每一角,除去为首的位置,剩下七把椅子,每一把都对应着相应的职能;每一把都有着各自的主人。

所有人都把这八张椅子列为目标,高中奋斗三年争其一位,若是坐上了,三年荣耀。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自从与奕诀别,本来就话少的柔君变得愈发沉默寡言,成日魂不守舍地在那里发呆。

如果说柔君以前是荷塘里的一朵白莲,清澈纯洁。那么现在这片荷塘便泛起了浓浓的迷雾,里三圈外三圈地把荷花深深隐藏。

人们都发现这个安静的女孩变了,却没人知道这她究竟在想什么,更没人知道在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柔君,又在想什么呢?”

温柔的话语在柔君的耳边响起,妮子回过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蒋恩泽,微笑地摇头:“没什么,就是最近休息不好,老晃神。”

“实在不舒服的话就请个假吧。”

“不用,我能行的。”柔君摊开自己的记事本,娟秀的字迹密密麻麻布满半本,一行行核对里面的内容,没过一会,视线又飘飘然地飘向别处。

“哎……”蒋恩泽见状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笔,走到柔君的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不知道你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但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如果你真的有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们说,大家一起来想办法,也总比一个人憋着好,越是憋着越容易憋出问题。”

“会长我真没事,就是有一点私人问题,我自己会解决好的。”柔君嘴上说着,却也藏不住眼神中流露的哀伤。

“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吗?”蒋恩泽笑着说道:“你这样可不知道要伤了多少男孩子的心。”

“哪有?”柔君窘迫地为自己辩解,脑子里不知不觉闪过奕的影子,本来活跃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低沉。

“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觉得难受了,一定要说出来,对谁说都好。”蒋恩泽语重心长地说道,仿佛一位长者,随后又提了一句:“还有就是暑假省赛的事情,你真的确定要去了吗?作为后勤,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活。”

“我想好了。”柔君坚定地点了点头,“再难也就是给轩正打打下手吧,况且这次刚好借这个机会见识一下别的市的风貌,挺好的。”

“这次不只是轩正,二中那里也会派一个代表出来,两个学校合作去比赛。”说到这,蒋恩泽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而且这个代表不是个省油的灯。”

“为什么要合作?”听到蒋恩泽的话,柔君的心忽然骤停了一下。

“这个就要问轩正了,是他执意要这么做的。”蒋恩泽耸耸肩道。

柔君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说是不好,实际上又有些期待,在这样的纠结下问道:“那个代表已经确定了吗?”

“确定了,好像是叫……陈皓?我记得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蒋恩泽想了想,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这样啊……”柔君微微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庆幸的同时心中还带有些许的失落。

“反正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不要勉强,就和平时一样,我这里还有一个人选,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调过来和你配合。”蒋恩泽说着,拿出了手机,拨下了学校教务处的电话,等电话接通了才缓缓走向走廊。

只要他想,在这个学校就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

五十二
对于起床困难户的橙来说,大早上送茵茵去上学的路途是煎熬的,尤其是在迟到这样匆忙的情况下,明明昏昏欲睡却还是硬拖着步伐,要不是身处外面,橙巴不得把茵茵送进班级的那一刻就倒地而睡。

沉着脑袋从小学门口出来,橙几乎是小跑着回网吧,脑子里满是飞奔柔软的枕头被子的舒适画面。就在她距离住处还有几步之遥即将到达温柔之乡的时候,橙看到一个褐发碧眼的外国人徐徐朝自己走来。

起初橙还有些不确定,毕竟街上行人不止自己一个,有可能是碰巧撞上了方向,直到对上对方明亮温和的眼神,她才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

莱利加站在橙的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这个长得和白沐雪颇像的女孩,很快就收敛好眼神中的惊讶,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友好地笑道:“你就是小雪的妹妹吧?上帝啊,你们**长得可真像,我差一点就分不出来了。”

“你是?”面对陌生男人,橙下意识地后退一小步,她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过什么外国友人,但从言语之中还是能推敲出对方认识自己的姐姐,加上这街上人来人往,她也不怕对方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才继续问道:“你认识我姐姐吗?”

“怎么会不认识?”莱利加笑了笑,英俊的脸庞像是太阳一样耀眼夺目,他看出了橙对自己的防备,抬起手掌心对着橙表示没有恶意,笑着解释着:“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她有跟你提到过我吗?”

“男朋友?”橙瞪大了眼睛,小脸吃惊,不可思议的眼神反复扫着莱利加,她从来没听姐姐说过有男朋友这件事,好一会才将信将疑地问道:“我姐姐的名字叫什么?”

“小雪,白沐雪。”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更有信服力,莱利加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橙,锁屏就是他和白沐雪的合照。

橙快速看了一眼照片,证实了里面的人确实是自己姐姐,而且从两人接触的程度来看,关系似乎不是一般的亲密,就像自己和奕一样。

如果说刚才橙还保持怀疑的态度,看过照片后便彻底相信了眼前的外国男人就是姐姐的男朋友。

原因很简单,她从来没见过姐姐会和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至于为什么没有和自己提起,橙猜想大概就和当初自己没敢和姐姐坦白已经谈恋爱是差不多道理的。

“那你来这里是来找姐姐的吗?”橙把手机递还回去,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网吧,客气地笑了笑:“姐姐现在就和我住在这里,要我带你去找她吗?”

“不不不,太早了。”莱利加摇了摇头,音量也放低了不少,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副神秘感,他看着橙小声地说:“我这次是偷偷来找小雪的,她还不知道,可是我又没办法约她出来,如果直接联系她的话就暴露了。你是她的妹妹,你能帮我把她约出来吗?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听莱利加这么一说,橙的脑子里就连带出了姐姐看到男朋友时激动的笑脸,作为妹妹她当然也为此感到开心,于是爽快地答应:“当然可以啊,可是要什么时候?”

“太好了!”莱利加兴奋地舞动拳头,接着塞过一张纸条到橙的手上,又一次强调:“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等她,你千万别和她说是我,不然她知道了就没效果了。”

“放心吧,姐姐会过去的。”橙揣好纸条笑着说道。

等莱利加离开,橙才打开纸条,里面的地址赫然是市区里最高级的酒店,扭头又看了看莱利加潇洒的背影,她依旧感觉恍惚。

作为白沐雪的妹妹,姐姐的优秀橙是最清楚的,她也无数次想象过究竟怎么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姐姐,如今一看也不得不感叹,姐姐和这个外国友人确实是郎才女貌。

姐姐……

想到白沐雪,橙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回去补觉只是任务之一,最重要的是把姐姐叫醒!不由得清醒好在自己刚刚没领着姐姐的男朋友回去,不然指不定又得出什么乱子。

可是当橙回到网吧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楼的沙发上空无一人,半个小时前躺在沙发上的两个人都不知去向,唯一的解释就是……

橙急急忙忙地跑上三楼,走进房间的那一刻,看到白沐雪已经洗完澡正坐在床上吹着头发。

“姐姐……”橙合上门,蹬掉脚上的人字拖,看着白沐雪若无其事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跑哪里去了?”白沐雪一边吹头发一边淡淡地问道。

“送茵茵去上学啊,怎么了?”橙也坐在床上,坐在白沐雪的旁边,帮忙摆弄着湿漉的发梢,静静地看着姐姐吹头发的模样,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让姐姐赴约。

“我是说昨天晚上。”

“啊?昨天晚上?”橙心里一惊,拨弄头发的手开始慌张起来,“昨天晚上的话,就在房间里睡觉啊。”

“在房间睡觉,床铺还能这么整齐?”白沐雪用电吹风朝平整的床上指了指,审犯人一样地看着橙:“昨天晚上你们在一起?”

“嗯……”知道是瞒不过去了,橙怯怯地点了点头,她倒是不怕姐姐会对自己怎样,就是怕把问题又怪罪在奕的身上,所以出声辩解道:“是我想和奕一起睡的。”

「咔」

白沐雪关掉了电吹风的电源,扭头看向妹妹,锐利严肃的眼神剜在她的身上,沉声问道:“我之前有没有和你们说过,在没办法对自己行为负责的时候就要分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嗯……”橙又是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

“可是我们又什么也没做,就是这样单纯的睡一觉。况且奕他也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我相信他。”

“你知道什么叫情到深处自然浓吗?”白沐雪放下电吹风,盘着腿和橙面对面坐着,看着自己不问世事的妹妹,语重心长地说:“很多事情不是你相信就有用,尤其是感情,是最难控制的,很多时候你明知道不对,但还是会不可控制的想要去做,这就是人的**,懂吗?”

“可是姐姐你昨天和皓一起,不也什么都没发生嘛……”被白沐雪训斥,橙低下头,小小声地嘟哝了一句,但还是传进了白沐雪的耳朵。

“你!”被橙这么驳了一句,白沐雪顿时语塞,转念一想才发现自己早上的失态竟然被妹妹全权看去,心中除了气愤,更多的是紧张,“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就送茵茵去上学的时候看到的。”

“那个小孩子也看到了?”白沐雪变得更加惊愕,只不过她不不表于情,心跳却极速加快。

如果说自己妹妹都看到的话,那……

白沐雪一下子就想到了奕,他是每天最早起床去上课的,假如连他也看到的话……

一时间白沐雪懊悔不已。

最丢脸的形象都被人看去,那她以后要用什么样的底气去制约他?又要用怎么样的态度来保护自己妹妹?

“姐姐?”看到白沐雪发呆了,橙轻轻戳了戳姐姐。

“你们……你们早上看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过了很久,白沐雪才鼓足勇气问道。

“也没有怎么样吧。”橙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两个人都是反着睡的,其他也没有了。”

“就这样?”白沐雪忍不住出声问道。

“就这样啊。”

“其他什么都没做?”

“什么什么都没做?”橙被白沐雪提出的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那时候姐姐你裹着毯子,什么也看不到,其他的话……其他真的没了啊。”

“没了?”白沐雪用再三确认的目光看向妹妹:“那我有没有什么动作?”

“动作吗?也没有啊,那时候你们都睡得很深,叫也叫不醒,我就想说送茵茵回来了再叫,然后你们就都醒了。”

“那就好。”白沐雪暗自松了一口气,那不知不觉间蜷缩在一块的脚趾也因为橙的回答而慢慢舒松。

“什么那就好?姐姐你在说什么?”本来橙就奇怪姐姐问的问题,听到那声叹气后便越发好奇这些问题的寓意,忍不住追问道。

“没有。”白沐雪下意识躲开橙的视线,语气略带僵硬。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两**早已知根知底,看到姐姐不自然的模样,橙一下就嗅到了其中不对劲,于是凑近脸笑嘻嘻地说:“姐姐,你肯定有事,就是不告诉我,你要是不说的话,那我就到时候就自己去问皓。”

“你敢?”白沐雪瞪了一眼橙。

“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就去问。”说完橙就嬉笑地摆出一副要走的模样,本意是想吓唬吓唬姐姐,却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踩上地板,还没跟上的后脚就被白沐雪捉住。

虽然膝盖有柔软的床铺支撑,橙站着不会累,但这样子脚后倒勾的动作一旦被捉住便很难再抽离,最重要的是橙柔软的脚底是朝上的,这无疑是将自己的敏感点暴露在白沐雪的面前。

“你还去不去?”白沐雪一手压住橙的脚踝,另一只手也已经准备就绪,尖锐的指甲齐齐搭在橙的脚心上。

“嘻嘻……不、不去了,姐姐你别……嘻嘻嘻……”

手指放在脚心上和手指甲放在脚心上,两种感觉对橙来说简直是天差地别,倘若只是手指这样放着,就算轻轻摩挲对橙来说也是可以忍受的。可指甲就不一样了,坚硬又锐利的感觉一从脚心开始传导,橙的整颗心就悬了起来,紧张感让她的脚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相当于无形之中把自己的脚搁在姐姐的指甲上轻轻摩擦。

“确定不去了?”

“不去、不去了……嘻嘻嘻姐姐……指甲好……好不舒服嘻嘻……”

“我都没挠你。”白沐雪白了一眼橙顺带松开了她的脚。

看着脚丫重新回到自己的控制,橙连忙在跪坐在床上,让自己的脚底远离白沐雪的魔爪,在确保姐姐挠不到后,才出声抗议道:“姐姐,你以后能不能别老用指甲,真的太痒了的。”

“就是要痒你才会长记性。”白沐雪理所当然地看着妹妹,随后摊开手掌,细细观赏着自己的指甲,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了我每次都没用力,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真的很痒啊,不信的话姐姐你自己试一下。”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用手指了指白沐雪的脚说道。

“就是因为试过了才觉得你夸张。”白沐雪重新盘好腿,与瑜伽里面的莲座相似,只不过只把自己的右脚搭在了腿上,左脚依旧压在大腿下面。

刚洗过的脚白里透着一点粉润,看着自己素面朝天的脚底,白沐雪竟也没察觉到自己为什么要和妹妹参与这样的话题,把指甲放在自己的脚底板五指轻轻地、缓慢地蠕动,除了丝丝让人分辨不清是痒还是触碰的感觉外,并没有和妹妹说的那般难受。

刚开始橙听到姐姐的说法还在心里默默钦佩,觉得姐姐连指甲挠脚心都能说的这么平静,想必是真的不怕痒。

可当丫头看到白沐雪自己用手在脚底轻抠慢挖的时候,才嗤笑道:“姐姐,自己挠自己当然不痒啊,我要自己挠自己的话我也不难受。”

说罢,为了让姐姐体验一下真正被指甲挠痒是一种什么感觉,橙伸出手,趁白沐雪反应不及,指甲在她的脚心上狠狠地刮了一下。

“嘶……”只见白沐雪浑身犹如触电一般抖动了一下,原本平摊的脚趾因为突如其来的痒感,本能地紧紧缩起,虽然橙的手只是闪电般一划而过,但还是在白沐雪的脸上留下些许的笑意。

因为从小到大自己都是被欺负的那一方,加上那时候没有tk的概念,所以橙这也是第一次呵姐姐的痒,开始的时候她还不确定有没有效果,但这简单的一挠,姐姐的反应便被她看在眼里。

“怎么样?很痒吧?”橙笑嘻嘻地看着白沐雪,有几分小孩子恶作剧后成功的得意模样,心想着这样姐姐就能体会到自己的每次被挠痒时候的苦楚。

可谁知白沐雪的笑只是昙花一现,下一秒又变回了不为所动地模样,只是看着橙淡淡轻吐:“不痒。”

不痒吗?

其实很痒,不只是脚底痒,这一痒几乎痒到了白沐雪的心里,倘若刚刚不是自己的妹妹看着,她早就笑出了声来,之所以这样强忍着笑意,就是因为她还想维持自己在妹妹面前无懈可击的模样。

姐姐,总是要比妹妹强的,这样才能对得起姐姐的称号。

“不痒?”橙露出吃惊的表情,不只是看着白沐雪,也看着白沐雪的脚底,刚刚蜷缩在一起的脚趾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伸展了开来,若无其事地摆在那,似乎一点也没受到被挠痒的影响。

橙记得自己刚刚是使了劲的,那样的力道放在自己的脚上肯定一秒就让自己溃不成军,哪成想姐姐居然还对自己说不痒?带着相同的力道,橙悄悄地把手背后,朝着自己的脚心乱划一通,又痒又麻。

连自己都觉得痒了,姐姐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真的不痒?一点也不痒?”橙又一次看向白沐雪,看着姐姐神态自若的样子,不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花了眼。

“也就一点痒,但是没你说的那样。”白沐雪表面上点着头,实际上私底下已经恢复成了普通的盘坐,把双脚都藏在大腿之下。

“好吧。”看到姐姐不苟言笑地模样,橙也不得不接受了姐姐确实不太怕痒的事实,像是焉了的小黄瓜耷拉在那。

或许真的是自己太怕痒了吧,橙在心里这么想。

“怎么?我不怕痒你还不乐意了?”白沐雪看到自己妹妹一脸失落的表情,感觉又气又好笑。

“当然没有啊。”橙重新振作起来,看着白沐雪说道:“我只是想让姐姐知道我每次被指甲挠脚心的感觉啊,如果感同身受的话姐姐以后可能下手就不会这么重了吧?谁知道一点用也没有……”

说着说着,橙灵机一动,她突然想到了和奕初识的时候,虽然两人当时都隔着屏幕,但也进行过类似的话题,对于怕不怕痒的问题,奕那时候让自己用的方法至今记忆犹新。

真是个臭坏蛋!

橙的心里甜甜地想道,紧接着就下床走到了梳妆台,因为每天都要梳头发,所以找到卷发棒简直是小事一桩。手握着卷发棒,橙感觉胜券在握,就算姐姐不怎么怕痒,遇上这个肯定就有和自己一样的体会了吧?

“你干嘛?拿那个干嘛?”看着妹妹一溜烟地跑下床,又捯饬出一根卷发棒回来,白沐雪油生出一种史无前例的危机感。

“姐姐。”橙笑嘻嘻地看着白沐雪,神秘地说道:“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先说什么事。”白沐雪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看着妹妹一副没好事的模样,她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当然,如果她要是反抗一下角色必然是调换的,但这不也就意味着自己做贼心虚了吗?

“就很简单的,你就先这样。”为了更好的演示,橙亲自做起了示范,不过她可不会傻到让梳子接触到自己的脚底,只是简单的用手把梳子立在床上,把左右脚侧向分别放在梳子对应的左边右边,然后继续说道:“然后你用脚底把这个梳子夹住,最后拉出来就好了。”

“不要。”面对妹妹声情并茂的讲解,白沐雪一点也不客气的回绝,除非是没脑子,不然她怎么会看不出这也是一种挠脚心的方法?而且一想到自己的脚底要和那一个个密集的小触头接触,她就感觉不寒而栗。

“明明是梳子,你还要往脚上蹭,以后又拿来梳头,脏不脏?”说着说着,白沐雪就推开橙手中的梳子。她是真怕了,难道真要按妹妹的说法这么挠自己脚底?

“姐姐你不也是刚洗完澡吗?再说了姐姐你不是很怕痒的话试一下也不会怎么样吧?说不定也是没什么感觉呢。”橙又一次把梳子递上前,她今天是铁了心想让姐姐尝试一下自己每次被挠痒的感觉,心想着只要把姐姐痒一下兴许以后日子会变得舒坦一点。

“……”白沐雪犹豫了,她像是一块木头踌躇在原地,看向橙的眼神从最初的坚定逐渐转为苦涩。

试?还是不试?

试的话要是自己忍不住怎么办?不试的话又要怎么自圆其说?脑子飞快地运转,白沐雪把视线定格在了妹妹的脚上。

“既然你老说要感同身受,那就我一个人怎么感同身受?不如这样吧,你出一只脚,我也出一只,这样子才算公平吧?”白沐雪说这话,无疑是想让妹妹知难而退。橙怕痒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假设妹妹不敢的话,自己也就有理由脱身了。

白沐雪的预估是橙听到也要参与后一定会为了躲避挠痒而放弃,可谁成想自己这个傻妹妹只是犹豫了一会后便乖乖把自己的脚伸了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痒一次,就能换取姐姐以后不这么激烈的挠痒方式,橙当然愿意铤而走险。

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丫头还是懂的。

看到妹妹这么直接,白沐雪再次为难起来,即使之前妹妹多少次和自己坦言是喜欢被挠脚心,但白沐雪都能看出来妹妹其实是害怕的,所以她每次才用挠痒这种方法整治她。

可就是这样怕痒的妹妹,现在居然伸出了脚,用一向敏感的脚心触着那粗糙的梳子,白沐雪有些后悔了,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议做这样的事情,这完全就是把最后的退路给封死了……

缓缓地抬起自己的脚,白沐雪从来没感觉自己的脚有这样子沉重过,几乎是话费了她巨大的力气才将白如羊脂的脚底一点一点地挪向梳子。

空气安静无比,白沐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她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抗拒,可是为什么越是靠近,她越是感觉心里有一份怪异的期待?

红润对上冰嫩,当两只尤物般的玉足贴合在一块时,橙和白沐雪同时感觉脑子被一瞬间的触感放空,她们感觉不到对方脚底的存在,清楚的只有那膈应在脚心上的梳棒所带来的刺痒。

“唔……姐姐你拉吧。”橙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有所动作,就连脚底板也是僵硬地绷在那里,生怕一个不小心那卷发棒上的触头就会在敏感的脚底滚动。

一个人不拉,总要有另一个人顶上,不然让梳子卡着不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忍着脚心窝传来的异样和不适,白沐雪稍微俯了点身子,心想着赶紧抓住梳子抽出来就好了,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导致自己夹着不稳固的脚底微微错位,连带着中间的梳棒滚扎在两姐妹的脚底。

“咿!姐姐你别动!”橙的反应最激烈,为了不让卷发棒乱滚,不惜送上自己脚心全部的痒痒肉,紧紧地压住梳棒,五颗嫩嘟嘟的脚趾死死地抱团,“姐姐你快一点,我……我好想笑……”

“你别压……唔。”橙想笑却还没笑,白沐雪的嘴角已经微微上扬,她的感受不比橙的轻,尤其是在橙用脚挤着卷发棒的时候,白沐雪也感觉梳子上的滚刺重重地被压在了自己的脚底。

尽管这种感觉对白沐雪来说算可以忍受,可忍受的过程依旧煎熬,她学着妹妹的样子将脚趾头蜷缩,握住卷发棒的手柄,想要用劲却又不敢使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握着卷发棒,在自己和妹妹的脚心之间上慢慢上挪。

“咿呀!啊哈哈哈哈哈……痒,姐姐你快一点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脚底好痒啊哈哈哈哈哈……”只是这样挪了一段,橙的脚底便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她大笑着,用手控制住自己的脚不乱动,却没发现梳棒早就因为她的抖动而反复辊压。

“你别……哈哈哈……唔,你别乱动嘻嘻嘻嘻……你一动就很……很痒哈哈哈哈……”卷发棒在脚底上摩擦乱滚,白沐雪也是吃尽了苦头,这种自己给自己挠痒的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虽然不如被别人挠痒时那样羞耻,但当着自己妹妹的面她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只能咬着牙一点点地忍耐从脚心处传来的搔痒。

好在这样感觉持续了没有多久,白沐雪便在抽拉梳子的过程中找到了让自己可以适应的频率,相比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橙,倒是显得要淡定许多,只不过脚底的酥痒依旧持续传来,让她时不时地哼唧出声。

渐渐地,这样酥痒让白沐雪的脚趾不再蜷缩,像是出生的婴儿好奇地探索未知的世界,随着脚趾的缓慢张开,脚底的痒感也随之变得强烈起来,这让白沐雪不得再次缩紧脚趾,把自己的敏感处保护起来。

可没过一会那五颗葱白的脚趾又不安分地扭动着,尝试想要缓慢地张开。直到白沐雪将脚趾完全放开,将绷紧的脚底完全放松时,那一直紧锁的眉毛居然开始变得舒缓。

这一次,白沐雪明显的感觉到了,除了痒,还有一种将她内心填满的舒爽悄然蔓延开来,从脚心被摩擦的地方充斥浑身。

当然,与之伴随的也有少女的羞耻。

“唔……”白沐雪抿紧自己的双唇,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脚趾头已经不受控地向后伸展,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汲取到更加强烈的感觉。

“不行哈哈哈哈哈……我受……受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快点拿走哈哈哈哈哈……痒死我了哈哈哈……”

就在白沐雪越来越沉浸其中的时候,苦苦忍耐的橙终于还是受不住这样的缓慢酷刑,闭眼的少女在黑暗中一顿乱抓,在扯住白沐雪的手腕的时候疯狂地往外提拉,原本缓慢上升的卷发棒在两道不同的力度下忽高忽低、忽快忽慢。

“臭丫头你别动,嘶……哈哈哈哈哈你……快点……快点松开,别……别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被轻易打破,加上卷发棒在两只脚底之间抽插,这让毫无准备的白沐雪也跟着妹妹大笑起来。

柔软的脚心窝被如此磨刷,一波又一波的痒感攻占着白沐雪的脑海,让她萌生出了放弃的想法,可在她颅脑每的另一端,传出了虚无缥缈的回响,不断传递出诱惑的信息。

继续把脚趾绷直。

“姐姐快哈哈哈……快拿掉啊哈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不要再刷了哈哈哈哈哈!!!哎哟痒……痒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啊哈哈哈哈!”

“我知……知道哈哈哈哈哈,你不要讲话,我也很哈哈哈哈哈……很痒很……唔……很、很乱啊哈哈哈哈哈……”面对妹妹的不断催促,白沐雪混乱的头脑越发地一团浆糊。

脚心传来的巨痒是如此刺激,那一点点引诱自己的声音也变得越发清晰,就在白沐雪的底线即将被这隐约的快感消磨殆尽时。

橙的手机,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五十三
听到手机的声响,橙几乎是逃难般地奔下床,全然忘记了之前和姐姐说好的感同身受。

白沐雪还保持着手握卷发棒的姿势,少了橙的脚给予的压力,骤停的痒感也将她混乱的思维重新拉了回现实,只是……

刚刚脚心上的感觉。刚刚产生的想法、以及刚刚自己的动作……这一幕幕画面在白沐雪的脑海中不断展开,她僵硬地挪开卷发棒,脚心上一粒接一粒的印子触目惊心。

像是握住了什么邪祟鬼魅,白沐雪连忙把梳子丢到一旁,看着脚底通红的印记,一时间无所适从,只能心虚又机械地用手掌使劲揉搓脚心,发现印痕一时间无法祛除后,本能地扯起被子,把双脚藏在其中。

可仅仅这样也没办法让白沐雪得到心里上的安慰,相反她越是想藏住自己的脚,那被挠痒时产生的奇异快感就越是深刻,那样的霸道无理,宛如病毒一般不断扩散,驱散不尽。

烦躁地掀开被子,白沐雪苦涩地看着自己的双脚,良久,她缓慢地伸出手指,用着自己平日里欺负妹妹的方法,细长的指甲在自己的脚心上轻轻一勾……

痒……

不只是痒,还有混合在痒感中的莫名刺激,让白沐雪慌张地收起自己的手。

她承认自己是怕痒的,从小到大她也不是没被挠过痒,所以知道痒是一种什么感觉。那是一种单纯的痒,让人难受至极的感觉,所以白沐雪才讨厌被人触碰,可是现在……

纵然她依旧保持讨厌被人触碰的习惯,可是为什么被挠痒的感觉就变了味?让人既讨厌又有一丝……留恋?白沐雪打断了自己荒谬的想法,这样的未知让她感觉害怕,几天累计下来的压力让她的内心逐渐难以承受,再多一分都有可能像气球一样炸裂。

她希望能够诉说一切,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被当成异类,被无情嘲笑。

除非……

白沐雪将视线转向一旁还在打电话的橙,她还记得几天前妹妹和自己坦白喜欢被挠痒的事。当初她不信,是因为自己反感被挠痒,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妹妹也不可能喜欢。可现在,她不得不把橙说过的话当做溺水前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橙的电话打了很久,挂断电话的她气呼呼地跳到床上,抱着手机一言不发。

白沐雪故作镇定地把脚收好,性感诱人的樱桃小嘴几次微微张开,在看到橙郁闷的神情后最终欲言又止,而是抚摸着妹妹的肩膀关心道:“怎么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还不是那个蒋恩泽。”橙一开口,便竹筒里倒豆子一股脑地抱怨了起来:“打电话来说学校暑假有省赛,让我去当后勤协助。我说我不去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已经和学校申请过了,如果我不去的话就作为活动缺席,要重新估定平时表现和成绩,搞不好就得正常上学,你说气不气人?”

“气人。”这时候的白沐雪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变回冷淡的模样的她附和地点了点头,同时秀眉紧皱:“要不要我来和他说?”

“说了也来不及了……”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道:“就算现在找他说,学校那里也把人员定下来了,来来回回的改更容易被抓住话题,我可不想到时候又被他使唤。”

“对了,他要你去什么省赛?”白沐雪不解地问道。

“不就什么海峡两岸的羽毛球联赛,上次奕的学校也来找他参加,他没答应,现在好了,变成我要去了。”橙嘟着嘴,烦躁地躺在床上。

本来丫头就寄期待于暑假的美好时光,那时候奕就可以不用再去上学,就算平时在家有姐姐的监督,只要她想,偷偷摸摸见上几次也不成问题。

“他也能参加?”白沐雪显得有些吃惊,她诧异地看着橙,怎么也没法把妹妹的话和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子联系在一块。

“是啊,奕还可厉害了。”听到姐姐主动和自己说起男友,橙骄傲地抬起头,小脸笑盈盈的。

“你看看你,每次说到他的时候,连心跳声我都听得到,真就有这么好?”白沐雪哀愁地看着橙,她看的出来自己这个傻妹妹已经深陷爱情的沼泽,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多厉害?比你们年段满脑子都是肌肉的那个还厉害?”

“那当然啊。”橙激动地坐了起来,两眼放光地挥舞小拳头:“上次比赛的时候林轩正都打不过他,你说厉不厉害?”

“那是有点水平。”白沐雪跟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可惜就是太幼稚。”

“高中能有多成熟啊?”橙连忙为奕辩解道:“人不都是要一点一点改变的吗?姐姐以前不也是这样子。”

“我才没有。”白白沐雪伸出手指,戳着橙的额头教训道:“我就是怕你分不清真假对错,你之前老说你不在意,万一真的不是他呢?你还能和现在一样吗?”

“这有什么嘛。”橙双手挡住白沐雪的手指,撒娇地贴在她的身上,满是不在意地笑着:“不是就不是呗,反正我觉得就是他。”

白沐雪暗自叹了一口气,既然橙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抚摸着妹妹的脑袋。而橙也静谧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头上传来的轻柔的舒适。

“姐姐。”橙轻轻吟了一句。

“怎么了?”

“我们晚上去下馆子吧?你回来我们都还没吃过好的,就当给你接风洗尘?”橙转了转眼珠子,试探性地说。

“都回来半个月了你才说要接风洗尘?早干嘛去了?”白沐雪笑着拍了一下橙的脑门,虽然高兴,但突如其来的邀请也让她听出了猫腻,“怎么?想带你男朋友跟我吃饭?”

“没有!”

“哦?就我和你?”

“也不是啊,就……”橙说谎说的少,下意识地开口也只是想打消姐姐的疑虑,可真当被白沐雪问起来的时候,结结巴巴地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丫头的本意是想把姐姐骗去和莱利加吃饭,她之所以会爽快地答应莱利加,就是因为她忽略了要如何让姐姐一个人赴约的难题,现在一开口就被抓住了端倪,橙哪还绕得过白沐雪。

“就什么?”橙越是拖沓,就越是证实了白沐雪的猜想,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也很快意识到妹妹所说的接风宴并不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于是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没有!”橙急的快哭了,她答应过莱利加要保密给姐姐惊喜,可是面对姐姐单刀直入的质问,橙已经方寸大乱,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地咬着秘密不松口。

“不说?”

“就是没有……”

“真的不说?”白沐雪下达最后的通牒。

“真的没有!”

“那好吧。”白沐雪摊开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橙觉得事情糊弄过去放松警戒的时候,腰处的巨痒惹得她娇躯一震,不知道白沐雪的手什么时候搭上了自己的腰肢,正张牙舞爪地在肋骨上乱弹。

“呀哈哈哈哈哈……姐姐你…你干嘛哈哈哈哈哈……好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等一下……我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还没……还没准备好哈哈哈哈哈!!”橙扭动着自己的腰肢想远离白沐雪的魔爪,可无论她怎么扭也只是缓兵一时,姐姐的手很快又接踵而来,带着忽大忽小的力度在腰间肆虐。

“你说不说?”

“呼……呼……”橙大口地呼着气,借着白沐雪停顿的时间好好调整了一下状态,无辜的眼神投向白沐雪:“姐姐,真……真的没有。”

“那就是还是不肯说。”白沐雪顿悟地点头,把目标重新定向橙的脚底,更是瞥到了那被自己丢在一旁的卷发棒,犹豫再三还是一把抓过,在橙的面前晃了一晃,“你要是还不说实话,等下我就把这个来挠你脚心。”

“不行!这个不行的!太痒了!”橙一下子就弹起身子,和白沐雪拉开距离的同时还不忘卷起被子把自己的脚包住,她真的怕及了梳子上的锯齿,别说是拿来挠痒,单单想到把这玩意放在脚上她都想笑出来。

“那你和我说实话。”此时的白沐雪无疑就是一只凶恶的老虎,一点一点靠近单纯的小绵羊,可怕的虎爪也在被子里随便一摸便捞出了橙的小脚。

“我……我说,我说了,姐姐你不要再用那个了,我……我真的很怕……”眼看着卷发棒离自己的脚底越来越近,橙终于还是坚持不住败下阵来,脚趾头紧紧地蜷缩住,祈求的眼神看着姐姐,生怕自己说不及时就会遭受巨痒。

“那你说。”

“是……是姐夫,他说想给姐姐一个惊喜,让我把姐姐约出去吃饭。”

“姐夫?”

白沐雪呆呆地看着橙,好一会才恍然大悟,手中飞卷发棒无端地掉在床上,抓着橙脚踝的手也变得软绵无力。

“是他来找你的?”白沐雪松开了橙的脚,神色黯然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紧接着咬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早上,我送茵茵上学回来的时候,怎么了?难道他不是姐姐你的男朋友?”橙好奇地凑上来,在看到姐姐眼眶中的晶莹后才发现不不对劲,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低头问道。

“他不是。”白沐雪扬起头,用手背拂去眼角快要溢出的泪珠,沉声说道:“如果以后他再来找你,你不要理他,或者和我说,我来解决,知道了吗?”

“嗯。”橙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抱住白沐雪,轻轻地拍打姐姐的后背,小声道歉:“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这会让你不开心。”

“这有什么。”感受着妹妹温暖的拥抱,白沐雪欣慰地笑了笑,这让她发现至少自己还不是一无所有。

上午的画面总是不时地出现在脑海中,导致奕无心学习,以至于一整天下来,他感觉自己都处在一个半懵圈兴奋的状态。

自己的好兄弟居然和自己女朋友的姐姐睡在一块?

什么情况?太劲爆了!

如果说皓和白沐雪关系好点,睡了那就睡了,奕顶多就觉得这是个美妙的意外。可偏偏两人互相都不感冒,怎么就突然处到一块去了?每每想到这,奕的好奇心就愈发膨胀。

他尝试过给皓发消息问情况,可是发出的消息就像沉入深潭的石子,也不知道皓是没看到还是故意不回。他也想过问问橙知不知道事情的缘由,不过后来想到橙一晚上都和自己呆在一起,于是也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响铃,下课。

奕急不可耐地跑出教室,他的好奇心和八卦之心已经无法再支撑他这么悠哉悠哉地走回去,所以他抢上了距离放学时间最近的一班公交。

果不其然,回去的时候皓就坐在吧台。

看到奕风尘仆仆地就冲自己杀过来,皓似乎早有准备,熟练地把通往吧台内部的门栏锁好后,坐在位置上一脸鄙视地瞅着趴在柜台上的奕。

时间忽然凝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数秒,奕已经心领神会,双手用力一撑,整个人就翻上了柜台。

“卧槽你下来!”皓急忙想要把奕拦住,然而一切已经晚了。

奕得意地用手挥去桌子上的鞋印,转身就挪了凳子坐在皓的旁边,勾搭着好兄弟的肩膀,确定楼梯口不会再突然冒出个白沐雪后,压着声音满脸的不怀好意:“说说吧,早上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皓很是嫌弃地把奕的手推开,“喝醉了,就这样了。”

“酒后乱性?”奕瞪大了眼睛。

“乱你妹!”皓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扯了扯自己过时不知道几年的老旧衣裳,“你丫乱性的时候穿衣服?!再说了你也不看看对谁?我对沙发也不可能对她!”

“你小点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奕下意识地朝楼梯的方向瞄去,紧接着把皓拽回座位。虽然皓说是喝醉酒,但奕的心里还是有千百疑问,“你们俩不是最不对付了,怎么还喝起酒了?”

“这我有什么办法?那女人耍酒疯拽着我的裤子,说我不喝就要脱,你说是不是神经病?”

“脱裤子?”脑补的画面不请自来,奕投向皓的目光也越来越诡异:“你确定你们什么也没干?”

“我要是干了我引刀自宫!”看见奕的表情越来越猥琐,皓气不过,抓过一旁笔筒里的剪刀拍在桌上恶狠狠地说道。

“行,那我到时候帮你。”奕也豪迈地把剪刀收进手中,紧接着问道:“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能不能说清楚点?你就这一句两句的鬼听得懂?”

“反正我听得懂。”皓一脸无所谓地靠在椅子上,心想着反正和自己无关,于是便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把自己看昨天看到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

“啧啧啧,所以你这是英雄救美了?”听完皓说的故事,奕砸吧着嘴感叹道。

“这是重点吗?”皓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奕,“重点是白沐雪被甩了,这就证明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她有问题,连他男朋友也看不下去了。”

“你这个是什么鬼逻辑?”听到皓的说法奕一脸无奈,他着实不知道好友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很快他就把顺序捋清楚了:“你是说她喝醉酒了回来,然后拽着你的裤子威胁你喝酒,然后你们就躺一块了?”

“差不多,你开心就好。”皓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说,奕最后都会绕回那个充满深意的睡觉问题,所以他放弃了。

“就这样?”

“就这样。”皓点点头。

“没意思。”奕拎起书包头也不回地就往楼上走,留下皓一脸懵地呆在吧台。

本来奕以为会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美好故事,结果闹了半天只是个乌龙,他炽热的八卦之心也在得到真相后被一盆冷水浇灭。

上楼,再上楼,等到站在橙房间门口的时候奕才恍如初梦,刚刚是自己和皓聊嗨了,忘记早就已经搬到楼下去的事实,所以才下意识地走上了三楼。

正当奕准备返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

像是充满了心灵感应,奕满心期待地回过头去,恰巧对上了白沐雪冷如寒霜的双眸……

此时的白沐雪和早上截然不同,白衣黑裙,干净又干练,她款款走来,婀娜又挺拔,黑色的细长高跟鞋传来优雅、富有节奏的脆响,每一步都让人销骨蚀魂。

当然,这是在外人看来。

奕只觉得有一颗威力巨大的导弹正向自己缓缓靠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得呆呆地矗在原地,润了润喉结尴尬地笑道:“姐,要出去啊?”

“嗯。”白沐雪抬眸轻飘飘地扫过奕,嗓间传出轻微的哼鸣之声,接着便擦肩而过留下淡雅清香。

果然,失恋的女人都是一颗危险的不定时炸弹……

目送白沐雪消失的魅影,奕心有余悸地靠在墙上,回想起刚刚和白沐雪相视的眼神,让他不得不感叹好在对方不是来找自己,不然免不了又要被狠狠教育一顿。

不是找自己???

奕壮了壮胆子,从楼道口往下张望,确定白沐雪是离开了,绷紧的心这才放松下来,悄咪咪地摸回了三层,如果说白沐雪不在,正好自己不是可以去找橙?

每次都是等着橙来找自己,奕觉得自己也应该主动一次,所以他笑容洋溢,他兴奋至极,他很熟练地扭动门把踏门而入。

没人?

奕呆滞地站在门口,看着里边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才意识到为什么白沐雪能走得这么潇洒,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甚至连一个警告自己的眼神都没有,感情就是知道橙不在所以才这样?

奕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他快速地合上门,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溜回房间……

…………………………

橙不在房间,是因为她还得接茵茵放学,这已经成了丫头每天的习惯。

所以在接送的同时她也悟出了一个微妙的道理……那就是姐姐不知道茵茵的放学时间,这也意味着她每次接完茵茵回来,在不被姐姐发现的前提,她就能抽出时间溜进奕的房间。

然后……

“superise!!!”看到奕回来,橙激动地再次从床铺底下跳出来。

这一次,她把奕吓了一大跳。

可惜的是还没等丫头品悦这胜利的喜悦,可怜的小身板就被奕拖到了床上,双手被高高举过头顶,白嫩的腋窝从短袖的袖口露了出来。

“开心吗?”奕一手抓住橙的双腕,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点穴在橙的腋下。

“嘻嘻嘻,开心……呀!不……不开心了……”还没等橙得意完,腋窝上的痒流就让她怂了下来。虽说只是痒了一下,但手臂被这么高举着,腋窝里的痒痒肉暴露太多,纵然奕的手指还没有开始动,怕痒的橙便不自在地扭动起来,嘴边偶尔嗤出几声娇笑:“你别……唔别挠嘻嘻嘻嘻嘻……腋窝很痒……很痒的啊嘻嘻嘻……哎哎你…到底挠不挠…嗤哈哈哈哈哈……”

奕的手指没动,但不代表橙的挣扎就能将其躲开,几次闪躲下来,无非就是主动用自己敏感的腋下去蹭奕的手指,这更是让橙叫苦不迭。

而奕也发现了这一点,坏笑地侃道:“你要是能就这样把我手指顶开的话,我就不挠了,怎么样?”

“不要!你当我是傻瓜吗!”橙也意识到了自己挣扎是无用功,反而更会增加腋下和手指的接触,于是她乖乖地停了下来,忍着腋窝上的哪一点不适说道:“你不就想让我自己去蹭痒嘛,我早就知道了!你骗不了我的!”

“嚯?现在这么聪明了吗?”奕把手指稍稍对着橙腋窝中间的那团软肉按压几分,立马就听到丫头笑着求饶。

“不要咿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哈……你要不压了哈哈哈……不要压哈哈哈哈哈!!!痒死了……换…换哈哈哈哈哈……不要腋下……挠……挠我脚底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哦?”听到橙说的话,奕绕有兴趣地低头看向橙的小脚,因为刚刚挣扎的缘故脚上的一直拖鞋已经不知道被甩到了何处,唯一剩下的一只也是不成样子地挂在橙的脚拇趾上,随时都可能掉落。

就在奕把注意力都放在橙脚上的时候,只见橙奋力一缩,整个人像刺猬一样地缩成一团,躲进被单里后大声说道:“傻瓜才让你挠脚心呢!!”

奕哭笑不得地看着橙的操作,却不知道丫头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于是隔着那一层单薄的被单,伸手就捏住了橙的侧腰。

“啊!”橙死死地扯住被单,缩得更厉害了,可尽管这样也没办法遏制住源源不绝的痒感,在床上乱滚一通后最终还是露了一只脚出来。

奕也看准时机,一抓一拉,白嫩的小脚犹如刚出水的鱼儿一样活蹦乱跳。

“你……”橙抿住双唇,见自己实在是躲不过去了,于是选择放弃,躺在床上任由奕抓着自己的脚,轻哼一声后很是没底地说道:“你不许挠的太厉害,也……也不准用什么奇怪的东西!”

“知道啦。”奕表面笑着答应,下一秒却是吐入舌头,舌尖在橙的脚心窝灵活地勾了一下。

“咿!舌头也不可以!”虽然不至于痒,但软滑湿润的感觉还是让橙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见男朋友又准备用舌头勾勒脚底,橙红着脸**道。

五分钟后……

只见橙面红耳赤地撅着自己的小嘴,整只脚底湿漉漉的感觉让丫头又羞又臊,羞的是自己的脚底就这样摆在男朋友的面前任其舔舐,臊的是这次她居然眼睁睁地看着男友是如何对待自己的脚底……那又酥痒又舒服的感觉几次在丫头的心底盘旋,这才导致橙始终保持默许。

享受完这一场盛筵,奕也是自觉地掏出纸巾,仔细擦拭着橙脚底上残余的口水。

“唔……痒痒……”纸巾上粗糙的褶皱时不时地擦过橙敏感的脚心,让本就害羞的丫头更加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得通过不停地扭动脚趾来解痒。

“别乱动。”见橙的脚趾始终不安分,奕用指甲在橙的橙的脚掌上轻轻抓了一下。

“啊哈哈哈……你……你坏蛋!”这一痒,让橙不敢再乱动,绷直了自己的脚底感受那丝丝酸软从各个敏感的地方入侵。

“对了,我刚刚回来看到你姐出去了。”擦到一半,奕想起了什么说道。

“出去?去哪?”橙明显也不知道姐姐要出去这一回事,手肘支撑起上半身,忍着脚底的痒痒问道。

“不知道。”奕摇了摇头,“一开始我看她穿的这么正式以为你两是准备一起,结果你在这,那就不知道你姐去干嘛了,你也不知道?”

听完奕说的话,橙下意识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意识到大事不妙。

“遭了!”

橙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脚上的唾沫有没有被清理干净,二话不说就拉着奕往外跑。

五十四
关于未来,聪明的人总是能用计划填满,就像白沐雪,聪明的她永远都会给自己留下一天退路。

可惜这些都是在遇到莱利加之前。

睿智的女人多数时候都懂得如何克制自己,唯独在情场上,白沐雪飞蛾扑火,她把莱利加规划进自己的未来,她放下戒备全心全意投入爱人的怀抱,她把自己的退路悉数堵死。

半年前她爱他爱得如火如荼,半年后的今天白沐雪心灰意冷,她的未来被糟蹋得一塌糊涂。

尽管她口口声声告诉橙不会再对其理会,可当她看到妹妹口袋里露出的半截字条时,她终究还是偷偷地把字条攥在手中。

想要让自己克服逆境,就要有直面它的勇气。白沐雪是这么想的,所以她准备亲手了结这段充满谎言的感情。

她以为自己可以像个勇士一样披荆斩棘,直到她站在酒店的楼下,分隔大门的那条地缝如同万丈深渊,无论白沐雪怎么安慰自己,那是她始终无法逾越的鸿沟……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白沐雪知道逃避不是永远的办法,一次又一次打消心中滋生的退堂鼓,她的表情逐渐痛苦起来。

纠结和迷茫未果,白沐雪看到了莱利加缓缓下楼的迷人身影,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步伐优雅,举止温和,仿佛从未发生过争吵的样子,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告诉白沐雪,仿佛他们还是那样恩爱的情侣。

“小雪,你今天真美。”莱利加自然地拉住白沐雪的手,欣喜地注视着她的俏脸,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向那优美的身段。

白沐雪出神地望向莱利加,她的大脑空白,她忽然忘记了自己出现在此的理由,一直到自己的手无端被莱利加牵住,这才愤怒地将手甩开,面无血色地说道:“别碰我。”

白沐雪的冷淡态度,相反莱利加表现的却极其真诚,只见他再次伸手牵住白沐雪,恳求道:“小雪,你原谅我好不好?为了向你道歉,我准备了很久,我找了这里最好的酒店,我还点了你最喜欢吃的菜,买了你喜欢的玫瑰,你不要再生气了,这么晚你应该饿了吧?我们先上去再说好吗?”

“我说过了你不要碰我。”白沐雪扭转着手腕想要从莱利加的手中挣脱,这一次她没有成功,“我今天过来就是要和你说清楚,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更不要用什么低级的借口去骗我妹妹,我们两个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小雪,你怎么能这样说?上帝可以证明我是爱你的!我知道你是很生气才这样说的,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随着白沐雪不断的挣扎,莱利加的手也越来越用劲,几乎是生拽着把白沐雪拽进酒店大堂,而这样的举动也受到了周围人的注意,见事态发展的越来越不妙,莱利加也只好无奈松手说道:“小雪,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分手吧。”白沐雪揉了揉自己被抓红的手腕,咬牙说完便转身离开。

出了酒店,意味着一切的完结,白沐雪的眼眶发红,倔强的她却没流下一滴泪。

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中满是橙拨打的未接记录,想到妹妹兴许现在正在焦急地寻找自己,白沐雪冰冷的心就变得暖洋洋的,正准备回拨过去报平安,一条短消息就闪了出来。

白沐雪认得这个号码,是莱利加发来的。

犹豫了片刻,白沐雪还是点开了消息,当看到内容的那一刹那犹如晴空霹雳,让她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无论她怎么大口喘气,始终觉得呼吸困难。

而消息的内容,仅仅只是一张图片,一张自己躺在床上赤裸全身的照片。

“王八蛋!”

这是第一次,白沐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猛地回过头,看到莱利加还伫在那里,正拿着手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阴森的眼神让白沐雪不寒而栗……

……………………………………………………………………

“所以你们两出来找人,拉我干什么?”

“喂问你呢!别给我玩装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男一女走得急切,橙的内心焦虑,在酒店附近下车后几乎一路小跑,奕紧随其后,也正是因为如此,被一路拖拽的皓走的不情不愿。

他本应该在网吧的柜台里休闲地守着自己的小天地,谁知道匆匆忙忙跑下楼的奕上来就是一套强人锁男加男上加男,不由分说就抓着自己的胳膊往外跑。

“这不是人多力量大好找吗?”说实话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拉着皓,按理来说这种事情最不应该找的就是他,可当时情况紧紧急,所以就没想这么多。

“就一酒店,你都知道人在里面,哪门子的人多力量大?还有谁找人像你这样子手挽在一块的?”讲到这皓就气不打一处来,要说人是走丢了四处找找就算了,结果在车上的时候他才得知白沐雪根本就没丢,更可气的是就算这样,奕居然还拉着自己不放手!

虽然说好兄弟要有难同当同年同月同日死,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要去找白沐雪,就以他和白沐雪的不对眼,估摸着到时候没事也要闹出事情。

“那里面不是还有你说的什么老外?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总要有人垫个后吧?正好你们打过交道,我觉得你可以。”奕一边走一边不忘腾出一只手,郑重地拍打着皓的肩膀说道。

“可以你妹啊!你怎么不自己上?我不去。”皓借着奕腾手的契机想逃跑,谁知道还是慢人一步。

一步慢,步步慢,就在皓被奕箍得欲哭无泪的时候,一直走在前面的橙发声了:“我看到姐姐了,就在门口。”

“哪呢?”

奕在夜晚的视力不如白天,放眼望去只感觉一片模糊的人群,要不是有一旁的皓指明,指不定要看到猴年马月。

“看姐姐的样子好像是刚出来,是不是已经没事了?”橙远远眺望,在看到白沐雪平安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嘛,你姐姐这么聪明,肯定吃不了亏,就别担心了。”奕不知道什么时候撒开了皓,站在橙的身边,牵着女友的小手安慰道。

“她又进去了。”就在奕和橙都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视线始终定格在酒店大门的皓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只见白沐雪转身又回到了大堂,此时的她不再是那个优雅冷静的女孩,莱利加的冷笑给了她当头一棒,让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这个男人的丑恶嘴脸。

“你个混蛋!”

竖挎在右肩的小皮包被白沐雪拎在手上,就像古代战时的流星锤,毫不留情地朝莱利加的脸上甩去,可惜速度不够快,那挥舞到一半的瘦弱手臂被莱利加精准地抓在半空。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这样子就不淑女了。”既然已经摊牌了,莱利加自然我撕下伪装,他明知顾问地看着白沐雪,眼中尽是贪婪。

“把照片给我删了。”

“什么照片?”莱利加笑着反问。

“你……你不要脸!”白沐雪黑着脸,她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莱利加的虚伪,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顺利地结束一切,可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对莱利加的信任。

也或许,他从来就没有对自己诚实过……

想到这,白沐雪赖以坚强的心灵终究还是碎得稀碎,此时的她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模样,她的背影孤立无助,她习惯独自承受一切,可当这些事情大到再无法承受的时候,压死骆驼的往往是最后一根稻草……

“姐姐!”

白沐雪折返回酒店的时间不过短短十几秒,橙追了一路,她不知道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当她对上姐姐憔悴的眼神时,橙的心心痛不已。

“你干什么!把手撒开!”

奕几乎是和橙同时到达的,通过傍晚皓对自己的描述,他的目光一下就锁定在了莱利加的身上,见对方始终紧抓着白沐雪不放,奕也在第一时间出手阻止,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等他把两人分开,沙包大的拳头便直击他的面庞。

啪!

这一拳实打实地打在了太阳穴的地方,奕只觉得眼前的视线突然一黑,紧接着便天旋地转起来。

“肮脏的人种,你不要碰我!”这一拳,是莱利加对奕的警告,同时他也发现了局势对自己的不利,用力摔开白沐雪后径直跑向了大厅的服务台,指着奕一行人,用蹩脚的中文大喊:“保安!你们这里的保安呢!有人要袭击我,你们还不赶快叫人出来!”

皓是最后一个进酒店的,他不喜欢白沐雪,但出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他还是跟在奕身后不远处,一直看到莱利加偷袭奕逃跑后,那散漫的眼神才变得锐利起来。

“奕你没事吧?”见到自己男友被打得摇摇欲坠,橙哪还顾得上什么说理,用自己的身子支撑住奕的体重,着急地抚摸着被打伤的地方。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妹妹的出现到奕被打伤,再到莱利加的逃跑,杂乱的声音在白沐雪的耳边嗡嗡作响,她木讷地站在原地,若不是手中的包包遭人拉扯,她可能还发现不了皓何时已经出现在面前,左右捣鼓着自己的皮包,一脸失望的表情。

“太软了,不够硬。”皓用手拍了拍包包的皮革面,这样柔软的材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这也让皓不知道白沐雪是出于什么目的会把它当成武器甩向莱利加。

嫌弃地把包重新塞回白沐雪的手中,皓四下观望,最终把视线停在了白沐雪脚上的细长高跟鞋。

“鞋借我用一下。”

皓不由分说地蹲下,也不等白沐雪同意,便粗蛮地抓住她的脚踝摘下高跟鞋,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会后满意地点起头,“这个不错,够硬。”

就在白沐雪还不明白皓的做法有何意义,只见皓抓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朝莱利加的方向走去……

莱利加不认识奕,但皓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仇人见仇人分外眼红,上次那一踢他加心有不甘,可面对皓气势汹汹的逼近,加上保安都还没到位,莱利加在心理上就已经率先惨败。

“你要干什么?我已经叫了保安了!你……你不要过来!你……啊!!!”

深夜九点,城中心的公安局分局,距离皓被收押在临时监禁处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

莱利加进了医院,奕和橙还有白沐雪也因为做笔录的问题忙得焦头烂额。

“警察同志,我真的说了,我们是来找人,不是刻意打架报复。”两个小时的时间,奕的太阳穴已经消肿不少,但还是隐隐作痛,面对警察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他不得不托着冰袋耐心解释道。

“来找人?来找人你的同伴用高跟鞋把别人的手钉穿了?这已经故意伤害,属于刑事范畴了,我们询问过伤者,他希望可以严肃处理。”坐在办公桌上的警察拿着笔严肃地敲打桌面。

“哪能这么严重啊?那我不也是被打了一下吗?再说了是那个外国人先动的手,要也是他是过错方啊。”听到警察描述的案件的严重性,奕就直冒冷汗,虽然这件事情没有明确涉及到他,可皓会打人摆明了就是为自己出气,他可不想因为这样白白断送了好友的未来,于是奋力争取。

可是这样的争取显得又是如此无力。

“哎……说是这样说也没错。”警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这毕竟不是一般的冲突事件,刚刚伤者已经打电话联系了澳洲的大使馆,而且态度坚决明确,不肯协商,我们这边的压力也很大。”

听完警察的这番话,奕和橙面面相窥,事情发展到这种状态已经超出了他们处理事物的能力范围。

大使馆?奕和橙长这么大都没进过警察局,更别说什么能牵涉到大使馆的事情了。

“都怪我,就不应该信那个什么外国人的话,我当时要是没答应他的话现在就没这么多事了,皓……皓也不会因为这样被关起来了……”橙自责地拍打自己的大腿,她万万也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不过脑子的答应,导致了后续的蝴蝶风暴,如果皓真的因为这样被关起来,她的内心会内疚一辈子。

“如果对方肯协商的话呢?”久坐在旁的白沐雪突然开口,因为太久没有讲话,她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宛如一名晚年无力的老妪。

“如果肯协商的话我们这里自然是能简单处理就简单处理,毕竟你们都是学生,真的有什么东西挂在档案上以后出去了也不好看。”

“简单处理是怎么处理?”白沐雪问道。

“可以当做情节较严重的打架斗殴事件处理,一般来说就是违反治安条例,拘留三天,处罚金。”警察想了想说道。

“可以保释吗?”

“可以,但是要保证签协议书,还要交保释金。”警察点点头说。

“等我一下。”听到警察这么说,白沐雪只是简单交代一句,随后便拿起手机出走到了办公室外面,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才重新返回。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起来,待警察接完电话,才神色怪异地看向白沐雪:“大使馆突然打电话来说不追究责任了,是你说的?”

“是。”白沐雪点了点头,把充满疲惫的视线转向奕,“你先出去一下吧,我这里要说事。”

“我吗?”奕看了看白沐雪,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又看了看橙和警察后,这才缓缓起身离开。

而警察也根据以往的工作经验,从白沐雪的语气中发现了一丝不对劲,重新摊开笔盖和记录谱,还没等他开始问话,就见白沐雪颤抖着手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我要报案。”

“……”

…………………………………………

夜晚十一点,在白沐雪签字交过保释金后,奕一行人总算是走出了警局的大门。

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明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白沐雪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无论橙如何紧握她的手,她的手始终冰凉。

出大门的第一件事,奕就给皓来了一记强人锁男,今天的事情对他们来说真的太惊险,不过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不然他都不知道回去要怎么向茵茵和陈叔交代。

而皓也在得知是白沐雪帮助自己后用异样的眼神反复衡量对方。

“这么晚了,打车回去吧。”奕看了看时间,他们早就错过了公交车的末班,加上警局离网吧有一段距离,于是提议道。

“你们三个人刚好凑一辆,我这里再等一辆。”皓同意奕的说法,点头说道。

“那怎么行?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企不是显得我很无情?”奕顿了顿,然后将视线投向两个女孩子,“这样吧,今天发生这么多事,姐你和橙是女孩子先回去,我们哥俩这边再等等……”

可还没等奕把话说完,就被白沐雪给打断:“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和他等。”,这句话无疑是白沐雪说给橙和奕听的。

话语一出,惊讶的不仅是奕,还有橙,相比之下皓就显得要冷静许多,他微微侧过头,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白沐雪,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呃……那我和橙先回去?”在这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地微妙气氛下,奕尴尬地和橙相互一视,他们都被白沐雪和皓反常的举止搞得摸不着头脑。

奕走了,带着橙一起,走之前还向皓使了个不要冲动的眼神,别的事情他都不担心,他就害怕自己一走皓会和白沐雪在警局门口打起来……

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空荡荡的警局门口只剩下皓和白沐雪两人,这是他们第一次安静的独处,没有争吵和拌嘴,两个人默默无闻。

“你应该和他们一起走的。”过了有一会,皓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气氛,他蹲在楼梯阶上,背对着白沐雪淡淡开口道。

“嗯……”

“赶紧打个回去吧,省的他们担心。”

“嗯……”

“等下我坐前面,你做后面。”

“嗯……”

“我说你怎么只会嗯嗯嗯的?是机器人吗?”皓无奈的起身,他感觉这样的交流显得他像个婆婆妈妈的智障,待他把身子扭过去,这才发现白沐雪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贝齿轻咬下唇,神色纠结地看着自己。

“谢谢……”白沐雪咬着牙呢呢说道。

“嗯。”

“……”

“走走吧。”白沐雪将视线转移别处,向来不惧人的她也快受不了这样的尴尬,于是朝着反方向走去。

皓看着白沐雪的倩影,默默跟了上去。

他们的距离保持的不远不近,白沐雪每走一步,皓就跟一步;白沐雪停下,皓也停下;白沐雪回头,皓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你的鞋子,我会赔你的。”

因为皓把白沐雪的高跟鞋当做武器,所以在被带入警局的时候高跟鞋也被当做作案工具保存,少了一只高跟鞋白沐雪自然没办法再穿,所以当皓把高跟鞋从她脚上夺走的时候,为了保持平衡,白沐雪就已经开始打着赤脚。

她赤脚进入警局再赤脚出来,赤脚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她沾满灰尘黑乎乎的脚底被皓看在眼里,让皓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用了。”白沐雪停下脚步,转过身的她发现皓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脚上,这让她很不习惯。

假如她没有发现自己喜欢被挠痒的事实,此时的白沐雪或许会不以为然,她不介意有人朝她的脚上投来欣赏的目光,毕竟这双脚是她引以为豪第二张脸。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之前因为事态的紧迫导致让她没有时间顾虑这些,如今风平浪静之后,她也不得不开始面对这样的问题。

她不想这样把光脚露在皓的面前,这让她产生一种衣服被褪去任人观望的羞耻。她的脚趾头害羞地缩了起来,左右脚互相摩挲,似乎这样一时的阻挡能带给她心理安慰。

“你有脚气?”白沐雪的小动作被皓看在眼中,看着看着,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没有!”面对皓突如其来的疑问,白沐雪先是一愣,随后气得跳脚,她不明白皓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没有你一直动什么?有脚气的人才会这样。”皓迟疑了一会,此时的他正望着自己的手,又一次谨慎问道:“真的没有?早上我好像都有闻到味。”

“早上?”

“……”

“你……”白沐雪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思绪又不知不觉被带回了今天早上,让白沐雪不得不回忆起自己用脚底磨蹭皓下巴胡渣时候索取的快感……

“你胡说……哪有什么味道。”白沐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皓的视线始终扫在自己的脚上,加上一系列羞耻的事情不断在脑子里冒出,这让白沐雪的心脏一阵狂跳,无论她怎么暗示自己,那绝美的脸蛋上还是慢慢浮现出一抹羞红。

“没有就没有呗,我也是随便说说,你紧张什么?”皓满不在意地耸耸肩,黑夜中的他丝毫没有发现白沐雪脸色的变化。“说真的,你脚多大,我好买了赔你。”

“我说了不用。”

“多大?”

“不用,你不要再看了……”

“多大?”

“37……”

“这么大?”皓又开始打量白沐雪的脚,虽然视线不好,但他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轮廓,“你不会是扁平足吧?”

“扁平你大爷!”白沐雪终于忍受不了了,拎起抱抱就往皓的身上抡,“你才扁平足,你全家都扁平足!你就懂得欺负我是吧!”

“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流氓,是无赖,除了欺负女生还有什么本事,你说啊!王八蛋!”

面对白沐雪几近疯狂的打砸,皓屹然不动,他早就试探过了,这种包包的杀伤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面对白沐雪潸然泪下的哭诉,他选择做一个沉默的沙包。

白沐雪真的太累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她太冷静了,冷静得过头,冷静地把自己逼入悬崖的绝境。

为了保护妹妹,她委曲求全住进网吧,天天饱受冷眼,她抗住了莱利加的背叛,抗住了自己莫名多出的怪癖,抗住了莱利加对自己的威胁,她冷静地给大使馆打电话,用自己的声誉作为赌注强迫大使馆妥协。

她只不过是个刚踏入大学不久的学生啊。

她用智慧漂亮地解决了所有难题,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轻飘飘的一句扁平足,让这个坚强的女孩溃不成军。

白沐雪有多么想把自己的脚抬起来,用事实告诉皓自己不是扁平足,可是她哭得太累了,哭光了浑身的力气,像是一只失去引线的木偶,软踏踏地坐在地上……

“我不是扁平足。”

“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不是扁平足!”白沐雪又一次地呐喊。

“嗯。”

“我不是扁平足!”

五十五
夜晚将近零点。

舟车劳顿,奕和橙总算回到了网吧,犹豫明早早课的缘故,再加上白沐雪随时回来的不确定因素,两人简单的你侬我侬过后,便依依不舍地在二楼分别。

在外头奔波了一晚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橙不像往常一样飞奔上床,合上房门的她,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凝重。

脑子里回闪着姐姐在警局所说的一字一句,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姐姐却还是那样的冷静,那从内心中散发出的幽伤,狠狠地敲打橙的心头,让单纯的丫头在震惊的同时又心疼无比。

姐姐的裸照……

橙攥紧拳头,鞋也不脱地走进房间,把手伸进床底,提出那尘放已久的电脑背包,用手拂去残留在表面的灰尘,麻溜地取出笔记本。

病毒的传播往往都需要一个媒介,不管是在现实中还是在网络中,就像当初橙控制奕的手机,就是在发送的文字中隐藏了一段简单「公式」。

奕收到了,所以奕中招了。

当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一行行眼花缭乱的代码也随之在漆黑的屏幕上呈现,让人目不暇接。

这是橙做过的最复杂的「公式」。

她聚精会神,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确保万无一失地抹除莱利加所有网络信息。

……………………………………………………

这已经不知道是莱利加收到的第几条消息了,每一条消息都是大使馆发来的,每一条消息的内容都越来越糟糕。

他本来以为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可以换来皓的牢狱之灾,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毁掉皓,毁掉这个两次胆敢两次对自己动粗的男人的人生。

可是他还是算错了。

他算错了白沐雪。

半年的交往让莱利加自以为对白沐雪了如指掌,他知道白沐雪是个骄傲的女人,容不得自己有半丝污点,所以他才在夺取白沐雪第一次的时候拍下照片,为的就是能将她掌控在手中。

而白沐雪第一次看见照片的反应也如莱利加所料,她明明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可是她选择了一项最愚蠢的方式——愤怒。

他赌定了白沐雪不敢声张这件事,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拿自己的声誉去冒险。

可是白沐雪却做了……

她无视了自己的要挟,拿裸照的事情作为筹码,要求自己放弃对陈皓的责任追究,甚至还在自己已经妥协的时候仍旧把这件事情告诉的警察,导致他等等不得不从医院挪至警局接受调查。

“贱人!裱子!”莱利加把手机狠狠地拍在桌上,英俊的面庞变得狰狞不堪,手掌厚厚的纱布也抵挡不住被高跟鞋洞穿的钻心之痛。

“这是你逼我的!”

痛苦使人疯狂,既然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莱利加也做好了把白沐雪拖下水的准备。

只见他拿起手机,点开相册中白沐雪的照片,偏执且疯狂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扫在少女身体的每一处圣地,最后点开了国外人尽皆知的网站。

“叮……”

就在莱利加即将把相片上传,屏幕顶上弹出的短信转移了他的视线,以为是大使馆又发来消息的他下意识点开短信……

没有内容,没有署名,更没有号码。

一片空白占据了整个手机屏幕。

误以为是手机卡顿的莱利加又点了点屏幕,谁知下一秒手机如同遭受炮轰一般,一条又一条的短信疯狂袭来。

十几条……

几十条……

几百条……

当消息停止,莱利加的手机也诡异地进入重启,紧接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出现在黑色屏幕,一行行的字符不断向下刷新,直至完全覆盖,最后黑屏卡死……

前前后后总共不超过五秒,无论莱利加在开机键花费多少的功夫,此时的手机无非也就是比砖头小块点。

“见鬼,见鬼,见鬼!”莱利加暴跳如雷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四散的碎片惊吓到了进门给他换药的护士。

“您好,这里处理伤口、包扎加换药的话一共是八百,是需要您一会自己去柜台支付还是提前先付款呢?”小护士是第一次看到外国人,面对如此英俊的面庞,让她忍不住多看了莱利加几眼。

“先付吧,没有密码。”莱利加焦躁地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烂手机,又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取下一张黑色的银联卡递给护士。

等结完账,莱利加估计警察局的人也快到了,所以他要思考对策。

可谁知道小护士出去了还没一会就重新返回,略带紧张地眼神看向莱利加,尴尬地提醒道:“先生,您的这张卡不能用。”

“不能用?怎么可能?”莱利加惊愕地收回卡,左右检查,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晚上预定酒店座位用的就是这张卡。

“那用这张。”莱利加重新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给小护士,没过多久又见小护士跑了回来。

“不好意思,这张也不能用。”

“这张再试试。”莱利加又换了一张,当他看到护士又一次折返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案。

“不可能,不可能……”莱利瘫坐在凳子上,嘴里不停地喃喃。

他总共就只有三张卡,三张卡同时失效?这对刚砸完手机又在异国他乡的莱利加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包括一会警察的到来,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与大使馆对好说辞,低头看向地上的手机,回想起刚刚的异常,那方才高傲自大的眼神逐渐被惊恐替代……

………………………………………………………………

白沐雪哭得太久了,久到她浑身麻木,只能这么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小声抽泣,红红的眼睛注视着远处的光景。

皓就坐在白沐雪的旁边,距离白沐雪五步之遥,从白沐雪开始哭的那一刻便一言不发。

历经了这么多事,他觉得白沐雪可能需要发泄,所以他尝试性地气了一下,然后搭上了回家的十五分钟……

他本来可以什么也不做,可是他得到了白沐雪的保释。

就像白沐雪一开始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一样,可是她却保释了自己。

“你是故意气我的。”白沐雪用手腕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痕,大哭一顿的她虽然手脚不灵活了,但是脑子却意外地清晰。

“也不全是吧。”皓点了点头,他避开白沐雪的视线,眺望远方,落在了皎洁的明月上,“主要是好奇。”

“好奇女孩子的脚?”听完皓说的话,白沐雪低头看向自己脏兮兮的脚趾,或许是因为麻木的缘故,她的内心出奇地平静,就算此刻这样子和皓谈论起自己的脚,也惊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好看的才叫好奇。”皓也跟着看了一眼白沐雪的脚,撇了撇嘴说道:“脏的就算了。”

“随便你吧。”白沐雪不想再和皓争论,她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的幼稚,每一句话都是没来由地在针对自己,“但是我哭的事,你别和沐橙说。”

皓站了起来,他拍了拍附着在裤腿的灰尘,看看着白沐雪的眼睛,眼神中的复杂一闪而过,最终还是答应道:“仅限今天。”

皓看了一眼时间,扭头就拦下一辆驶进的出租。

回家的路上空气出奇的安静,白沐雪坐在后排,皓坐在副驾驶,谁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包括回到网吧,两人也只是默默回到各自房间。

一进门,白沐雪首先看到的就是妹妹露在床尾的半截小腿,以及那勾搭在脚趾上摇摇晃晃的拖鞋,不由得秀眉一皱,上前替妹妹取下拖鞋。

橙正在聚精会神地捣鼓电脑,丝毫没有听到白沐雪回来的动静,脚底的拖鞋突然被扒开吓了她一跳,回过头才发现是姐姐回来了,于是快速收好电脑,乖巧地坐在床上:“姐姐你回来了啊。”

“嗯。”白沐雪轻轻点头,将拖鞋摆放好,看了看妹妹手中的电脑,佯装生气地说道:“这么晚不睡觉,也不懂得先洗澡,就在这里玩电脑。”

“哎呀,我不是在等姐姐回来嘛。”橙讪讪地把电脑收进背包,小脚蹬了几下把电脑包踢进床底,然后贴在白沐雪的身上撒娇地嗔道:“既然姐姐也回来了,那我们就一起洗呗。”

“……”白沐雪看着妹妹水灵灵的大眼睛,心里满是疑惑。

自从她住进这里,除了第一次,其余每次她一提出要一起洗澡的要求,妹妹就躲得远远的。当然,她也明白妹妹就是想趁自己洗澡的间隙去偷偷谈个恋爱,可没想到丫头今天居然多云转晴,拉着自己说要一起洗澡。

白沐雪猜想这可能是橙想要照顾自己的心情才做出的选择,但心底依旧欢喜,只不过她喜形不于色,用手偷偷在妹妹的腰间捏了一把,这才宠溺地说道:“那就一起吧。”

腰处受痒,惹得橙一阵惊呼,也下意识地躲到一旁,见姐姐若无其事地拿好换洗衣服,抗议地撅起小嘴:“姐姐你真的越来越坏了,现在动不动就痒我,再这样我就不跟你洗澡了。”

“你要是不去,我就再痒你,痒到你和我去为止,谁让我是你姐呢。”白沐雪面露得意地笑道,又帮妹妹找好衣服,左右手各抓着一套衣服,脑袋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示意橙已经可以走了。

“哪有这样的啊?”橙满脸都挂着委屈,明明是她先邀请的姐姐,可是现在看来她更像是被胁迫方,迫于无奈她跟在白沐雪的后面,也注意到了姐姐黑乎乎的脚底板,“姐姐你是赤脚回来的?”

“嗯?是吧。”白沐雪抬脚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底,这已经不能用脏来形容了,一眼看去除了黑还是黑,要不是还有脚的形状,白沐雪怕是自己都快不认得自己的脚了,“一会洗洗就好了。”

白沐雪是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做的,可是当她在浴室里面使劲用手揉搓脚底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或许并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无论她怎么洗,脚底依然还残留着黑不拉几的印记,仿佛那些灰尘已经渗进了她的皮肤。

“姐姐你打点沫吧。”在一旁洗头的橙也要看不下去了,指了指一旁的沐浴露提醒道。

“嗯。”白沐雪点点头,挤了少许沐浴液在手上,轻轻涂抹在脚底的脏处,待起沫了用水冲洗干净,可惜任然没把那些污渍清除。

“只涂是不行的啦,要用指甲去抓,把脏东西都抠干净。”橙又一次提醒道。

“这样洗得干净吗?”听到妹妹的建议,白沐雪看向自己脚底的眼神犹豫了。

要说平常洗脚她也就是和刚才的方法一样,涂点沫沫匀之后便冲了。要说用指甲去抓,白沐雪从来没试过这种方法,她也是怕痒的,尤其是在被妹妹用指甲尝试之后,她对这种洗脚的方式充满了犹豫。

抓?还是不抓?

白沐雪颤抖着手指,尖锐的指甲对准自己的脚底,就像她傍晚试探自己究竟有多怕痒一样,只是轻轻一刮,一瞬间的痒感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这样的痒和傍晚无异,也算是让白沐雪松了一口气,只要是慢慢来的话,她还是受得了的,可谁知她的这一小动作,居然被橙看在眼中。

“姐姐你还是要打沫啊,单单这样抓哪抓的干净啊?”

“你坐这里来。”白沐雪把浴室房的凳子推到橙的旁边,示意妹妹坐下。

虽然橙不知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坐在了白沐雪的对面,等她刚坐稳,就见姐姐俯下身子手一捞,将自己白哗哗的小脚放在她的大腿上。

“啊,姐姐你干嘛?”面对这样一个几近暴露秘密的姿势,橙害羞地用毛巾遮挡住下身的花园,紧接着她的脚底就被白沐雪涂满了泡泡。

“姐姐你……唔……”敏感的脚底被白沐雪的手掌来回抚摸,阵阵酥痒惹得丫头大气也不敢出,当她看到姐姐的手指对准自己脚心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姐姐做的这些就是为了呵自己的痒,吓的橙急忙把脚缩了回去。

“伸出来。”白沐雪摊开手掌对橙说道,那是一种不可违抗的命令。

“不行,痒……”橙害怕地看着姐姐长长的指甲,她到现在为止也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要突然来挠自己的痒,只能身子微微前倾,好把脚朝后伸向离姐姐更远的地方。

“伸出来。”白沐雪很不客气地说道

“唔……姐姐你是要挠我痒痒吗?”面对白沐雪的又一次重复,橙终究还是慢慢把那只带满泡沫的小脚挪了回来,可怜的脚趾无助地蜷缩在一块。

“你一会不就知道了?”白沐雪并没有正面回答橙,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大腿,意思要让妹妹把脚重新放在自己腿上。

当橙遵照着白沐雪的把脚放好后,也意味着丫头知道自己逃不过接下来的挠痒酷刑,但是她还想再给自己争取一下,“姐姐,你一会能不能……呀!!!”

橙是想让姐姐不要用指甲的,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姐姐的指甲已经挠上了自己的脚底,伴随着的刺痒让橙忍不住大叫起来。

“痒吗?”白沐雪食指的指甲戳在了橙的前脚掌,尖锐的指甲陷进痒肉,在妹妹失声的时候,又开始说着脸面慢慢往下划动。

“咿!痒!痒的啊!哈哈哈哈哈……姐姐不要那里……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怎么这么痒哈哈哈哈!!”

橙的脚底本就滑嫩,单单用指甲就能要了她半条小命,如今脚上被白沐雪打上了沐浴液,怕痒的脚底变得更加滑腻,那样的顺滑让白沐雪的指甲畅通无阻,一直刮到了橙的脚心窝才停下。

“姐姐不要了,不要了,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见姐姐停下了手指,橙以为挠痒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正当她准备把自己的脚收好,却看到姐姐的单指变成了五爪,“姐姐你不要这样,我……我……”

“知道痒了?”听到妹妹略带哭腔的讨饶,白沐雪也不忍心再下手,她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想让妹妹明白一件事。

“知道了,真的痒死我了。”

“知道痒你还叫我用指甲去抓?”白沐雪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橙,两根手指头并拢,呈竹条状轻轻抽打在妹妹红润的脚底,“你会痒我就不会痒是吧?”

“那姐姐你不是自己抓嘛,自己抓的话应该会更不痒吧……”橙委屈地把自己脚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她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姐姐居然会拿自己来做实验。

“就听你忽悠。”白沐雪又白了橙一眼,只不过此时的她已经翘起了二郎腿,脚底朝上,手中的泡沫是刚才捉弄妹妹剩下的。

在妹妹的注视下,她小心翼翼地把这些泡沫涂抹在自己的脚底,手掌的摩挲,手指的轻柔,丝滑的触感伴随着的是每一处痒穴被抚摸时产生的酸酸酸酸的痒感,这让白沐雪感到莫名的羞耻。

这是自己的妹妹。

尽管白沐雪不断暗示自己,可是依然改变不了她面色红润的事实,脚底不断传来的酥痒让她的心跳加快,仿佛已经在妹妹面前抓挠自己的脚心一样。

不仅不好意思,还有一点点……刺激?

失了神的白沐雪手指一僵,指甲不小心戳上了自己的脚心,那在脚底积攒已久的痒感突然爆发,像是火山喷涌一样地直冲白沐雪的脑子,始终紧闭的双唇难以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呼。

“呃啊……”

“姐姐,怎么了?”橙被白沐雪突发的怪声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发现姐姐冷峻的脸上竟然浮现笑意,这才明白姐姐是被痒到了,“要是真的很痒就算了吧,说不定过几天就自动干净了。”

“没事,不痒……”白沐雪紧张地看着橙,总感觉自己这一叫在妹妹面前丢尽了脸面,她的眼神闪烁,停顿在前脚掌的手指也变得犹豫不决。

“还是算了吧。”白沐雪收起自己的手,从橙那里接过花洒,用手掌引导水流默默冲洗自己的脚底。

她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向妹妹袒露一切,她害怕见到妹妹怪异的目光,所以她放弃了。

……

睡觉的时候,白沐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她今天经历了太多事,只要眼睛一闭上,仿佛就能看到莱利加那照片威胁自己的丑恶嘴脸,看到妹妹在警察局对自己的担忧,以及……自己在皓面前嚎啕大哭的糗事。

我居然哭了?还是在他面前?

一想到这,白沐雪就心烦意乱,难以置信地用手指拂拭眼角,她都不明白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只记得陈皓虚妄的评价让她愤怒不已,然后……然后她就崩溃了……

白沐雪是骄傲的,她从来都不把自己的软弱留给别人,因为她觉得这样毫无用处,凡事只能靠自己的想法也更是在对莱利加死心后根深地步。

可是连续两次,自己能摆脱莱利加都是靠了他?

白沐雪自嘲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种荒唐的想法,以这段日子她对陈皓的了解,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安什么好心,第一次驱逐莱利加是为了店里的生意,第二次是为了好友出气,没一次是和自己挨得着边的。

悄悄起身发现一旁的橙已经熟睡,白沐雪摸着黑离开了房间。

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一丝脏乱,就算是看不见的脚底,不洗干净也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白沐雪怕被人看见,所以只好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清洗。

白沐雪出门前看过手机的时间,正好是三点半,照理来说所有人都应该睡了,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

这里是网吧……

………………………………………………

洗完澡的皓穿着内裤从浴室里出来,正巧和从房间出来的白沐雪撞了个正脸。

惊愕,沉默,尴尬顿时在白沐雪的脸上弥漫。

皓是一个不拘一格的人,羞耻对于脸皮厚到戳不破的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每次洗完澡的时候,从闷热的浴室出来还要穿衣服不如把他拖出去枪毙。

当然,考虑到有白沐雪和橙在的原因,他都选择在夜深没人的时候洗澡,为的就是避免发生这种尴尬的情况。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遇到了……

眼看白沐雪痴痴地瞅着自己的身子,皓淡定地用手扇着风,他怀疑白沐雪从来没有游过泳,更没有见过穿泳裤的男人。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皓若无其事地捡好自己的脏衣服,根本不管白沐雪是什么样的想法,临走之间发现白沐雪还在看着自己,不由得无语道:“你是变态?”

随后就进了房间。

“变态?”白沐雪目瞪口呆地看着皓把门关上,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多不要脸,才能问出这么没羞没臊的问题,明明是他自己不穿衣服,还要推到自己身上来?

“大晚上不穿衣服,你才是变态吧!”回过神来的白沐雪对着皓的房门大喊,然而根本得不到里面人的回应,这让她愈发羞恼。

愤愤地走进浴室,白沐雪锁上了门,把凳子上的水都擦干净后,坐在那的白沐雪越想越觉得憋屈,她就从来没有见过陈皓这么讨厌的人。

闷闷地生了一会气,白沐雪这才开始准备自己的洗脚任务。

快速地将脚沾湿涂上沐浴露,白沐雪的手指甲轻轻在自己的脚掌脏处刮蹭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她的力量很小,可以说指甲的游走时有时无,可就算是如此轻棉的抓挠,白沐雪依旧感觉被指甲刮过的地方似乎有小簇的电流在隐隐跳动。

“嗯……嗤……嘻嘻……不痒的,不会痒的……嗯……”微弱的痒感让白沐雪笑意满面,只有在这没有人的时候,她才敢真正放下架子,脚底一阵又一阵的轻痒不断进攻,她的笑声如蚊呐,始终不停地暗示自己,仿佛这样子脚底的感觉就能减弱几分。

第一轮的轻抠在白沐雪的苦苦忍耐下终于结束,当她冲洗脚底的时候发现,那些肮脏的印痕居然真的淡化不少,这让白沐雪很是欣喜,又一次把沐浴露涂在了脚底。

还是一样的手法,绵绵不绝的轻痒在指甲的抓挠下产生,让白沐雪情不自禁地跟着笑出声,甚至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本应该轻轻爬搔的指甲正逐渐用力,尖尖的指甲一点一点陷入她敏感的痒痒肉,老实的脚趾也变得越来越不安分,紧紧地蜷缩在一起。

“哈……”当手指头抠上脚掌的褶皱,白沐雪的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确定外面没动静后,略带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脚底。

她动了动的脚趾,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枯朵,从紧紧的蜷缩变为微微曲张,露出了里面最为软嫩的花蕊,可随即又再次闭合。

我在干嘛?

如梦初醒的白沐雪甩了甩脑袋,硬是忍着那稀奇古怪的想法,重新清洗脚底。

不知道洗了有多久,雪白的脚底不再留有黑渍,在白沐雪的反复抓挠下,细嫩的脚底粉如桃红,也因为这持续的痒感,使得白沐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背靠墙上。

又休息了一会,正当白沐雪准备离开浴室回房间的时候,打开门的她被外头的景象震呆住了……

那本应该呆在房间的皓,此时就正坐在距离浴室不远处,虽然和之前比穿上了衣服,可那副无聊的模样,似乎已经坐了很久,看到白沐雪出来,不由得投去怪异的目光。

看见皓,白沐雪突然慌了神,她不知道皓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根据皓的表情,白沐雪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冷静的脸上少有地浮现淡淡羞红,她双唇轻启,却又哑口无声。

“我只是洗个脚而已……”两人对视了几秒,迫于心理压力,白沐雪不得不放下冰冷的态度解释,可谁知道皓的心情更加难以言喻……

只见皓一言不发地站起来,侧身穿过白沐雪走进浴室,取下他遗忘在毛巾架上的手机。

他是为了取回手机才在门口等待的,本来以为白沐雪进去只要一会时间,没想到等着等着他就听到了浴室里面传出咿咿呀呀的奇怪声音……

咿咿呀呀的声音?

皓承认自己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吧?

空气中飘散的是沐浴液的香气,看了看湿漉漉的地板,皓不由自主地打开排气扇,迟疑地打量着白沐雪,显然是不相信对方说的‘蹩脚’的谎言。

“厕所不隔音,下次小点声。”

出奇的是,皓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拿这件事来挖苦吧后座,只是在拿回手机后叮嘱了一句,随后便回了房间。

“小点声?”

白沐雪嘴里喃喃念叨着这句话,突然间小脸变得通红无比,十颗晶莹圆润的脚趾头在拖鞋里不安地扭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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