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微风，在田穗间拂荡。
风吹麦浪，纱纱悦耳的声音带着甜甜的稻香。
这里的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偶尔也会夹杂着动物粪便的闷臭和路边黑乎乎的秽物。
小车驶过不平整的路面，碾压小石子时发出“咔咔”的脆响。
我本家乡再毫无瓜葛，奈何盛邀难拒。
脚踏严实的土地，炊烟的味道是如此地让人怀念。认得出的房子，叫不出的名字，蜿蜒小径，悠悠岔道……心中的感慨越发强烈，却不是因为美人在旁。
“好久没一起来了呢。”柔君站在奕的旁边，身体微微倚靠在奕的肩膀。
炎炎夏日，柔君看起来却让人格外的清爽。稍长的秀发上别着的一朵大大蝴蝶结在风中翩翩起舞，宛如一只美丽的白蝴特意飞来为漂亮的女孩镶妆点缀。一身简单轻薄的白色吊带裙，少女还未发育完全的酥胸微微隆起，像是青涩的小柠檬给人一种别样的吸引力。白色的帆布鞋包裹住玲珑的小脚，粉红色的船袜若隐若现。
清纯就是柔君最大的特点。
徐徐发丝在风的带动下一次次地擦过奕的脸颊，痒丝丝的感觉让奕贪婪地吸了一下空气中的清香，然后说道:“我姑不是经常带你来玩吗？”
“那是和你姑姑，我说的是和你，要不是姑姑平时一直带我来，我现在可能还不好意思和你站在这里呢。”柔君转头看了一下还在倒车的姑姑，笑着对奕说道。
早上刚醒的奕还搂着在睡梦中的橙，朦胧之中本想再多欣赏一下橙可爱的睡姿，却被姑姑打来的电话匆匆吵醒。
姑姑说要带奕回老家一趟，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姑姑回去，想必那个男人也要回去，他现在已经和那个男人分道扬镳了，眼不见心不烦，若是见到了势必又有一场风波。
况且现在的奕只是托着个姓，实质上早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就和家乡这种东西没了什么关系。
姑姑沉默了一会，说何舒舒要结婚了，奕那一头沉默了……
奕有个叫何舒舒的姐姐，是表姐。
以前表姐读高中的时候三年都是住在奕的家里，所以和奕的关系很不错。
时隔近十年，奕长大了，走上了姐姐以前的高中之路，姐姐却要嫁人了。
奕很为自己这个唯一的姐姐感到开心，为她有一个幸福的归宿感到高兴，但是心中也隐隐有些不舍。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小时候抱着自己安慰自己然后悄然入睡的姐姐。
奕同意了，没怎么纠结，他很讨厌见到那个人，但是他欠姐姐一句祝福，那是不能在电话中体现的祝福。
橙没有来，一是她想睡懒觉，二是昨天才说过的我爱你今天就要见长辈，这样突然的形式让橙有些不敢又有些不好意思。
柔君来了，被姑姑带来的，奕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就知道这个有神经病的姑姑肯定会这么做。
“其实不好意思的是我，以前没怎么回来，现在又已经是个带个姓氏的陌生人了，来这里蹭顿饭总感觉怪怪的。”奕刚说完脑门就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姑姑现在后面听到了奕的话，气得直接把矿泉水瓶打在了奕的脑袋上，一下不过瘾又来一下，一边打一边说道:“你个臭小子装什么感伤？老娘带你回来就是回来认祖归宗的，流着我的血还说什么自己是陌生人！”
“没没……”奕一手抱头躲避，另一只手阻挡姑姑天花乱坠的雨点式攻击，“我只是说村里人都知道我是吴家的长孙，现在突然告诉他们我不是吴家人了他们会怎么想？”
“什么吴家人？什么吴家人？谁说你不是吴家的人了！你生是吴家的人，死了是吴家的死人，你还是老娘的大儿子！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你还敢这么想！你别忘了你出生时祠堂备用的牌位是老娘一笔一划给你刻上去的，你这么说不就是在打老娘的脸！，你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要和老娘撇清关系了？！你是不是长大了就不要老娘了！”姑姑越说越气，干脆就揪着奕的耳朵，在他耳边狠狠地喊话。
“我的错……姑姑最好了，谁都不要也不会不要姑姑啊…诶诶疼，好姑姑轻点，要断了要断了……”奕疼得呲牙咧嘴，形象什么的全都不要了。要是现在有一个同学站在这里看到奕的模样，一定会下巴脱臼掉地上吧……
“姑姑，奕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放了他吧，万一揪红了不是要给人家看笑话？”看到奕这样被欺负，柔君也是于心不忍，她一边抱着奕的胳膊一边摇晃姑姑的手臂说道。
“哼！这臭小子就是要给他一点教训，今天先听你的，回去再好好教育他。”柔君都求情了姑姑自然也就不会再较劲下去，笑脸相迎着柔君，松开了手后又怒气冲冲地看着奕，说道:“你看看人家柔君多乖？又漂亮又聪明人又懂事，你呢？这么好的媳妇就这样被你糟蹋了看着我都不忍心。”
“姑姑，你说什么呢！”柔君害羞地低下头，又佯装生气地把脸抬起来，浓艳的苹果红弥漫在她的耳根，比刚刚被揪过耳朵的奕看起来都要艳上几分。“我和奕只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奕不说话，他太了解自己的姑姑了，如果自己否认，姑姑铁定又要把自己小时候信誓旦旦的话语大肆宣扬出来，到时候别说柔君，就连奕都想钻条地缝去了。
见奕没有说话，柔君看着他的侧脸更是涨红了小脸，心里想着这个笨蛋到底在干嘛。
“是吗？很好很好的朋友也可以这么抱着？”姑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奕和柔君，两眼放出狡黠的光芒。
柔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像是触电一般地松开了奕的胳膊，低头不语的她不知所措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就是夕阳的余光也不及她这一刻的羞涩。
“别这样嘛，刚刚不是挺好的？早知道不提醒你了。”姑姑一脸懊悔的模样，马上又变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其实你们可以不用在意我的，把我当空气就好，柔君爸那里我也不会偷偷和他打小报告的。”
“其实我家臭小子还是挺好的，虽然偶尔脑子短路会走傻逼路线，其他时候还是蛮靠谱的，况且你们也认识这么久了，大家都知根知底，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我们大家也能看出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把我家傻蛋要了吧？”
脑子短路……傻逼路线……傻蛋……
明明是在牵线搭桥，奕总觉得自己姑姑在过河拆桥……
“姑姑，我和奕只是认识了比较久，比一般人比较亲近，真的没有那种男女关系……”出于女孩子的矜持，柔君还是想再挣扎一下，说着说着，她不太自然地躲开了奕的目光，眼神也变得比先前暗淡了许多。
“诶，看来我的傻小子还是不够格啊……”姑姑叹了一口气说道，看奕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我先去帮你二姑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做，你带柔君去老房子吧，你奶奶和那几个捣蛋鬼在那里。”
姑姑走了，奕和柔君傻愣愣地还待在原地，两个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谁都没有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奕默默地站在一旁，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自己喜欢柔君？自己不喜欢柔君？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奕自己都不知道。他感觉和柔君总是保持在一层微妙的状态。想往后退一步，又让人觉得相隔千里。想往前迈一步，又看不清前方的路。
这种感觉不好也不坏，但是奕却依然十分依恋这种感觉，所以他才一直都不敢和柔君透露自己的感情。他怕柔君伤心，也怕这种感觉忽然消失，所以他一直都在逃避……
奕的老家有个非常特别的名字，叫小鱼镇。
小鱼镇一不靠海，二不养鱼，除了几辈比较年迈的老人外，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知道名字的由来。奕以前就怀疑过这名字是不是先祖吃完鱼剔牙时随口叫出来的。
小鱼小鱼名字虽然念起来寒酸，但却是这片区最大的小镇。奕小时候也曾偷偷地把这里叫成肥鱼镇，或者大鱼鲨鱼鲸鱼什么的，反正和鱼靠边的他都叫过。
因为平时不怎么来，奕只对某些比较特别的地方有一些零碎的记忆，所以每走到岔路的时候他都要先思索一番。倒是柔君，因为经常被姑姑带来玩的缘故，对这里更显得轻车熟路，与奕并肩的她稍稍走在前面，凡事路上有遇到的人她都会很乖巧地和人家去打招呼。
穿过了一片旱田，要不是柔君的提醒奕还真不知道偌大的老房子就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轻轻推门而入，有些陈腐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儿时的记忆一一浮现在眼前。压水井那锈迹斑斑的手柄，风吹雨打依然依然不动的石桌，露天的小堂依然还是被亮绿的青苔覆盖。
那时的小家伙已经长大了，剩下的只有佝偻褴褛的背影……
奕的奶奶正低着头在石桌上挑选着什么，听到背后有动静，下意识回头看一看的她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奶奶，我和奕过来看你了。”柔君先是很乖地问候了一下老人。
“嬷（我们那里对奶奶的称呼），我回来了。”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憨厚。
“回来就好，回来看看你爷爷，回来看看你祖宗。”奶奶摘下了老花镜，苍老的双手握着奕的双手，“你爸呢？有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
奕顿了一下，随即又和没事人一样，“我和柔君是跟姑姑过来的，他不知道有没有来，我先去给爷爷上柱香。”一提到那个男人，奕的心里就很烦躁，为了防止奶奶再多问，奕逃避地走进了祠堂。
自从爷爷去世后，奕的奶奶就这样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岁月的无情的摧残人老珠黄，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有有谁谁能忍受？看着已经满脸皱纹的奶奶，奕的鼻子不由得开始泛酸，心里也涌出一阵阵的愧疚。
“去吧，妮子你也一起去，爷爷要是看到你们两个肯定会很高兴的。”奶奶用手掌抹了一下眼睛，然后拉过柔君的手，慢慢跟在奕的后面说道。
柔君望了一眼奕的背影，没有害羞没有脸红，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走到奕的身旁，手指勾过奕的手掌，十指紧扣，然后一起上了柱香。
“爷爷，孙儿不孝，那么久才回来看您一次，今天姐姐结婚，晚上我就在这陪您喝酒。”说着奕磕了个头便久久不起。
“奕……”看着奕弯曲的身子，柔君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随着他一起磕了下去。
“好了好了，你姐姐大喜之日你们也不要在这里坏了心情，万一老头子怪我就不好了。”奶奶把两个人扶起，眼中尽是慈祥。“去看你姐姐了吗？今天她打扮的可俏了，你们过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嬷，那你呢？”奕问道。
“我在这里陪你爷爷说几句话，晚些再过去。”奶奶看着黑白相框中的男人，看得是那么的温柔。
“嬷……”奕红了眼眶，跪在地上重重地叩了三首。
一旁的柔君也还是跟着奕叩了下去。
“傻孩子，我还好好的呢，你们快去吧……”
出了老房子，奕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在身边默默无闻的柔君，说道:“刚刚我磕头的时候你没必要和我一起的。”
“可是我总不可能看你一个人那里磕吧？”柔君不以为然，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被奕抓着的小手，脸色有些红润起来，她想了想，还是没能把手抽回来。
“傻妮子。”奕不知道该回什么了，只好脱口这么说了一句。
“那你算不算傻小子？我听你奶奶和姑姑头这么叫你的。”被奕骂了一下，柔君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偷偷感觉有些开心，笑呵呵地和奕顶嘴。
“不算，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称呼，你不能这么叫我。”奕想了想说。
“那你还叫我妮子？我爸都没叫过，怎么总感觉你在占我便宜？”柔君问道。
“那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不叫。”
“不行，我就要这个了，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不过还是第一次有别的男人这么叫我。”柔君再一次抱住了奕的胳膊耍无赖，但意识到什么后又面红耳赤地跳到了一边。
“姑姑不在，不会有人调侃的。”奕笑了笑，强硬地牵过柔君躲在背后的手，讪讪地说道:“去我二姑家吧，我忘记在哪里了，你还记得路吗？”
“……”
悠悠青草地，像是新生的嫩芽那般羞涩，偷偷地钻出湿润的土地，偷偷窥探着两个携手的人。
“哎哟，君君来啦？一会去爷爷家吃饭，我叫老婆子给你做好吃的……咦？这个是你男朋友吗？看着挺俊的。”
“……”
“柔君今天和男朋友一起过来啦？唉，可怜了我家二柱子……”
“……”
“君君姐姐君君姐姐，这个是不是你老公呀？可恶，君君姐姐以后是要嫁给我的，喂！你过来，我们打一架，谁赢了就娶君君姐姐…………哎哎哥我错了，我不敢了，君君姐姐救我……”
“……”
两个人手牵着手晃荡在路上，柔君不停地回应着小镇上的人提出来的问题，时不时地侧过脸偷瞄几眼奕，脸色就像秋天熟透的番茄，娇羞的表情更加衬托出几分可爱的姿色。
根本就没人认识奕，柔君才是主角。
尽管什么都没有，这种被误会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奕不出声也不反驳，就是那么静静看着，看着手足无措的柔君，看着别人羡慕的惊异的眼神，忽然之间是那么的惹人贪恋。
兴许是注意到了奕略微幸灾乐祸的表情，柔君露出不满的神色，看着奕嗔道：“明明你才是这里的人啊，为什么你就不解释一句？等下他们真的误会，以后我都不敢来这里了。”
“谁说我是这里的人？你才是好不好，你没看到他们对你多热情？我只是被你带来这里游玩的小男友。”奕笑嘻嘻地开玩笑说。
“你又这样说，一会我就去和姑姑讲，还有，谁说要当你的女朋友了？”柔君抽回了被奕握着的手，继续说道：“为了防止再被误会，你现在不能离我太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喂喂，哪有这样的？难不成人家说你年纪不小了你就真的要嫁人了？”奕有些郁闷地说着。
“你这是歪理，我真的不理你了。”说完，柔君就转过身，自顾自走在前面的她嘴角偷偷地勾起了可爱的弧度。
小鱼镇的房子一眼望去长得都差不多，说得耀眼一点那就是别墅，想要低调就说那是自己盖的房子。
何舒舒家是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子，周围被做工精致的护栏围成一圈小院子，可是这样和其他的房子相比之下也居然算是个小房子。
门口一排排的红灯笼高高挂起，红光绚烂，奕的姑姑站在小院内和何舒舒的老爸筹划一会酒宴的安排，只是老不正经的习惯让她时不时地就走神，然后跑去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了院子的大门口旁，随后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女。
奕的姑姑听到了大门口的动静，扭头看了看后立马收起了以往老不正经的态度，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大哥，嫂子，来得这么早？”
奕的父亲环视了一下周围，摆了一下手淡淡地说：“我们过来看看舒舒，顺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严肃的语调，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站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你不得不做好准备抵抗一定的压力。
奕的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雪茄，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就自顾点上，然后又递了一根给何舒舒的父亲。
相反，何舒舒的父亲笑起来就像一尊弥勒佛，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看着也算是让人舒服，他把烟架在了耳朵上，笑着说道:“奕子呢？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刚刚舒舒还在念好久没见到他了。”
听到这，奕父亲的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眼光也变得有些愤怒。
俗话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为了顾及自己在家族中的脸面，奕离家出走的事奕的父亲自然不会大肆张扬地往外说，所以除了奕的姑姑和当事人外，亲戚之内没有人知道出了这么个乱子。
“他刚刚和我一起来的，我让他去老房子看妈去了，估计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吧。”奕的姑姑发现了一丝不好的征兆，就抢着说道，说得同时她的心里也在祈祷奕能在走的慢一点，或者在外面多玩一会，至少等到他爸走了再来。
“我先去看下舒舒今天打扮得漂不漂亮。”奕的母亲明显不愿意再涉及到这种问题，说了一声后就风情款款地走进房子里。
“我也去看看。”奕的父亲深吸了一口雪茄，掩饰压制住表情中带有的厌烦，随手一弹，还有大半根的进口雪茄便带着星星之火埋进了泥土。
待人走进了屋内，奕的姑姑谈了一口气，陪着笑对何舒舒的父亲说:“我去看看臭小子来了没有，其他的你先安排吧。”说罢，快步溜出了小院。
“诶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感觉都怪怪的？”何舒舒的父亲呆站在原地，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一脸迷惑地自言自语。
“嘿，你知道今天有什么事吗？”李小鹏毫不拘束地走进鲜花围绕的小院，看着躺椅上的人说道。
“有谁不知道？不就是何舒舒结婚，干嘛突然问这个？”躺在自家花园内的廖正帆抬了一下头，好奇地打量着伙伴，心里猜测他想表示什么，不过很快又低下头继续玩着他那IPhone8S。
“那你知道柔君来了吗？”李小鹏神秘熙熙地说了一句。
“什么？！”一听到这个，廖正帆两眼放光，手机也顾不上地就直接扔在了说上，他站起身来，一米九的身材显得挺拔壮硕，激动地摩擦着双手，说道:“你怎么不早说？她现在在哪里？我去看看她。”
“在凉湾河那边，可能是要去何舒舒家吧。”李小鹏说。
“我现在去找她。”廖正帆用手理了理头发，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大步大步地往外赶，在他正要踏出门的时候却被李小鹏拉住，廖正帆扭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眼神中的狂怒一闪而过。。
“现在去……可能有些不合适。”李小鹏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只是摇了摇头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廖正帆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发现扯不开，他便站在原地，事出必有因，他并不觉得伙伴会无缘无故拉住自己。
“她旁边有一个人，两个人看起来关系不错……听其他人说是她的男朋友。”对于解释这种东西李小鹏本来就不是很会，所以说出来的话有些生硬。
“男朋友？”廖正帆的脸阴沉了下来，“她有男朋友？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
“人家不是我们镇上的，我们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万一是最近新找的也说不定。”李小鹏这么说，看着廖正帆的表情心里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长得比我帅？”廖正帆问道。
“没有。”李小鹏很肯定的回答，一点也没有溜须拍马，他说的是实话。
“他很有钱？”廖正帆又问道。
“这个不清楚，不过看穿着感觉没有。”李小鹏想了想，他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五一十地回答是否真的正确。
“那他凭什么和柔君在一起？”廖正帆冷呵一声，摆一摆浑身名牌的衣服，留下伙伴，直径走出门外。
浓浓的硝烟味逐渐弥漫开来。
清清小河，潺潺水声，为这个燥热的夏天多增添了一份清凉。
柔君蹲在岸边，试图想用狗尾巴草把河中黑豆大点的蝌蚪给钓上来。“原来小胖他们天天都抓这个给我看，我一开始还不懂有什么意思，现在才发现这么好玩。”柔君旋转着狗尾巴草，把最大的蝌蚪挑逗过来后向上一拉，看着空空如也的湿草显得有些扫兴。
柔君刚刚说不理奕，也就是赌气随口说说而已，真的不和奕说话她又哪里忍得住？抬起头的柔君，抖了抖手中的狗尾巴草，一脸童真地看着奕。
奕有些晃神了，他见过这双脸，小的时候自己和柔君一起去偷别人的地瓜，在没有人的角落偷偷点火烤地瓜，柔君用力地吹了一口气，被烟熏得呛出了眼泪，但是傻妮子却一点也不介意，就这样抬起头，脏兮兮的脸蛋带着傻乎乎的笑容看着奕。
童年，那是两个人最美好的回忆。
“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柔君赶紧用肩膀擦了一下自己洁白无瑕的脸蛋，一脸疑惑地问道。
“没有，我们等一下去烤地瓜吧。”奕温柔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地伸手揉了揉柔君的小脸。
柔君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把头往后仰了一下，但是却没有躲开奕的手，她的皓齿轻轻咬着下唇，微微把脸偏向一侧，下巴很舒服地靠在了奕的手腕上。
“奕。”
“嗯？”
“你……”
柔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奕拉到了身后。
奕牵着柔君的手，用肩膀挡住她的身体，他看着面前一个怪异动作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面带招牌式的微笑。
廖正帆用力地咬了咬牙齿，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他刚刚到凉湾河这里就看到了柔君在和一个没见过的人秀恩爱，心中的怒意上升，他快步走过去想抓着柔君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再和那个“外人”摊牌，结果对方更快，看到不对劲就直接挡在了柔君前面。
“你朋友？”奕侧脸问道。
“算是吧。”柔君点了一下小脑袋，看着奕清秀的侧脸，很快地又摇摇头，说道:“只是认识说过几句话。”
她不想奕误会什么。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廖正帆的嘴角抽了抽，但是阴沉的表情马上又变得阳光灿烂，他正眼都不看一下奕，看着后面柔君，笑道：“刚刚听镇上的人说你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最近过得好吗？”很明显，廖正帆正在有意和柔君拉拢关系。
“不想回答的话就不用说了，我去烤地瓜，你要和我一起吗？”或许是知道了刚刚的话被听到了，这次奕有意压低声音，况且奕不傻，别人的敌意已经很明显了，既然这样他宁愿去多偷几个地瓜也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奕不用等柔君回答，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柔君轻微拉扯后就牵着她与无关人士擦肩而过。
廖正帆气炸了，尤其是在自己被人这样无视后，简直是暴跳如雷，镇子里有谁敢无视自己？他把仇恨完全转向了牵着柔君的奕。以前的柔君是不会那样的，肯定是这个陌生人把柔君带坏，所以廖正帆认为全都是奕的错。
在柔君与自己擦身的那一刻，廖正帆抓住了柔君的另一只手，看着奕冷声说道：“柔君今天是客人，我邀她去我家做客，你就这样把她带走是什么意思？”
“你邀请她了？”他看着廖正帆，表情露出几分玩味。
“我现在邀请。”廖正帆说道。
“我女朋友凭什么要跟你走？”奕双眼微眯，冷声说道。
“她走不走是她的事，与你无关。”廖正帆反击道。
“人家答应你了？”似乎是早就料到的解释，刚等廖正帆说完奕就接上。
“你……”廖正帆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看着柔君，满脸真诚地问道：“柔君，你愿意去我家玩吗？我家最近新养了一只博美，你肯定喜欢，还有我妈从国外买了好多的吃的，我们可以一起吃。”
“抱歉，她已经答应我去烤地瓜了。”担心柔君会为难，奕很霸道地抢过话说道。
听到奕这么说，廖正帆嗤之以鼻地笑了起来，笑的很张狂，笑的很不屑，他指着奕的鼻子说道：“多大了？还烤地瓜，乡下来的吧？幼稚！”
“是啊，乡下来的，你是不是想说哪个老土的乡下会养出这种土鳖？”奕笑了，他很快的就承认，他不介意黑一下自己的老家，反正他以前经常这么干，他也不介意别人这么说自己，反正到时候打脸的是别人。
把自己压得越低，到时候打脸的声音才越张亮。
廖正帆明显没有料到奕会这么说，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羞辱奕会被还嘴，等争吵起来的时候他就不信引不来人，就凭着自己是小鱼镇的人，他不信镇里的人会帮一个外人说话。
但是现在想要达到目的明显是不可能了，廖正帆在思索了一会，最后还是学着奕刚刚的语气说道：“难道不是吗？”他还是决定羞辱这个男人，羞辱到他没脸见柔君。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去问问我到底是哪里人，还有不要用你那根手指指着我，指甲那么长也不去剪一下，是想表现你自己标新立异还是想告诉别人你与众不同？”奕很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虚伪的人，一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现在这两样被人全占了，而且这个人还很不要脸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浪费自己的时间，这让奕的心情开始烦躁。
“你想死吗？？”廖正帆青筋暴跳，阴沉着脸盯着奕，似乎随时都会上去拼命。
“不想，就算想你也做不到。”奕很无所谓地说道，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总有那么几个人爱说这种没点用的屁话，“原来也有一个人当着女孩子的面这么对我说………当然，他没有死也没有残，现在还过得活蹦乱跳的，只是那个女孩子被他吓到了，现在看到他就躲得远远的。”
“你表白失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女孩子对你说过人越想表现自己就越容易被讨厌吗？”奕根本就不在意吴正帆的感受，他最喜欢干的件事之一就是戳人家伤口，戳得越痛越好，能戳到哭自然最好。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你知不知道惹我的后果是什么？”廖正帆攥紧了拳头，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着。
“你看，又来了吧，你除了这样子威胁外你能不能拿一点实际行动出来？还有那个什么留不留见不见的？我很肯定的告诉你，知道这里有你这种流氓我下次肯定不会再来了，你要是再不松手以后我也不会再让柔君回来了，鬼知道你这次抓人家手以后又会抓人家哪里。”
“你凭什么决定柔君，她干嘛要听你的？你以为你很牛逼所有人都要听你的？我告诉你了，以后要是看不到她我就先砍死你！”廖正帆瞪红了眼睛，大声斥道。
“我觉得你永远也不可能抱孩子了。”奕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下达了最后的通牒:“你一个流氓你就这样抓着别人的手你好意思吗？就问你一句，到底放不放？”
“你凭什么说我？你自己不也抓着？我干嘛要放？”廖正帆说的同时开始用力拽柔君的手，妄想把柔君拉到自己这边。
“好吧……喂！有人抢新娘子啊！”奕突然转头对河对岸几个在捞蝌蚪的熊孩子喊道，不仅仅是孩子，只要是离得比较近的人奕都会冲他们大声喊叫。
“奕。”不仅仅是廖正帆，连柔君被奕这么一喊都惊呆了，缓过神来的她脸“唰”的一下就铺上了一层苹果的大红色。
柔君急急忙忙把自己的手从吴正帆那里挣开，然后去捂奕的嘴巴不让他再出声。
可惜奕却很不配合，他十分霸道地把柔君抱住，抽出一只手轻轻按住柔君的后脑勺，让她的脸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又变口喊到:“流氓非礼女孩子啊，有流氓啊！”
因为今天是何舒舒结婚，所以新娘子什么的自然会成为人们讨论的敏感词汇，奕先喊新娘子无非就是先想把别人的眼光吸引过来。这第二声才是重点，如果小镇的人知道柔君这个远方来的小客人被欺负了会是什么反应？
突然这样子被抱住，柔君心中滋生出一股暖暖的安全感，她甚至想就这样一直舒服地赖着，但是她不能，她羞啊。
羞到连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虽然知道奕想要干什么，但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本来被镇上的人误会就解释不清楚了，现在更好，连解释都不用了，反正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会相信了吧……
柔君的小脸通红，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闪烁的泪光溢满了眼角，乍一看还真有点像一副刚被欺负过的模样。
熊孩子跑过来起哄，接着人越围越多，大家都认识柔君，也没有人觉得是奕在欺负她，毕竟男朋友对女朋友还用得着非礼？于是众人都把视线转向吴正帆，对着他指指点点起来。
“这小子我认识，东镇廖宗宇的儿子，平时看起来人挺好的，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伯吸了一口烟斗，叹着气说道。
“报警报警，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旁边的一个年轻人很快地掏出手机。
“报什么警啊，他爸就是局长！报警有用吗？”另一个老伯用手叩了一下年轻人的脑袋说道，随后又谈了一口气:“哎，现在的世道太乱了，估计又要不了了之了，可怜柔君这么好的姑娘。”
“爹当官怎么了？爹当官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这么多人都看着了难不成他爹还能说没有？”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义愤填膺地说道。
“……”
“我没有。”廖正帆瞪大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奕。
“你有，我看到了，柔君也哭了。”奕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没有！”廖正帆再也忍不住地咆哮起来。
“你有。”奕依然还是同样的语气。
“去你奶奶的！老子要你死！”吴正帆冲到奕的面前，居高临下恶狠狠地说。
“你最好收回你的话，以前也有三个人对我这么说……其中两个最后吓得差点尿裤子，还有一个被打端了一排牙和三根手指。”奕顿了顿，搂着柔君抬起头，丝毫不避讳地看着吴正帆，冰冷的语气如同掉入深渊一般，“你一个人，你觉得你能承受几项？”冷，深入骨髓的冷，静，只剩下太阳烘烤大地的声音。
...........
“臭小子，你一回来就要给我找麻烦是不是？！”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了这份寂静。
柔君一听到声音就打了个哆嗦，手忙脚乱地从奕的怀中挣脱开来，揉了揉脸蛋和眼睛，装着没事人一样地站着，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拍，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姑姑看到。
“姑姑......”柔君低着头，小小声地交了一声，和犯了错误等待接受惩罚的孩子一样。
奕知道姑姑就在自己身后，但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打招呼，谁先动谁就先输了...况且奕现在也还提不上那份嬉皮笑脸的劲。
姑姑也了解自己侄子的脾气，所以她并没有上去揪着奕的耳朵大骂一顿，而是抓着奕的手臂，说道：“回去吧，今天是好日子别坏了自己的心情。”说的同事姑姑把奕往后拉。
奕没有说话，只是很随意地瞟了一眼廖正帆，然后便牵起柔君乖乖跟在姑姑的后面。
“没种。”看到奕就这么走了，廖正帆冷哼一声。
话一出口，马上就有人被点燃心中的怒火。
奕没有什么反应 ，奕的姑姑了停下来，她撒开奕的手，转过身子看着廖正帆，说道：“你刚刚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廖正帆还以为奕是怕了自己才开溜，口无遮拦却没意料到大人的反应会这么大，他自然不敢再重复一遍，有些心虚地顶道。
“你爸叫什么名字？”奕的姑姑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换了一个问题问道。
“我干嘛告诉你？”廖正帆在笑，他在嘲笑，他同样也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人用告状这么老土的方法。
“你今天有去喝喜酒？”姑姑无视了廖正帆的反应继续说道。
“有又怎么样？”廖正帆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毛病，老是爱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那你就把你家长名字报给我，我叫人把红包退回来，你们今天就不用去了。”姑姑的话就如同将军令一般，带着一股威严和霸气。
这是什么？是打脸！明明已经交了红包又被退回来意味着什么？这是侮辱，这是在告诉所有人：“哎呀这家人人品不行，不能让他们来坏了喜宴。”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廖正帆不服气地吼道。
“凭什么？就凭你刚刚骂我吴家人我就应该抽你两巴掌！”面对吼叫，姑姑丝毫不畏惧， 如同要和全世界宣战的气势一般，她的声音更是高了几分贝，压过廖正帆，震住了所有的人。
妈的老娘的大儿子是你能说的！？
………………......................................
柔君有些害怕，却感觉到了奕抓着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本想挣开手的柔君此时又不自觉地与奕十指相扣，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但是心在告诉自己必须这么做。她望向奕，为他飘离不定眼神隐隐担心……
吴流江和谭琳在看到了楼下的两个人后，毫不关心地瞟了奕一眼，却在看到他抓着柔君的手以后同时皱起了眉头。
奕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侧身站在柔君的面前挡住他们的视线，本该没弱的视线忽然间带着几分敌意，以后却又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轻描淡写地牵着柔君从一旁经过，似乎周边只有空气一样。
眼不见为净，看多了反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吴天奕！”吴流江因为这样被无视而恼羞成怒，刚刚的好心情挥之而去，他瞪着眼看向奕，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走吧，不用理会。”感觉到柔君被忽然突兀的声音吓到了，奕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张让自己极其不爽的脸，轻轻拉了拉柔君的手安慰道。
“你给我站住！”
“你给我闭嘴！”奕突然收起了表情，满目狰狞地看着这对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的男女，随后很快又变回原来的面无表情，冷漠地与对方对视。
这是奕的第二次叛逆，第一次的他跑出了家门，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感到惶恐，这一次他不再有顾忌，没有他们，他可以生活的更好。
吴流江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奕的眼睛，他有一种一眼就被望穿的感觉，但碍于自己的面子很快就收住，倒是谭琳，第一次看到他凶神恶煞的模样被吓了一大跳，双手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聒噪。”丢下这么两个字，奕就带着柔君往楼上走。
“奕……”
“吓到了吗？”等到了二楼的时候，看着柔君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奕苦笑了一下，揉了揉嘴角，让自己尽量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凶，感觉都不认识了。”柔君别在胸口前的左手轻轻垂落下来，看到奕还是原来的奕，柔君紧紧绷住的心也松了许多。
她没有见过奕生气的样子，因为奕给她永远都是一种难以言喻却又让她很依依不舍的感觉，时而像小孩子一样撒泼耍赖，可是又会发现有时候很温柔地把她给护在身后。
说的直白一点，她看不透奕，这才是让她一直害怕紧张的原因，明明近在咫尺，有时候又感觉千里相隔，这让柔君心里很慌，很害怕转头之间，奕就消失得看不见。
这样的话，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你在想什么？”看到柔君在发呆久久都没反应，你伸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
“没…没有，只是觉得你这样对你父母会不会不太好？”柔君一惊，仓皇找了个理由顶了上去。
“不会，如果我再不强硬，以后就一辈子要被他们压在下面抬不起头了，况且我现在和他们形同陌路，我好就行了，他们爱怎么样也是他们的事。”奕淡淡地说道。虽然听起来有些无情，但是站在奕的立场，柔君也欣然理解他的做法。
“走吧，去看看何舒舒，都说女孩子最美的时刻就是穿上婚纱的那一瞬间，我得去把把风，省的姐夫先趁虚而入。”
“为什么感觉是你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到奕那么积极的样子，柔君的心里生出一丝小醋意，但是很快又压了回去，只不过还是没压住酸溜溜的语气。
“当然会想看啊，想看何舒舒的，更想看你的。”奕笑笑说道。
“才不会给你看呢。”柔君甩开奕的手，扭过头率先走在前面，娇艳欲滴的模样还是藏不住，只不过没有给奕看的理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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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舒舒的房间在二楼的主卧，红色的门帘，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床铺被褥，只要是能换色的全部都被舒舒妈换成了红色，不仅迷离，艳丽的大红更是看的奕头晕目眩。
何舒舒坐在梳妆台前，长长的秀发盘在头上，露出白净细腻的肌肤，青春娇艳的脸庞让人看了不由得心跳加速，此刻正拿着笔专注地画着眉毛。
因为是背对着奕和柔君，奕悄悄地向柔君打了一个手势，然后自己蹑手蹑脚地准备给何舒舒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或者是惊吓。
“小兔崽子来啦？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何舒舒合上了手中的照镜子，在奕即将扑上去的时候，转过头笑魇如花地看着奕，笑的让人沉醉。
这是一只妖精，从来都是……娇面如花，看得奕的心神荡漾，不得不在心中告诫自己。
“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小名什么的，小兔崽子这种东西已经不适合我了。”被发现了奕也不觉得意外，故作严肃地看着何舒舒说道。
“你的小名不就是小兔崽子？”何舒舒眨眨眼疑惑地问道。
“那是你取的……”
“我感觉挺好听的啊，那……我叫你大兔崽子？”看着奕阴沉下来快要发绿的脸色，何舒舒咯咯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很好听的笑声，清脆却又充满魅惑，让人很难把持得住。
“柔君也来啦，过来和姐姐一起坐。”看到柔君，何舒舒挪了挪性感的翘臀，拍拍椅子上的空位，示意柔君坐过来。
“舒舒姐你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啊。”柔君坐下，看着何舒舒的一席白纱，有些羡慕地说道。
“女人嘛，一生中不就这么一次，过过瘾就好，柔君你也快了，说不定到时候比姐姐我更漂亮呢。你悄悄告诉姐姐，你什么时候准备和小兔……大兔崽子结婚？”何舒舒靠在柔君的耳朵旁，轻声问道。
柔君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红了多少次脸了，红着红着自然也就渐渐习惯了这些问题，面带绯红的她轻抿下唇，说道:“舒舒姐你误会了，我和奕…和他没有在一起。”
“什么？”何舒舒眉头稍拧，却一点也不影响美感，红唇半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大兔崽子，柔君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何舒舒用质疑的眼光看着奕。
为什么不喜欢？奕对柔君的感情是从小积累的，怎么可能不喜欢？难不成儿时信誓旦旦地说把柔君娶回家只是头脑一热的儿戏吗？可是他走怎么能去喜欢？道德和法治就摆在那里了奕又能怎么办？这里不是古代，更没有低级的封建思想，想要左拥右抱好不好只会弄得三败俱伤。
自己喜欢柔君吗？奕不止一次地这么问过自己，喜欢是肯定的，但是喜欢就能在一起吗？橙要怎么办？自己又凭什么把柔君留在自己的身边？
处在花季的柔君，奕又怎么忍心因为自己的私心去毁掉她最美的时刻？
“大兔崽子你怎么不说话了？”何舒舒不知道奕在想什么，却隐隐能猜到一些，看着奕左右为难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怜爱地抚摸柔君的脑袋，说道:“柔君真的是个好姑娘，作为你们两个人的姐姐，我真的希望过几年就带着宝宝去喝你们的喜酒，但是我也不好逼你们，你们可要好好把握住了，不要等到最后才意识到错误而后悔。”
“舒舒姐……”或许是何舒舒一时的叹息带动了柔君的情绪，柔君看起来比之前要伤感了许多。她没有什么太高的奢望，只希望可以平平谈谈一些，就像这样可以跟着奕悠闲地乱跑，偶尔牵牵小手，偷偷地看看他的侧脸，足矣。
“好啦，你们都去准备一下吧，等下就要出发了，柔君你可不可以等一会？我好久没和大兔崽子说说话了。你！过来陪我说会儿话。”何舒舒指着奕说道。
柔君看了奕一眼，原本惆怅的目光被她的笑意所掩饰，对着奕温柔地笑了笑后很快就低着头走出门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准备？准备什么？”奕很自然地把何舒舒后半句话给省略掉，看着她妖艳的笑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换衣服啊，难不成你就穿的这么随便出去啊？你可是我的伴娘，快脱衣服！让姐姐看看你最近有没有变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何舒舒几分流氓地看着奕，右手已经扯上了奕的衣服。
“我去！都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不这么正经？还有伴娘是什么？你不会叫柔君来啊？”奕奋力抵抗何舒舒修长的手臂，防止自己被强制扒衣。
“不要这样啦，我们是姐弟啊，睡都一起睡过了你还怕这个？你可别忘了小时候都是姐姐帮你洗澡的，那个时候看你穿裙子的样子，好可爱哦。”何舒舒的两只手缠住了奕的腰，硬是抱着不放手，语气诚恳而且可怜巴巴地赖着奕，软绵绵的哀求简直酥入人心，像是一把羽毛在心尖搔啊搔的。
“不要。”面对这样的诱惑，奕却想都不想一下就拒绝了，毕竟知根知底，奕小时候也没少被这个姐姐骗到。尤其是说到裙子问题的时候，奕满脸羞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那是多少年前的梗奕也忘记了，反正就是小时候她去何舒舒家住，晚上洗完澡就被她忽悠忽悠着穿上了一条大红裙子……
小时候傻，不懂事，等到长大之后奕每每回想起来就追悔莫及……
“不要这么绝情啦，我是你姐姐耶，你就答应姐姐好不好？我还有你的照片呢，你看看，多可爱。”说着，何舒舒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相册，翻啊翻的就拿起来笑嘻嘻地给奕看。
看到照片里那个穿裙子还笑的傻乎乎的男孩，奕都快气炸了，他可从来没听过何舒舒还拍了照片，反应过来连忙扑上前去抢。
何舒舒就像是个返老顽童的孩子，当然，她也不老，调皮地朝着奕吐了吐丁香小舌，就反手把相册塞进身后床上的被子里，蹬掉高跟鞋后盘腿一屁股坐在上面，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后气焰嚣张地说道:“我就不给你，有本事你来抢啊。嗯……让我想想，这么好看的照片我可以发到朋友圈，让大家一起来乐呵乐呵，或者可以发到网上，对了，你们学校不是有贴吧吗？我觉得你可以火哦。”何舒舒食指轻点下巴，稍稍抬头就露出了性感蝴蝶般的锁骨。
女子，小人难养也，何舒舒现在已经不是女子这么简单的生物了，简直就是妖精，哦不，她从来都是只妖精，让你快要欲火焚身的时候突然浇一盆冷水下去……
“嘻嘻，你怎么不说话啦？我就放在这里啦，你来拿就好了。”何舒舒扭了扭丰满的屁屁，妖娆的腰肢跟着一起左右扭动，如果不是姐弟，身为男人的奕真的很难把持住自己的心境在何舒舒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一下。
“好啊，那我来拿了。”摆摆手的奕忽然笑了起来，他太清楚何舒舒了，这个时候如果好言好语坐下来慢慢谈的话，奕相信何舒舒不介意把婚礼拖到晚上。坏女人喜欢欺负好人，却又害怕坏人，奕不介意强硬地做一次坏人……坏弟弟……
“喂喂，小…大兔崽子，你要干嘛？我可是你姐姐啊。”看到奕满脸坏笑地一步步接近，刚刚的得意早已显示一半，她知道奕做不出禽兽的事，却还是率先护住了前胸。
“何舒舒，我好久都没有抱你了，我们抱一下吧？”奕张开双臂，说的是真心话，但是真心话之后的阴谋，奕自然不会表现在脸上。
“干嘛突然要抱？就算是抱一下我也不会心软给你的。”何舒舒一只手后背誓死捍卫相册，另一只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张开，就被奕穿过腋下紧紧地抱住。
“何舒舒，好久不见，我想你了。”奕搂着何舒舒的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秀发和肌肤的香味让他神清气爽。
暧昧的语气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恋人那般直捣何舒舒的心里，确实，她喜欢这个弟弟胜过喜欢自己，内心出现一丝松动的她最终还是缓慢腾出手来轻轻地扣在奕的肩上。
“姐姐也想你啊。”何舒舒放柔了语气呵道，但是说完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会突然煽情相信这个小骗子的话。
何舒舒感觉到奕的大拇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摁在了自己的腋窝，没有动，却还是让产生了一丝痒意让她抿嘴笑了起来。
“何舒舒，把相册给我。”奕哪里还来的柔情，前一秒那里我想你，后一秒马上就翻脸开始威胁。
“好吧，那你先把手送开吧，嘻嘻嘻嘻……”何舒舒动了动手臂，因为腋窝上的痒痒肉接触到奕的手指，一时没忍住嘻嘻笑了起来。
“先把相册给我。”奕不吃何舒舒那一套，大拇指轻轻往下按。
“小兔崽子你先放，嘻嘻嘻……”
“我不小。”
“大兔崽…咦？嘻嘻嘻嘻……好讨厌哈哈哈……”
“相册给我吧，不然我要一直挠你咯。”奕停下了正在轻揉的拇指，下达最后的通牒。
“等一下子，你总要让姐姐我先起来吧？”何舒舒擒住奕的手腕防止他乱动，抬起头，明亮闪烁的眼睛讨好地看着奕。
“如果我现在就收手的话…你是不是等下跑掉之后又要笑我太单纯了？”小时候太多的事例证明，何舒舒不仅狡猾，而且狡猾，要不是自己是她的弟弟，奕有时候都要考虑要不要叫她一声母狐狸试试。
“不会，我怎么会笑你呢？你可是我亲爱的弟弟，我笑谁也不会笑你啊。”不得不承认，即使现在被奕威胁，何舒舒依然还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能把谎话说的那么淡定，也是一门艺术。
“可是你还是笑了。”奕说的同时加重了拇指的力度，何舒舒本来就瘦，稍稍一按就触碰到了腋窝深处的软骨。
“哈哈哈哈…这不算哈哈哈…不是我哈哈哈不是我笑你哈哈……是哈哈哈…是你挠我……哈哈哈痒痒哈哈哈哈……”像是受到了惊吓，何舒舒猛然地夹紧自己的腋下，双手使劲推着奕的胳膊肘想把他推开，可惜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咯咯的笑声是那么的悦耳，那种黏黏酥酥的声音让人听上一次就会欲罢不能。
“哈哈哈…我给你哈哈给你嘻嘻嘻……痒死我哈哈哈了哈哈哈……”似乎是屈服了，何舒舒一边笑一边不断下意识挪动自己的位置，像一只毛毛虫，挪啊挪的就带着奕挪到了床铺的中间，“哈哈哈…弟弟你停哈哈哈…我都嘻嘻嘻…给你啊哈哈哈给你了…你自己哈哈哈拿嘻嘻嘻………”
何舒舒怕痒，奕从小就知道了，小时候跟何舒舒玩的时候，奕就故意用软制的刷子和毛笔假装不经意间划过她的大腿或者是脚踝，然后偷偷地注视她的表情。尽管细微，但每次看到何舒舒上扬的嘴角，奕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成就感。
趁着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伸到被子底下去那相册的时候，何舒舒忽然出脚踩在了相册上面，脚趾硬是抓在了相册的边沿，然后努力地把相册往自己这里扒。
奕哪里会由得何舒舒？随后一抓就抓住了一只滑溜溜的脚背，然后使点力一扯，何舒舒的脚就被奕拉到了半空，亭亭玉足就这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种姿势看起来或许很怪，但是奕知道何舒舒会穿打底裤的习惯，所以一点也不用担心多余的因素。
奕假装贪玩地捏过何舒舒的腰，戳过何舒舒的腋窝，擦过何舒舒的大腿，除了脚以外的部位奕几乎都是探遍了。
当然，奕也曾经试过去挠何舒舒的脚，但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他没理由啊，谁家的孩子会贪玩会玩到脚上去？
因为没有，所以才会无限渴望，小时候奕去何舒舒家是玩耍，大了一点后奕专门就挑夏天的时候去何舒舒家玩，看到何舒舒翘起二郎腿脚趾勾着拖鞋在那里一晃一晃的，奕的心里就有些动荡。
现在，曾经朝思暮想的小脚就握在自己的手中，奕总有一种梦想成真的不现实感，而且还是一只妖精的玉足，只自己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引来销魂的娇笑，想一想都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一番。
当然，奕还是先把相册拿出来放到背后的桌子上，才开始细细打量何舒舒的脚。
何舒舒的脚看起来和奕的手掌差不多大小，十根修长的脚趾头涂抹着黑色的指甲油，性感而又妖艳，中趾比其余四根脚趾头还要长一点奕也是现在仔细观察后才发现的，勾勒出足弓的弧度也堪称完美。
何舒舒此时看起来有些衣衫不整，头饰和婚纱都在挣扎扭动的过程中变得有些歪扭，不过何舒舒也没有太在意那些，提起的心思都放在了奕抓着的自己的脚上，她知道奕想干什么了。
“何舒舒，今天结婚，开心一点，以后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确实，这是奕的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自己的姐姐就要嫁人了，以后想见可能都没什么时间。所以趁此机会，奕打算好好给两个人留下一点回忆，如果何舒舒也能喜欢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奕的手指已经在何舒舒的脚底上轻轻挠着，和奕挠过的其他女孩的脚不同，或许是何舒舒太瘦的原因，她的脚摸起来并不是那么柔软，不过却又给人一种很舒服的实感，只是这么一拂，就听到了何舒舒若隐若现的笑声。
“喂嘻嘻嘻……小兔崽子…嘻嘻嘻嘻我是…哎哈哈哈哈哈是你姐…嘻嘻嘻……你敢这样啊哈哈哈哈欺负我哈哈哈……”
因为奕并没有太过用力抓着何舒舒的脚，所以一受痒的时候何舒舒就条件反射地把脚缩了回去，藏在纱裙的下面。
“小兔崽子！女子足不可摸你不知道吗？”何舒舒并没有害怕奕的再次突击而跟他拉开距离，而是向前一扑，双手揪着奕的脸那里掐啊掐的，似乎不泄恨不罢休一样。
“弟弟面前只有姐姐，女子女人还是女孩都不成立。”奕站着不动用很无奈的眼神看着何舒舒，含糊不清地说道。
“哼！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姐了？原来不是那里何舒舒何舒舒叫的挺开心的吗？小时候白对你好了！”找到了儿时玩弄奕的快感，何舒舒一用力，就把奕的脸捏的乱七八糟的。
“是你自己说等我成年了就可以直接叫你名字的。”奕也揪着何舒舒的脸那里说。
“你不是还没有成年吗？”何舒舒问道。
“前年嬷就已经帮我把成人礼办了，所以我现在不是小屁孩也不是小兔崽子。”
“可是你对我来说就是小屁孩啊，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比我小，哎…还是喜欢那个小时候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的你，长大了就没有人情味了。”何舒舒叹了一口气，满脸忧郁。
“我要是再像以前那样那不是要被人笑死掉？人总是会变的嘛。”奕揉着何舒舒皱起来的眉头笑笑说。
“可是我没变啊。”
“你变傻了。”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何舒舒一把用力将奕拖到床上。
“热恋中的女孩总是傻的，况且你还要结婚了。”奕赶紧解释道。
“可是你说我不是女人不是女子也不是女孩啊。”何舒舒说。
“那是对我来说。”
“那你觉得我傻也就是对你来说了吧？”何舒舒皮笑肉不笑，双眼眯成月牙形，手指抚过奕的脸颊问道。
“谁教你这么做的？难看死了。”奕实在是看不惯何舒舒做出来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样想鬼子进村时看到良家妇女快要流口水时的样子。
“啊？电视上不都是这样子的？”何舒舒一顿，随后又捏住奕的下巴，一脸抚媚地咯咯笑了起来，问道：“你该不会被我看到害羞了吧？”
“你要是想再笑一会就继续。”奕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何舒舒的背后，抵在脚心上的手指蓄势待发。
“别闹，好啦我问你一个问题。”何舒舒挪了挪脚，因为不小心擦过奕的手指差点又笑了出来。
“要找伴娘你就去找柔君。”奕很干脆地回答。
“不是问你这个。”何舒舒轻轻拍了一下奕的脑袋，继续问道：“你在家里怎么了？”
“你看出来了？”奕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奕一直都相信女孩的第六感很准这类的说法，细微的观察力都是女孩捉奸在床的特殊技能，既然学姐都能发现奕喜欢tk，那何舒舒知道自己和家里闹翻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过奕还是有一点担心，刚刚自己暴露了这么多，会不会也被何舒舒看出来自己喜欢挠她痒痒了？
嘛，反正还知道自己再隐藏也会被看出来，奕索性也就去担心那些，他相信就算何舒舒知道了自己有这种特殊癖好也最多就吐槽两句，不会因为这样就扰乱了这么多年的姐弟情。
“我离家出走了。”奕淡淡说道。
“而且现在还住在你女朋友家里？”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何舒舒并没有过多的表情，而是转了一个话题继续问。
“怎么突然这样问？”听到这个奕就淡定不下来了，虽然何舒舒没有说中，但是大概意思也表达的八九不离十了，让奕想不到的是何舒舒是怎么知道的。
“不然你为什么不要柔君？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她喜欢你。”何舒舒说。
“可是我和柔君真的不能在一起。”奕也露出了少有的纠结的神色，这样的问题已经困扰他太久太久了。
“那你就不怕柔君伤心吗？”何舒舒反问。
“至少这样子会比在一起更好吧。”奕很不确定地回答。
“好不好你都没试过为什么就这么肯定？”何舒舒继续问。
“柔君喜欢我难道就不喜欢她吗？但是喜欢有什么用？几十公里外还有一个爱我的人在等我回家，难道我就要因为我自己的私欲同时去让两个人都伤心难过吗？”奕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声音也比以往大了许多。
看到奕如此激动，何舒舒很是温柔地把奕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和之前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妖精的性格比起来，这样的她才有了姐姐该有的样子，“我知道你也很苦恼，但是你确实应该好好想一想，我希望你跟着自己的心去走，而不是抱着杞人忧天的心态去逃避。”
“让我好好想一下。”奕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一道坎，怎么样都跨不过去。
“她好看吗？”或许是不忍心看到奕这副颓样，何舒舒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
“好看，不过长得有点傻。”奕闭上了眼睛，橙傻乎乎的笑脸就浮现脑海，想起那个老爱黏着自己的女孩子，奕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比我好看吗？”
“你最好看。”奕不傻，不会当着一个女孩子的面赞美另一个女孩子。
“比我怕痒吗？”何舒舒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戏谑。
“……你都知道了？”奕想坐起来，无奈脑袋一直被何舒舒按着不能动弹，只好躺着与何舒舒的媚眸对视。
如果何舒舒不是自己的姐姐的话，自己有可能会爱上这个妖精一样的女孩吧……奕突然有这么一种想法。
“小时候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揭穿你，今天忍不住问一下罢了，瞧你着急的样，姐姐我又不会嫌弃你。”何舒舒撇了撇嘴，低下头附在奕的耳边，轻启樱唇，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小声说道。
“你可不要太小瞧女孩的观察力哟，呵呵呵。”感觉调戏成功了，看着奕微微发红的脸色，何舒舒忽然掩面娇笑，笑的花枝乱颤，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骨子里的性感和魅惑就透露出来。
何舒舒话中有话，这也是奕听得出来的，他也在担忧，如果柔君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橙在一起，那又该怎么办？
“放平心态，做你自己想的，可惜不能帮你一把，不过姐姐我支持你，绷不住的时候可以开这里哭一把，姐姐的大腿可是免费的哦。”何舒舒莞尔一笑，梳理着奕的头发。“对了，你有看到吴威扬吗？”
“没有，他是大忙人，天天就是部队里训练训练训练，能回来一次就不错了。”奕扭了扭脖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实话，就这么躺在何舒舒的大腿上真的还蛮舒服的。
少女胭脂水粉的香气夹杂着平淡的体香，更重要的是，因为何舒舒是盘着腿的，所以奕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够到何舒舒毫无防备的脚底。
而且奕也这么做了，被发现秘密的他反而少了许多顾忌，很自然地摸索一番就捏住了何舒舒柔软的脚趾头，只可惜还没有过把瘾，手就被何舒舒一巴掌拍掉。
“小兔崽子你摸哪里呢！”何舒舒瞪了奕一眼，怒嗔道。
“是你刚刚自己说身为姐姐是不会嫌弃我的。”奕倚老卖老，赖着何舒舒，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我可没有听你叫过我姐，而且你不知道吗？女人变卦可是很快的，信不信我轰你出去哦哟。”何舒舒又开始肉筋着奕的脸说道。
“我不信。”趁着何舒舒折腾一级脸的时候，奕的手一伸有摸到了何舒舒的脚上，似乎是在讨被捏脸的利息。
尽管只是抚摸，奕就感觉到了何舒舒脚上的不安分，时而紧紧地缩起脚趾减轻痒感，时而脚趾又曲张分开，随奕的手指在脚趾缝间穿梭自如。
当女孩子娇媚动人地看着你，将脚伸出来时，十趾后翘微微想开任由你肆意摆弄时的那种画面，想想都让人感觉浑身热血沸腾，鼻血要喷涌而出的感觉。
何舒舒当然不会这样，虽然她有时候比较放荡比较爱折腾人，但总体来说应该还是一个矜持地道的传统女性吧……奕有时觉得何舒舒可能会这样，但是他绝对想不到那种画面，如果会何舒舒摆出这么性感的动作，那也太折磨人了……
“唔……小兔崽子，你摸够了没有？”何舒舒强忍着笑，有些艰难的开口，但是弯弯的秀眉已经暴露了这个事实。
“没有。”奕摇摇头说道，他一向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比较贪婪的人，至少在tk着方面是这样，他还没有用指甲刮过何舒舒的脚心，还没有用牙刷清理过她的脚趾和脚趾缝，又怎么可能摸一摸就满足？
“你说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弟弟？”何舒舒摇摇头，虽然这么说，但仍然还是宠爱地看着奕，对于这个弟弟，她除了小时候比较爱捉弄他外，就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任何请求，不管任不任性，她作为姐姐，永远都比爱自己还要爱这个弟弟。
“因为你是我姐姐啊。”奕冲何舒舒露出了个笑脸，就像小时候那样天真无邪，还有一点点的依赖和娇气。
“小兔崽子终于说了句人话。”何舒舒抬着头，努力把眼眶快要的泪水给强行流回去。
“所以，你要幸福啊。”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奕的手已经悄悄掰起何舒舒的脚趾，指甲快速在嫩滑的脚心上划了两下。
“哈哈哈…臭嘻嘻臭小兔啊哈哈哈哈……小兔崽子嘻嘻嘻嘻…你要嘻嘻嘻…嘻嘻嘻我拿你……怎么办哈哈哈哈……”何舒舒一边笑，一边却搂着奕的脖子那里摇晃，就像小时候自己哼着小儿歌哄他入睡一般。
……………………
何舒舒累了，搭着奕的肩膀在那里小憩休息，因为脚刚刚一直被奕抓在手上也出了不少的汗，此时正很没有形象地翘在椅子上等汗滤干。
“喂，我问你，你有没有这样子折磨过柔君？”何舒舒呵出的热气擦过奕的脸庞，感觉痒丝丝的。
奕无声地点了点头，随后就被何舒舒白了一眼。
“我说你这是什么坏习惯？柔君这么可爱的女孩你都不放过，以后要是娶了人家做老婆还不得天天被你痒死？”何舒舒愤愤不平地为柔君说道。
就是可爱才会挠好吗……奕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望着何舒舒的脚有些出神，不知道为什么，奕看那几根脚趾头上黑色性感的指甲油越看越迷恋，恨不得据为己有再好好享受。
“那你让我挠吧，有人挠我就不会挠别人了。”奕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实际上就是对何舒舒的这双脚有些依依不舍，美脚到处都有，但是妖精并不是随处可见的。
不得不承认，何舒舒的性感和妖媚已经在奕的心中占下了一席之地。
“我是你姐姐啊，你就不会心疼我吗？”何舒舒撅起了樱桃小嘴，故作可怜地睁大眼睛很委屈地看着奕。
二十多岁快要结婚的人了，卖起萌来却依然撩动人的心弦，看着别有一番风味让人不认拒绝。
“会，但是是在挠过以后。”说着，奕又抓住了何舒舒的小腿肚，把让人神魂颠倒的那只小脚抬到自己面前。
然后何舒舒一边惊叫一边反抗，两个人在床铺上闹成一团。
三十三
Hey boy, what’s your name?
Got a nice car are you going my way?
田间小路，轻快的歌曲从女孩的嘴中哼出。
黑色的小背包摇摇晃晃，淡蓝的球帽被高高的发髻顶起，粉红的夹拖发出清脆的踩踏声，露出那修长润嫩的脚趾。
女孩抱着可触的笔记本电脑行走，即使是在这凹凸不平的土路上，她的视线也随着手指在屏幕上跳动。
只不过走到分叉的路口时，女孩显得有些犹豫，她纠结地看着电脑，屏幕中的画面高速切换，却再没有提示。
女孩的脚趾不由自主地紧紧地蜷缩，并紧紧地扒住夹拖。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敲击在键盘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她抬起头看看两条无限延伸的黄土路，显得左右为难。
哞……
就在女孩不知所措的时候，大黄牛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草帽的农民伯伯牵着牛从田间穿了出来，看到那发呆的女孩，善意地问道：“闺女，咋啦？傻站在这里，是不是迷路啦？”
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阿伯，你知道小鱼镇往哪走吗？”女孩吐了吐小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哟，小鱼镇可还有段距离啊，闺女看你不是本地人吧？”草帽伯伯仔细看了一眼女孩，憨笑着，随后拍拍壮实的牛背，黑乎乎的大脸透着乡下人的淳朴，笑道：“坐上来吧，俺顺路，刚好送你过去。”
“啊？阿伯这怎么好意思，我…我还是在后边跟着走吧。”女孩子没想到草帽伯伯会这样说，怯怯地看了一眼埋头吃草的大黄牛，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没事不怕，这牛跟俺久了，通人性，乖着嘞。”草帽伯伯似乎是看出了女孩眼中的怯意，哈哈大笑起来，来过女孩的手，打着包票说：“它要是敢欺负你，俺就打它。”
随即也没有费多大的力，就托着女孩的手臂将她送上了牛背。
“阿伯，这真的可以吗？”女孩不放心地趴在牛背上，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被甩下来。
“就冲你这声阿伯，俺咋样也要把你安全送过去，多标志的闺女啊，一个人在外边晃荡谁看了都不放心。”草帽伯伯折下路边一支迎春花的枝柳，轻轻抽打牛屁股上。
“那……那谢谢阿伯。”女孩小小声说道。
“大黄牛大黄牛，你要乖乖的啊。”女孩又轻轻拍着大黄牛的后背，很没底气地轻声说道。
哞！
“啊！你别动别动，你要乖啊，乖一点……”一颠一簸，女孩都快急哭了，死死地抱住大黄牛的背哀求道。
“……”
…………………………
鲜花，美酒，还有美人。
何舒舒身着一席纯白的落地婚纱，头戴的白色的小礼纱遮住了她惊艳的脸庞。
她站在那里，双手很自然地垂于小腹，没有说话，只是向每一个前来祝福的人轻轻点头。
她在微笑，没有人看得到，当然，看不到的，才是最让人无限神往的。
一男一女站在她的旁边，柔君是伴娘，但是却没有穿上那一件红的土气，胸口前还刺着一个大大的娘字的旗袍。
她和何舒舒的穿着相似，原本的吊带裙在何舒舒的威逼利诱下换成了更加暴露的白色小纱裙，无论何时无论何地，白色，就是柔君的颜色。
没有化妆，也没有特意打扮，她依然还是保留着最清纯的模样，略微娇羞的表情，皓齿微露，勾勒出两个甜的醉人的小酒窝。
一个妖艳，一个青春。
没有人会拒绝自己回头多看两眼。
另一边的奕……依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来的时候是休闲衣休闲裤，站在这里还是休闲衣休闲裤，格格不入的装扮倒是成了最突出的风景。
何舒舒本来是想叫奕去当伴娘的，如果伴娘不行的话伴郎也行，没想到统统被奕拒绝，威逼利用没用，反倒是在一番斗争后自己被妥协。
一想到这里何舒舒心里就不舒服，趁着没人的时候接连用鞋跟微碾在奕的脚背上完成她所谓的报复。
“你能不能好好淑女一回？”奕皱了皱眉头，侧面从小礼纱的缝隙看到了何舒舒得意的笑脸。
“怎么？长大了？就开始嫌弃老姐了？”何舒舒很是亲密地勾过奕的手臂，狠狠一捏，痛得奕冷汗直冒。
他知道，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不嫌弃，这么好看的美女姐姐谁敢嫌弃，瞎了眼了吧。”奕忍痛挤出一丝笑容，这才让何舒舒松了手。
两个人的小动作都被距离最近的柔君看在眼中，面露惊讶的她张了张小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要如何形容，只是觉得奕和何舒舒的感情好的让人有些羡慕。
不过当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酒店的门廊时，柔君这才终止了自己的想法，轻轻扯了扯奕的衣服。
“你爸爸来了。”
看着西装革履的吴流江下了车，奕的神色变得怪异了起来，尤其是当吴流江那怒目扫向自己的时候。
离开了家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的，如果说当初带着是愤怒和怨念离开，那么现在或许这些都被一种陌生所取代，这种陌生让奕从心中油生出了一种悲哀。
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许久未见，他就站在那里，但是在奕看来，从小到大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甚至不如在橙那里万分之一的温情。
“你在这里呆一会，我去边上溜达一圈。”奕凑近柔君，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不知为何，奕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顿然觉得自己像是个逃兵，慌不择路地想要找一块清净之地。
“没事吧，要我跟你一起去吗？”柔君望向奕的目光中充满了些许的担忧，她隐约看得出来，奕的状态不如刚刚嬉皮笑脸那般。
“没事，就是太无聊了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你这里看着，万一人多了何舒舒笨手笨脚的估计也忙不过来。”奕对着柔君笑了笑，却没发现自己的笑脸显得有些牵强，用余光扫了扫前方，随后便转身离开。
一直到与酒店拉开了些许的距离，奕才喘开一口气，感觉刚才头顶着的压力都消失了。尽管以往说了再多的漂亮话，但到了面对面的时刻终归还是这么狼狈，想到这里奕不由得自嘲了一番。
在外头晃悠了好一阵，估摸着吴流江差不多也应该入席了，奕这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晃悠晃悠地走了回去。
就在距离酒店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奕看到了刚刚自己站着的地方赫然多出了一个人，正绕着柔君团团转。
这倒是出乎了奕的意料，毕竟像廖正帆这么厚脸皮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但想起了今天是何舒舒的大喜之日，奕还是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怒气。
他走上前去，找准机会一把就将柔君拉走，自己则插在中间将两人隔开，紧接着双手付前，同来往的宾客打着招呼，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廖正帆正对柔君说得起劲，突然被人横插一脚自然心情不好，正要发声便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不由得怒斥道:“怎么哪都有你！你在这里干嘛？！”
听到这句话，奕嗤的一声就笑了出来，手指着一旁的何舒舒，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对方:“你瞅见没？何舒舒，我姐，我姐结婚我不在这里难不成上你家去？况且一个被退请柬的来这干嘛？吃白食？”
奕的话刚落，柔君便拉着他的衣角悄悄地说道:“刚刚他们来的时候姑姑就不让进了，但是你爸爸突然下来把骂了姑姑一顿，姑姑没办法只好让他们进去了……”
“嚯？你们倒是会搬救兵。”奕有些差异，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好父亲”会在这种情况下跳出来和自己作对。
或许是感觉自己占了上风，廖正帆得意地抬起头，一副打量失败者的模样，嘴角上扬，面露讽刺地说道：“既然知道了，你还拦着我？不赶快让一边去！”
“嘘，小声点，这里是喜宴，不是你家的丧宴，没必要这么鬼哭狼嚎的。”奕今天的心情本来是不错的，但是被自己父亲这么一摆立场，加上廖正帆如此咄咄逼人的嘴脸，心中的怒气也不由得上升。
客气是对人用的，而不是**。
这是奕一直坚守的道理，既然人家硬是要和自己撕破脸，那自己也没必要再讲究什么仁义理德。
“你要是觉得腆着个脸好意思进去的话那我也没意见，反正吃不完的进了泔水桶给猪吃和给你吃也没多少区别，还愣着干嘛？快上楼吧。”奕淡淡地看着廖正帆，语气也是这么淡淡的，他的声音不大，却正好能让对方听见。
“你……”廖正帆的脸色变得青紫，想必也是被气得不清，他看了看柔君，又看了看奕，再三犹豫，终于还是一甩手进了酒店大堂。
“我以为他还会有那么一点骨气。”奕摇了摇头，又对着柔君说道：“他下次还缠着你，你就打电话给姑……”
奕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大胳膊肘就捅向他的肩膀，把他捅的一个趔趄，只见何舒舒笑眯眯地说道：“臭小子可以嘛，英雄救美有一套哦。”
“你还说，刚刚不给姑姑解围就算了，柔君你也不看着点，被人骚扰了你也不管。”奕按了按自己的肩膀，略带不满地看着何舒舒。
“你还说，要不是你先跑了至于有这事吗，我也是看到你回来了才给你个机会，怎么样？还不赶紧谢谢你老姐？”何舒舒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是贴着奕的耳朵说的，边说还边看着柔君，确保小姑娘没有听到。
“你上辈子是红娘吗？牵线搭桥搭上头了是吧？”奕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的妖精老姐，只得继续站在一旁做他的二流子。
廖正帆上去了，吴流江却下来了，旁边还跟着个胖男人，奕看得出来，他们是找自己的。
“道歉。”吴流江走到奕的面前，指着旁边的胖男人，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愤怒。
“理由。”知道已经逃不过了，奕也不惧地迎上了吴流江的目光，同样两个简短的字眼从他的嘴里冒出。
啪……
一声脆响传来，奕的脸上多出了一道鲜红的五指印。
“大舅！”何舒舒闻声，惊呼着立马横跨在奕的面前，将他挡在自己身后，“大舅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不要这样子动手，今天我大喜的日子，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舒舒你别管，这是我的家事。”吴流江沉声道，他的眼神略过了何舒舒，依然怒视着奕，重复着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道歉。”
“江流，孩子小也不是故意的，没必要搞得这么僵，我们大人也不会去计较这些东西，你先消消气。”一直站在吴流江旁边的胖男人开口了，他把吴流江慢慢往后推着，眼中却闪过难以捕捉的笑意。
“姐，你让开。”奕仰望天空，用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长吐一口浊气后轻轻拍了拍何舒舒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可是你……”何舒舒吃惊地转过头，看着奕脸上的手印，心中满是心疼，却又欲言又止。
“他说的没错，这是家事，你先去和那些宾客解释，不要坏了你的婚礼，我可不希望成为罪人。”奕说着，已经绕开了何舒舒，再次和吴流江面对面。
他挺起了自己的胸膛，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完完全全地站在自己父亲的面前。
他的心中藏满了太多的不甘、委屈以及怒火，在这一刻即将统统爆发出来。
“你有认真听过我说的话吗？”奕的声音略带嘶哑，像是即将圆寂的老者所发出的悲鸣。
“你有相信过你自己的儿子吗？哪怕只有一次……”
“你从来都是用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你赞同的就是正对的，你觉得你听到的就是你知道的，你以为你很懂，你懂个屁！”
“老而不死是为贼！你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既然你愿意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孩子，那你就看着吧！到底谁才是那个搞不清楚情况的**！”
这是用尽全力的呐喊，声嘶力竭的呐喊，累计了十多年积怨的呐喊，像是炸弹一样，内含着无限的能量，粉碎以往心中的种种恐惧。
大脑在颤抖，说完这些话已经掏空了奕的力气，他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仿佛随时都要摔倒，柔君想要上去搀扶却被拒绝，纵然双腿乏力有千斤之重，但奕也从没感觉过如此的轻松。
他像是蹒跚的老人慢慢朝着远处走去，他的脊梁挺得笔直，他的呼吸轻快，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眶湿润……
三十四
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有多久，当奕缓过神来的时候早已远离喧嚣，映入眼前的只有青翠的稻田和哗哗的溪流。
手捧清水擦拭着脸上的掌印，冰凉刺激的感觉让少年清醒了不少，脸上略微有些发麻，明显地能感觉到左右脸的不对称。
他是真的一点脸面也不给自己留。
奕捂着自己脸苦笑着，表情却堪比吃了苦瓜的模样。
自己也何尝不是呢？
倘若断绝父子关系能和离婚一样的话，奕觉得自己早就签好协议等着下一步盖章的手续了。
想必吴流江也是这么想的吧？
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是姑姑打来的电话，奕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把手机放在一旁。
他想一个人好好呆会儿。
几十秒后手机停止了震动，奕有意识地瞟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各种各样的来电未接提示。自己姑姑的，何舒舒的，柔君的，就连平时没联系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打来了电话，唯独自己的父母。
最后一次的通话记录也是在几个月之前吧，他依稀记得那次的通话时间最多不会超过十秒。
长叹了一口气，奕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想要把这些不好的记忆抛在脑后，毕竟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化解的，就让他顺其自然吧。
只是目前何舒舒的婚礼暂时是回不去了，奕的心里充满愧疚，他就何舒舒这么一个姐姐，如今不仅缺席了见证她幸福的时刻，还给惹下了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自己貌似连一句祝福的话也没说吧？
想到这里，奕拿起了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没摁下通话键。
他不希望再让何舒舒因为自己而分心。
“还是晚一点再说吧……”奕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站起来拍了拍裤腿，开始琢磨着从哪里找点吃食，毕竟过错大鱼大肉的他也顶不住大中午站这挨饿。
哞……
刚走几步，身后传来的牛鸣就吓得他一跳。
误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闯入了水牛领地，奕警觉地回头，想观察着是不是已经有牛蓄势待发准备用角扎自己的**，却看到了让他啼笑皆非的一幕。
自己丫头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这里来，像是块狗皮膏药，紧紧地抱在牛背上一动不动，满眼尽是惶恐。
“喏闺女，这里再往前就是小鱼镇了，你不用怕，马上就到了。”走在后边的老伯用竹条轻轻地抽打着牛**，看着橙奇怪的姿势笑笑地说道。
“阿伯，我没有怕……就是、就是感觉自己快掉下来了……”橙努力地用双手双脚夹紧牛背，一路趴来，她始终不习惯这一颠一簸的感觉，忽然她看到了前面的身影，眼神之中恢复了些许光彩，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丫头迫不及待地想要抬起手挥舞，可是刚一把手放开，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地往另一侧歪去，吓得她又赶紧抱紧牛背，嘴上不停地叨叨着：“阿伯，我到了，我看到我朋友了，您快让牛停下来吧，我真的感觉我要掉下来了！”
“到了？”老伯略带吃惊，眯着眼往前方看去，在看到奕后失望地摇摇头，喃喃道：“也不怎么样嘛，穿的这么邋遢，还没俺家二狗子清楚。”
牛停下了，橙迫不及待地从牛背上滑下来，笑嘻嘻地附和道：“嘻嘻，我也觉得他挺邋遢的。”
再三和老伯道谢后，橙拽着自己的小书包，小脸透露着兴奋，啪叽啪叽地踩着拖鞋小跑向奕。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奕和橙也才分开一个上午，但此时橙的到来无非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习惯性地搂过橙柔软的腰肢，用手在丫头的脑袋上轻抚着，此时奕的心情也开朗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我见过的最拉风的出场方式。”
“讨厌，人家大老远地跑过来你就这么嘲笑我。”橙的俏脸微红，将身子完全倚靠在奕的身上，感受着头顶被抚摸的感觉，出声轻嗔着。
两人相拥许久才分开。
奕看着对方漂亮的眼眸，问道：“所以呢，怎么突然就跑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橙白了奕一眼，紧接着继续说道：“某人自己跑出去大快朵颐，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家吃泡面，你说气不气人？”
说着说着，她好像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她抬着头仔细观察着奕的脸颊，双眉一皱问道：“你这边脸怎么了？怎么红肿红肿的？”
奕摸了摸自己的脸，肿胀仍未消去，却是满不在意地说道：“嗐，还不是我老姐，打蚊子打不到，巴掌呼得倒挺准，我在旁边站着呢，一大嘴巴子从天而降。”
突然间要编理由，奕反应不及，又怕被橙看出端倪，无奈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能先想到啥就先掰扯出来蒙混过关。
“痛吗？”橙不敢用力，轻触着肿起来的地方，想起什么的她从小书包里翻出一盒清凉油，一边吹着冷气，一边在奕的脸上小心涂抹。
奕看着丫头的举动，鼻尖微酸，眼睛里有暖流流过，被他硬是憋了回去。
或许是被奕这么一直看着，橙显得有害羞，动作也没有先前自然，她把风油精收回包里，低低着头不敢直视奕。
“看什么呢一直看。”橙小声嘀咕到。
“我感觉我中毒了。”奕笑着说道。
橙不明白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好奇地看着他，眉宇之间充满了问号。
“你的温柔有毒，比毒（防删）品还毒。”
“没个正行。”橙一拳锤在奕的胸口上，把头埋得更低了。
奕哈哈大笑起来，早就听说土味情话又土又有用，今天忍不住试了一下，果然非同凡响。
“走，带你去吃人间美味。”奕一边笑着，一边搂住橙的肩膀，向着山野进发。
橙误以为奕要带自己去喝酒席，连忙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后退着说道：“不行不行，太多人了，我就是忍不住跑过来看看。”
奕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太多人了？难得你来乡下一次，我还会带你吃那些俗物？既然来了就要享受一些乡下的东西。”
“不去见你亲戚？”橙小心仔细地问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着了奕的道被骗走。
“亲戚有什么好看的？乡野烤地瓜吃过吗？”奕反问道。
“吃过吧，在小时候的时候。”
“乡野烤芋头呢？”
“好像是和烤地瓜一起吃的。”
“……”
“算了算了，还是见亲戚吧。”奕气急败坏地挥手说道。
不是都说城里人没见过那些乡下的玩意吗？这丫头怎么都知道？
“不不不，我就爱吃烧烤，烤什么都行。”橙急忙朝奕的身上粘去，笑嘻嘻的，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说烤就烤，奕拉着橙回到刚刚自己洗脸的地方，用水就着泥土，忙活半天才和出个小窑子，又捡了许多枯叶小树枝的，一股脑全部塞进去。
当他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好像没带火出来……
“放大镜行不行？”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在包里一顿翻找后，掏出个放大镜递给奕。
“你包里装的都是什么啊？怎么感觉什么都有？”奕接过东西，好奇地打量着橙的书包。
“这可是女孩子的秘密，才不告诉你呢！”橙抱紧自己的书包，朝着奕拱了拱鼻子，像小猪一样。
奕笑笑便开始拿着放大镜对着阳光找角度，折腾了好一会手都酸了，也总算是看到一缕细烟从土窑子里飘了出来，赶忙扔掉放大镜，像是哄孩子一样地跪在那里，对着窑口轻轻吹气。
火慢慢升起来了，奕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清秀的脸上都是烟灰，他欣喜地转头寻找橙的身影，想要炫耀自己的战果。
橙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鞋踩进了水里，正玩得不亦热乎。
奕走过去，用满是黑灰的手强行在橙的脸上画了几道猫须，期间还故作可怕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准擦掉，擦掉了不给你饭吃！”，随后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离去。
地瓜是偷挖来的，芋头也是，茄子还是，乡下别的没有，就是菜多，奕根本不用走多远，就偷偷摸摸地把这些材料都集齐了。
回到土窑前，第一把火也差不多把泥土烧得定型，趁着还有余温，奕又弄了些枯叶丢进去，等火旺起来后才徐徐加入捡来的木材，然后就是地瓜和芋头。
橙早已从水里出来，赤脚踩在泥地里，坐在旁边，托着下巴，顶着小花脸，看着奕忙前忙后的模样，眼里有光芒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完成这一切，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接下来也只要等着东西熟就好了。
终于得到了片刻休息，奕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感叹着自己不如小时候烤地瓜那么熟练。
橙掏出纸巾，细心地帮奕擦着脖子和脸上的汗渍，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终于还是忍不住扔掉纸巾在那里咯咯笑了起来。
起初奕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跟着橙一起愣愣地笑起来，一直看到她扔掉的纸巾上满是黑灰，才意识过来这丫头是在报复自己。
气不打一处来，奕将橙拉进自己，另一只手熟练地攀上了她的腰肢，刚一发力，小丫头立刻就败下阵来不停地讨饶。
“哎呀……哈哈哈哈错了……我错了啊哈哈哈……不、不敢了哈哈哈哈哈……”
生怕对方会突然加力，橙的双手牢牢地抓着奕的手腕，却又没有将那只给自己制造痒感手大手扯开，此时的她宛如真的小猫，不停地扭动腰肢，附在自己心爱的人的身上，娇笑连连。
打闹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奕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土窑，万一要是火候没看住烧成了灰，他这么久的努力就都白忙活了。
橙又来给自己擦脸，纸上冰凉湿润，想必是刚刚去蘸了蘸水。
午饭出炉，各个黑不溜秋像煤球，根本看不出什么是什么，轻轻一掰，里面香甜的味道散发出来。
橙捂着肚子，充满期待地看着地上的‘煤球’，闻到香味的时候更是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还没等奕去完皮便凑近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
“好吃吗？”
太久没干烤地瓜这种事，奕也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正好现在有了试吃人员，也可以顺便改进改进。
嘴巴里有东西，丫头说不出话只能疯狂点着头，一张一合呼哧着小嘴，里面有热气冒出。
“是吗？我也尝尝。”奕在橙咬过的地方接着咬了一口，吧咋着嘴说道：“这家烤地瓜的师傅技术真好。”
“我不信，我再尝尝。”橙好不容易把刚吃的那口咽下，又来抢奕手中的地瓜，这次干脆整个抢来，蹲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呼哧呼哧地咬。
“能不能不要这么可怜？搞得像是我**你一样。”奕看着橙行云流水的动作，哭笑不得。
饭饱，橙揉着自己的小肚皮，意犹未尽地说道：“这是我吃过最最好吃的地瓜！”
“最最？那最好吃呢？”奕还在那里收拾残局，一脸疑惑地问道。
橙歪着脑袋，看着天空想了好一会，摇摇头说道：“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烤的好像？”
“那我下次争取再做个最最最。”奕笑道。
暖饱思氵㸒欲，两个人懒洋洋地坐在溪水边，把脚放在水中任其冲洗。橙的脚踩过泥巴，所以趾缝中还残存着些许污垢，缓慢的流水是无法冲去的。
突然就来了兴致，奕跳下溪水，和橙面对面，双手往水里一捞顺势就抓起了丫头的一只脚。
清水出芙蓉，白嫩脚丫的主人也被奕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明白了，膝盖微微弯曲，一副要将脚抽回来摸模样，脚指头蜷缩成一团，脸蛋红扑扑地惊呼道：“坏蛋，又来。”
“你都叫我坏蛋了，那我可不得好好扮演好我的角色？你说是吧小娘子。”奕一脸的坏笑，充分地还原了古时候的地主调戏良家妇女时贱兮兮的模样，伸手就捏住了丫头的脚趾，想要把脚指头分开。
“我就不，你再这样我…我就报官了，到时候把你抓去杀头。”橙的理解能力很高，很快就配合着进入了角色，摆出宁死不从的模样。
“吼？你还想杀本官的头？”奕收起脸色，用指甲在丫头缩紧的脚指头上划出一道痕迹，说道：“是不是这样子杀头的？”
“唔……才不是！”橙抿住双唇，强行忍下了那股痒意，却没料想脚上传来连绵不绝的痒感，虽然不至于笑出声来，但还是忍不住扭动着自己的脚踝。
“小娘子若是不舒服大可说出来，兴许本官动了善念就放过你了。”奕的手早就挪了个地方，此时正在丫头的脚掌上轻轻拨弄那些褶皱，他知道橙怕痒，所以特地减轻力度放慢手法，颇有几分调戏的意思。
“我就不！唔……一点也、嘻嘻…一点也不痒！”
奕停下了手，看着快要帐红脸的橙，惋惜地念道：“哎，想不到小娘子竟是如此贞洁烈女，本官甘拜下风。”
“哼哼，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还不快快跪地求饶？”橙的小嘴微噘，哼出几声得意，刚一放松，脚趾头便被分开，趾缝间传来一阵刺激让她措手不及，只能嗤嗤笑道：“不…玩了哈哈哈哈……你哈哈哈赖皮哈哈……太痒哈哈哈哈哈……太痒了哈哈哈……小女子求饶哈哈哈……”
奕用指甲将丫头趾缝里的淤泥一一刮干净，轻拍了一下脚背，忍俊不禁道：“就给你清个泥，哪来的这么多戏？”
“还不是你先带头的，还搞得这么痒。”橙收回了自己的脚用手搓了几下，小喘着气，不满地瞥了奕一眼，小心穿好夹拖，生怕再弄到泥土再被奕整蛊，随后小小声地咕哝道：“坏人。”
“嗯？你说本官是坏人？”奕再次入戏。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橙‘噌’地一下站起来，脚底和地板接触，这才让她有些许的安全感。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何舒舒发来的消息，奕粗略地瞄了一眼，除了一些安慰的话，大概内容就是宴席结束了，自己的父母已经回去了，姑姑也先送柔君回家之类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
奕牵起橙的小手，说道：“走吧，带你去你见见我们镇上的稀有动物。”
“稀有动物？是去动物园吗？”橙跟在后头，好奇地问道。
奕没有回答，只是神秘一笑，说道：“凶得过老虎，斗得过狮子，萌得过熊猫，比海豚还聪明的动物见过没有？”
“没有……”橙呆呆地摇头。
“那就走吧，看到了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奕是凭着印象走的，七拐八绕一直到天黑，看到两盏大红灯笼才确定摸回了何舒舒的家。
推门而入，本以为会有一场温馨感人的画面，谁知道坐在里边的何舒舒在清来人后拎着枕头就杀了上来，毫不留情地在奕的头上一阵乱锤，嘴上滔滔不绝道：“好你个小兔崽子！你老姐我结婚你还跑！你还给我乱跑！是不是不要你这个姐姐了！”
奕被揍得抱头鼠窜，一边求饶一边喊着：“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回来给你赔罪了吗！哎呀别打了，会有内伤的！”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橙楞在了原地，她甚至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奕这边跑跑那边跑跑。
不是说看动物的吗？
打着打着，何舒舒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不由得停止了对奕的殴打，看着对方小花猫一样的脸蛋，好奇地问道：“这位是？”
“我女朋友，白沐橙。”此时的奕又溜回了橙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亲昵地说道。
“哈？你女朋友？”何舒舒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枕头，连忙扔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是这个小兔崽子的姐姐，我们刚刚就是在做游戏。”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奕，其中的意思非常明显。
你不配合，你就完了！
橙反应了许久，看了看何舒舒又看了看奕，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坏蛋给骗了！想起自己脸上还留有奕给自己画的猫须，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先钻进去。
太丢人了……
哪有人去见亲戚会是这副模样的？
橙慌忙地用手背去蹭自己脸上的污渍，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是来见姐姐，奕、奕和我说去、去看动物我就没注意，所以……”
三十五
今天来上网的人特别多，从下午开始皓就忙前忙后没有停过。
好不容过了晚上的饭点，人流比较少，他这才有休息的时间。
瘫坐在吧台的凳子上，大口吃着茵茵端下来的晚饭，一口热汤下肚快乐似神仙。
“网管，吃得挺香啊，喝的什么汤？啧啧，满嘴都是油。”
正当皓大口扒饭的时候，柜台前响起熟悉的声音，他抬头一看，激动得直接跳起来。
“兄弟啊，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不知道我今天过得有多苦！来亲一个，么么么~”
“滚蛋。”眼看皓油渍渍的大嘴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奕嫌弃地把他踢开，笑着说道：“越来越恶心了，难怪你没有女朋友。”
“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我都没嫌弃你脏。”皓悲愤地将嘴巴擦干净，羡慕地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小情侣说道：“等哥时来运转，肯定找一个比你女…呸！比你更好的女朋友！”
“你要是真的拿我比，那你可能这辈子都不用想了。”奕鄙视地看着皓说道，他忽然发现刚刚给皓的那一脚太仁慈了。
就应该大力！
“我倒是觉得挺容易的呢。”看着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和相声一样，橙在一旁笑嘻嘻地补了一句。
“你看看，弟妹都帮我，肯定是你平时对人家不好，你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优秀的！”皓骄傲地说道。
奕忍不了了，他感觉再待下去就要吐了，逃兵一样地拉着橙，一路作呕地跑上楼。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奕才觉得好受一些，屋子里萦绕的都是橙白天留下的芳香。
因为摸爬滚打了一天身上脏兮兮的，所以奕干脆就靠着墙席地而坐。
橙也学着坐下，很自然地抱住奕的手臂，脑袋依在他的肩膀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默默无闻。
奔波了一整天，小两口都累了，只有在此时他们才有充裕的时间享受这份宁静。
“奕。”
“嗯？”
“没事，就叫叫你。”
“先去洗澡吧，洗完澡再上床上躺着会比较舒服。奕看得出来，橙是真的累了。
这丫头平时周末都起得晚，今天为了跑来找自己想必也是起了个大早，加上人生地不熟这么一折腾……
想到这里奕又是心暖又是心疼的。
“那我洗快点，然后换你。”橙打了一个哈欠，惺忪地睁开眼睛，又恋恋不舍地多抱了奕一会后，才起身拿着换洗的衣服去浴室。
百无聊赖，奕掏出手机阅览着，除了一大堆亲戚打来的号码和发来的信息，奕还意外看到了在qq上给自己发来消息的学姐，那已经是中午的事情了。
“星期一的时候学校要组织拍毕业照，我想再留点念想，放学的时候你能来帮我拍照吗？”消息的内容是这样说的。
拍照？找同学不就好了吗？
这是奕的第一反应，有同学在的话找同学不是更方便吗？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学姐怎么会找上自己，自己也没说过会照相这方面的技能吧？
不过他还是给学姐回了一个OK的手势。
继续刷着手机，本来以为橙洗澡还要有一会时间，结果这次却比以往还快上许多。大概二十来分钟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房间。
再等奕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橙坐在床上，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小腿，头发依旧湿漉。
“说了这么多次了，头发不吹干净容易头疼的。”奕走过去，取下橙披在肩膀上的毛巾在她的头上擦了一会，然后从床头翻出电吹风，开始吹拭起来。
“知道啦，和我妈妈一样。”橙老实地答应着，看起来敷衍，实际上心中早就乐开了花，小脑袋也被摇得一晃一晃的。
她喜欢这种感觉。
“今天走了这么久，腿酸了吧？”虽然奕的注意力都在吹头发上，但他还是注意到了橙的小动作。
“一点点吧。”橙点了点头，有些懊悔地说道：“早知道今天就穿运动鞋去了。”
奕的手指插进头发的缝隙拨弄着，感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他收起电吹风，从后面抱住橙的脖子，贪婪地吸了一口少女的独特香气，轻声说道：“我帮你揉吧。”
还不等对方答应，他就盘腿到了橙的对面，同时将丫头的双腿弯曲并拢，让那对洁白如玉的小脚丫踩在自己的脚踝上，紧接着双手分别在她的小腿上轻轻揉捏。
橙的小腿纤细，没有多一丝的赘肉，滑腻紧致的触感让让奕每一下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用力过头伤了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丫头平躺在床上，小脸尽是幸福的模样，小腿的舒适感让她无从发泄，只得抓过一旁的枕头用力抱在怀里。
“奕。”
“嗯？太用力了吗？”奕放慢了手中的动作问道。
“不是……”小丫头抱着枕头，用枕头埋住了自己的脸，又过了一会才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不问我今天姐姐跟我说了什么吗？”
“一般何舒舒不让我听，十有八九都是偷偷在说我坏话。”想起何舒舒那时候露出的狡黠的笑容，奕就觉得没好事，继续问道：“所以呢？她到底说了我啥？”
“可是…可是姐姐不让我说。”橙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纠结，如果不是枕头挡住，怕是早就暴露了她小脸通红的事实。
“你看你，一下说一下不说的，这不是吊我胃口吗？”若是没有橙的那番话，奕也还不会太过去在意，可既然现在提到了，他的好奇心自然也被勾了起来，尤其看到橙吞吞吐吐的模样更是心痒难耐。
“可是…可是……”橙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蚊子飞过的嗡鸣，她收回了自己的双脚，脚底与脚背相互摩擦着，脚趾头更是害羞地缩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奕爬了过去，他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橙，于是一手撑住身体，另一只手将枕头拨开，想看看这丫头到底在干嘛。
“啊！”突然和奕对上眼神，橙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又羞又怯地闭上眼睛，重新用枕头遮住奕的视线，嘴里喃喃道：“看不要看我了，我…我不懂要怎么说……”
奕本来还在想着何舒舒是不是把自己和她的对话告诉了橙，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开诚布公地和橙谈一谈告诉橙自己的心意。但转念一想要是何舒舒真的是说柔君的事的话，那这丫头又是在害羞什么？
于是乎奕打算用排除法一个一个试。
“是说我们两个人的事吗？”奕问道。
橙没有吭声，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感情的事吗？”奕继续问道。
这一次，橙摇了摇头，但很快又重新点了点头。
摇头又点头？那到底是还不是？奕也开始摸不着头脑，就在他在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中寻找着答案时，橙终于是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姐姐…她…她也知道那个……”
“那个？哪个？”奕好奇地看着橙。
“就是……你爱挠我痒痒的事。”
“她吗？她一直都知道的啊。”奕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可是姐姐她好像不知道我知道……”橙把枕头稍稍往下移了一点，少女明亮的双眸中充满了羞涩，她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孩，终于鼓足勇气，将晚上何舒舒说过的话一一复述。
——“我弟弟这个小兔崽子，有时候是不是经常会挠你痒痒？我知道他肯定会，我也相信你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肯定也发现了什么，但是你千万不要嫌弃他，我看得出来他爱你大于这东西，如果你反感的话只要和他好好说清楚，我相信他是会顾及你的感受的。”
听完橙的复述，奕心里有点感动，他看得出来自己的老姐是真的担心自己，想给自己和橙的未来留一条后路。
同样他也很气愤，还好橙是知道的，要是换成别人，直接就这么明晃晃地暗示别人自己的癖好，指不定要吓跑多少人。
“那你想告诉我什么呢？”奕问道。
“我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橙脸上的红晕蔓上了耳根，红的要滴出血来一样。
可是奕的心中却“咯噔”一落，联想着何舒舒告诉橙的话，强颜欢笑地说道：“所以你其实是反感的吗？”
橙这才明白是自己没有说清楚让奕误解，一时间慌张起来，着急解释道：“才不是！我才没有反感！我要是不喜欢的话才不会让你动我呢！”
“那你是？”奕不解地问道。
“坏人！都这么多次了你还问我。”橙再次变得娇羞起来，却又故作生气地把头偏向一侧，小嘴微微嘟起。
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丫头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并不是要摊牌，而是换一种方式的告白，只不过女孩子家的说不出口才这么扭扭捏捏。
“既然你不反感的话，那就是喜欢咯？”奕俯下身子，和橙脸对着脸，脸上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容，他看着小丫头长长的睫毛，语气里尽是挑逗的意味。
太羞了！哪有人这样子问的！
橙心中小鹿乱撞，把枕头一股脑地塞进奕的怀里，自己也缩成了一团，她抱着自己的双腿，将脸埋进膝盖，激烈地辩解道：“不喜欢不喜欢！傻子才喜欢呢！”
奕笑着看着橙的反应，心里面早已有了答案，他知道橙本来是不喜欢的，甚至是抗拒的，从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可是这丫头依然选择和自己在一起，默默地包容着自己，这是要消耗多大的勇气才能这样子燃烧姿态倾心相爱？
佳人恩重啊……
奕的目光柔了下来，他撩开少女的头发，在少女异样的注视下亲吻着她的脸颊。
“哼，就算你这样子我也不会承认的。”橙渐渐放松了身子，虽然嘴上倔强，但内心实际早已被融化。
亲完了脸，奕重新坐起身子，他捧起少女的双脚，像是做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用掌心托在半空，羊脂白玉的脚底就这么暴露在视他中。
或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少女的脚掌温润且泛着红光，葱白的脚趾也像含羞草一般，随着主人的害羞先是紧缩在一块，而后又慢慢舒展开来，将脚底美丽的弧线完美地呈现出来。
奕有些出神，脚上的任何小动作对他来说都是艺术，他凑近那双脚，分别在两只脚的脚心上亲吻一下，或许是刚刚洗过澡的原因，少女的脚底温暖。
“你干嘛呀？羞死人了……”奕的动作惹得少女一阵惊呼，橙的小脸羞红，挣扎地将自己的脚收回来，庆幸着晚上有好好洗脚，随后又自觉地把将脚放回奕的手上，小声地嘟囔道：“变态，一会可别亲我。”
奕握好玉足，只是简单地用大拇指在光滑的脚掌上轻轻摩挲，却能感受到橙的娇躯因此而微微颤抖着。
明明很痒，却又不缩回去，或许这也映证了橙刚刚所说的那句话。
只有小傻子才会这样子吧。
把橙的脚架在腿上，一只手握住圆润的脚拇趾，稍稍往后一拉伸，脚底本就曼妙的曲线显得更加诱人，还没等奕做下一步动作，橙就率先坐了起来，用手护住自己的脚底。
有着之前的经历，橙也是充分地理解了这种掰脚趾挠痒厉害之处，眼看着奕又是使出这招，她害怕地抗议道：“不要这样子，我…我会痒死的……”
“你都不知道我要干嘛，你就说你痒死了？”奕哭笑不得地看着橙，他本就没打算采用橙想象的方式，不过在看到橙的反应后他还是准备将计就计吓吓小丫头，摆出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不把手拿开，我一会就用指甲使劲刮你的脚心！”
“坏人！一点也不心疼人家！”看到奕的模样，橙委屈了起来，可是又怕奕说的是真的，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撤回了自己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那…那你挠吧，不过不要太用力，不可以用指甲，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丫头视死如归地重新躺下，她已经做好了抵抗痒感准备，可是当脚底被触碰的同时，伴随着的并不是想象中那种激烈的痒，而是一种更加怪异和似曾相识的感觉。
有一点痒丝丝的，可是又能接受，而且好像有点湿润。
湿润？
橙细细感受了一番……
突然她瞪大了眼睛，偷偷地把身子支起来一点，想确定自己的猜测，当她看清时立马面红耳赤地躺好，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脸，脑子早已停止了思考，脚上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闭上了眼睛，便等同于加强了其他地方的感官，脚上被奕舔舐的感觉也变得越发清晰，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软糯的触感正在自己的脚跟上慢慢扫动着。
就在橙快要习惯这种感觉的时候，那股软糯也不再局限于脚跟，有条不紊地慢慢上移，每移一寸，橙的心中就加深一份紧张，她不知道当它到达脚心的时候又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可是奕好像也读懂了橙的心思，就在舌尖快要到达脚心的时候突然拐了个弯，就这么顺着脚心周围一遍一遍绕着圈圈，调戏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唔……你……”
橙的脚掌微颤着，脚趾头也渐渐变得不安分起来，除了被奕抓着的脚拇趾，其余趾头也在奕的挑逗下时不时地轻轻抽搐，面对这种似痒非痒的感觉橙感觉难受至极，明明已经有痒的感觉了，却偏偏笑不出来，就这样一直在自己忍受的边缘反复徘徊。
“你不要这样了，太坏了啊……”橙的气息明显比之前要乱了许多，她喘着粗气，努力地将腿伸直绷紧脚掌，可是依然无法驱散那种感觉。
难受久了，终归还是会麻木的，当橙渐渐习惯这种模式，她才敢稍微将身子放松一些，脚底传来的依旧是温润的触感，可是橙的心理却随之产生了微妙地变化……
此时的奕正乐此不疲地‘清理’着橙的脚底，当他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手中的脚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脚趾努力从他的手中扭了出来，在柔软的被子上摩擦几下后没了动静。
橙已经睡着了。
看着呼吸匀畅的橙，奕的心底满是愧疚。
明明丫头今天为了找自己已经累坏了，却还在配合着任由自己折腾。
她是爱极了自己的。
奕给橙盖好被子，侧卧在她的旁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好让她睡得更加安稳，丫头也是有所感应地翻了个身，舒服地用脑袋蹭着奕的大手，然后再次熟睡过去。
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响起，奕这才意识到晚上回来的时候只在车上吃了一点小点心，女孩子的胃口小或许没什么感觉，但自己明显是顶不住了。
小心翼翼地出门，再匆匆茫茫地下楼，网吧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最开心的还要是属皓了，大爷一样地靠在椅子上，数着今天的营业额憨憨地傻笑，就连奕走下来了他也没有发现。
“就这么点小钱你至于吗？”熟练地从吧台的柜子上取下一桶泡面，凑近看了看屏幕，很铁不成钢地说道。
“嘿你还说我？你要是有这些零头信不信你比我还乐呵。”皓看了一眼来人，立马反击道。
奕没有继续争论，毕竟皓说的也是事实，在这种尴尬的局势下，自己最缺的就是钱了。
烧水，泡面。
奕坐在皓的旁边，在等面熟的时间里他默默说道：“我今天又撞见我爸了。”
“然后呢？”
“他揍了我一顿，我指着他的鼻子骂他**。”
“……”
皓呆呆地看着奕，满脸震惊，好一会才恢复过来，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这个也太猛了吧？你爹没把你揍死已经是万幸了吧？”
“话都说道那个份上了还有什么揍不揍的？”奕苦笑地揭开面盖，用叉子搅和着浑浊的汤面，眼神坚定地说道：“我要证明他是错的。”
“证明？怎么证明？”皓疑惑地问道。
“还没想好，不过总会有办法的。”奕一边吃面一边说道。
“不说这个了，太伤感。”皓摆了摆手，示意跳过这个话题，紧接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得意地对奕说道：“小爷我已经想好了要追求的人选了，包你想不到！”
“只要不是我女朋友其他你爱谁追谁。”奕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要追绿子。”
“嗤……咳咳…咳咳……”奕正吸面面，就被皓这句话惊得用力过猛，呛到了喉咙。他放下面条喝了一大口水，才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绿子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绿子？”
“不然我们还有认识其他的绿子吗？”皓很是不满奕的这种反应。
“你加油，你努力，我看好你。”奕端着面条落荒而逃。
想到绿子曾经和自己说过的择偶标准，奕就觉得一阵惋惜，他实在不愿意给自己的好兄弟来一记暴击。
太残忍了！
“有女孩子问你问题，答不上来的时候你就别说话，知道吗？”林梦月白了奕一眼，像是给后辈传授经验那样，很是善意地提醒道。
奕听了立马闭上了嘴使劲点头，结果还是被学姐拍了一巴掌……
“让你不说话你就不说话吗？怎么谈的恋爱？”
“……”
三下打下去，林梦月的气也消了不少，她很是满意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丝毫不在意旁边哎呀咧嘴的奕，轻轻哼了一声，重新问道：“好看吗？”
“学姐，你玩我呢？”这次奕学聪明了，他直接就坐下来了，用手臂挡在自己和学姐中间，随时做好被打的准备。
士可杀，不可辱，要打也要被光明正大地打。
可这次林梦月没有再动手，而是换了一个坐姿，左腿伸直，把右脚搭在自己的左腿上，脚底朝天，脚心因为挤压多了几条褶皱，她用手指轻搓着自己有些泛黄的脚掌，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其实看到谁的脚都会这样子？”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爱美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哪怕是最不常见的脚底板，她们都希望能够光滑白嫩，林梦月也是一样。
奕看出了学姐的心思，他知道因为学生会会长的身份，学姐在学校都表现的相当忙碌，巨大的工作量让她不得不东奔西走，休息的时间自然也比别人还要少，或许脚上的死皮也就是在那时候累积下来的吧。
想到这，奕再次把视线放在了学姐的脚上，仔细端详着，然后由自内心地道：“学姐的脚是我见过最有韵味的脚。”
“你用的什么词？真恶心。”学姐眼神不悦地瞥了一眼旁边奕，知道对方还在看自己的脚，却没有再呵斥阻止，她用手拍干净粘在脚底的草碎，像是鼓足了勇气地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为什么不让你动我的脚吗。”
“你说不想成为被取乐的工具，我记得你当时是这样子说的。”奕认真地想了一会，回答道。
“我后面还说了一句，要看女孩子的意愿，你看你又没有认真听。”林梦月面露不满地补充道，她觉得上次的奕也是这样子，因为把注意力放在了别处，所以根本就没有好好听她说话。
“不是因为不想成为取乐的工具所以才没有这个意愿的吗？”奕不明白学姐说的这两点有什么差别，反正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碰不到学姐的脚。
“这只是其中一点”林梦月摇了摇头，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微微皱起双眉，轻吐道：“还有一点是因为怕你失望，所以才没有这个意愿。”
“是因为太丑吗？”奕想起了刚刚学姐触摸脚底的动作。
“也是因为不怕痒。”说到这，林梦月放在脚底的手指突然立起，那晶莹通透的指甲从脚掌慢慢往下划，划过脚心再到脚跟，留下了一道细微的划痕，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她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奕突然紧张起来，他没想到学姐居然会这么直白地和自己说这件事，他怕学姐又在给自己挖坑，他看了看学姐，努力地想从对方的表情中寻找到什么，最终还是没忍住，有些腼腆地问道：“我也可以试试吗？”
林梦月没有回答，只是侧着头看着奕，和会害羞的小女孩完全不同，她眼神里面没有任何波动。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奕壮着胆子在学姐的注视下缓慢伸出手指，他不敢太过分，只是伸出了一根食指，指尖有些颤巍，却一点一点地向学姐的脚底靠近，当手指戳在学姐的脚掌上时，一时间他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切。
这是他真实地触摸到学姐的脚底，用自己的手，放在以前这是他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自己都这样子了，学姐都还没有跳起来教训自己，奕这才放心了不少，开始大胆起来，食指仔细地在学姐的脚上摸索了一番，学姐的脚掌确实比其他女孩的要粗糙一些，但脚心却是细腻紧实的。
对林梦月来说，这不是奕第一次触摸自己的脚，她本应该拒绝的，像上次一样。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脚底摩挲，虽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作为女孩子的她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两个人都不知道面对此时该说些什么好。
奕的手指从最开始的抚摸，慢慢变为在学姐的脚心上轻挠，他这才确定了学姐和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学姐确实不怕痒，他已经用上了自己的指甲，可是不管是在脚心还是在脚趾，学姐依旧没有反应。
“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看着奕换着花样地用手指在自己的脚底搔挠，林梦月忍不住出声想要制止，本来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却没想自己的话让奕变得更加倔强。
即使结果就摆在这里，但奕不信学姐是完全不怕痒的。
学着学姐一开始的手法，用指甲在学姐的脚底上游走，只不过学姐那样是一条路直接走到底，奕则是像打印机一样从学姐的脚跟开始一点点地刷上去。因为已经知道学姐的脚底不是特别敏感，所以奕特意加重了力气，这要是放在橙的脚上，丫头早就花枝乱颤地不顾形象求饶了。
本来奕以为就算学姐不怕痒，但是这样子挠上去脚上怎么样也会有点反应，当指甲一下下从学姐的脚心刮过时，他确实有些气馁了。
受到前几次tk的影响，脚心是女孩子普遍敏感的地方，这一观念对奕来说已经根深地步，脚心怕痒的话就证明有迹可循，倘若是不怕痒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就很难说了。
奕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手指划过学姐的脚心后看到学姐还是没有反应，他就有些放弃了，而学姐剩下没挠的脚掌他在开始时就试过，相比脚心来说，他更不会觉得脚掌会有什么效果，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地划了上去。
可是这一挠，让奕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在学姐的脚掌上，靠近脚拇趾趾根地方，当奕的手指甲擦过时，他是第一次看到学姐的脚趾有了反应，虽然只是轻微地一抽，但还是被奕捕捉到这个细节。
林梦月她也感觉到了，她感觉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进自己的脚掌，她能忍住这股痒劲，却还是无法控制脚指头下意识的反应。本来就是仗着自己不怕痒，林梦月才敢这般胸有成竹地让奕乱动，心里想着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不如给小学弟一个答案，可这一痒，让她忽然间有些紧张起来，想严肃都严肃不起来。
奕不知道学姐此时正在想什么，只知道学姐的脚有了反应，发现了新大陆又怎么会轻易错过？于是他征求式地和学姐提了一下：“学姐，你……能不能把脚指头挺起来一点？”
“怎么？你还打算变本加厉吗？”林梦月不知道奕在心里又打着什么鬼点子，先前那一痒她让她产生了想把脚收回去的想法，现在听到奕这么说，她虽然一脸不悦，但还是把脚趾头往后挺了挺。
因为奕的手一直放在学姐的脚上没有挪动，当学姐将脚趾头挺起时，他完完全全感受到了学姐脚底肌肤的拉伸。
这一挺，无疑是主动地将弱点暴露在了奕的面前。
回想着刚刚刺激到学姐脚趾的地方，奕大概地把手放在那片区域，没有给学姐准备的时间，指甲就这么压着那块软肉重重地刮了下去。
“呀！”林梦月本能地一哆嗦，然后立马抽回了自己的脚。
这是奕第一次听到学姐尖叫，他发现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学姐居然也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他刚想笑话学姐，可还没开口就被一脚踢得失去平衡，晃头晃脑地倒在了地上。
“那么用力！很痒的你不知道吗！”林梦月盘住腿，用小腿挡住自己的脚底，她气呼呼地看着奕，奕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生气的言色。
“学姐你不是说不怕痒吗？还有，能不能温柔一点？”奕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学姐的那一脚可谓是用尽了全力，就算打羽毛球练的一手麒麟臂也扛不住这么来一次。
“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上次就说了你要是痒我我就踹你！”此时的林梦月已经卸下了会长的言行，她就像是普通的女孩子，因为被朋友捉弄而气愤不已。
不过是真的生气吗？
奕爬了起来，看到学姐在那里嗤嗤地笑着，他从来没见过学姐笑得这么开心，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她的右脸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和她手机屏幕里的照片一样可以爱，且散发着青春。
林梦月笑得很开心，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同时笑得也很悲伤，这份轻松对她来说已经太晚了。笑着笑着，大颗的泪珠滚滚涌出，林梦月也不掩饰，就让泪水这么哗哗地往下流。
她把奕强行扭了了个身子，然后趴在他的后背，无声无息地哭着，眼泪鼻涕通通落在了奕的背上。
“舍不得吗？”奕叹了一口气，从中午开始他就感受到了，学姐身上蔓延着的离别的伤感。她是一直在忍耐，又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找上自己的吧？
被学姐的情绪带动着，奕也感觉有了一点心酸，他知道学姐太要强了，什么事情都自己默默扛着，也不知道是负担了多重的担子，才会把她压垮让她哭得这么伤心。
哭得久了，眼泪都流光了，林梦月轻轻抽泣着，过了好久才用满是委屈的腔调说了一句：“舍不得。”，她有太多的舍不得了，舍不得对自己含辛茹苦培养的老师，舍不得陪自己一路奋斗的同学，舍不得这学校里独有的空气，舍不得……
林梦月拿奕的衣服把脸上的泪迹擦干净，用力深呼吸了几下，小手朝着脸上扇风，拿过摆在一边的鞋袜，有条不紊地穿了起来。
“还看？”林梦月穿到一半忽然有意识地抬头，再次撞到了奕转过身子朝自己脚上飘来的视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动都动了还不让看的吗？”奕有一点惋惜，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学姐脚上的命门，还没开始就要这么草草结束。
“刚刚让你动是因为我迷糊了，现在清醒了你还想看？”说罢，林梦月用她最快的速度把鞋袜穿好。
待学姐整理好后，两人一齐朝教学楼的方向走，他们的脚步都很慢，都想着要把这条路无线延长。
学姐是因为不想离开校园。
奕是因为不想上课。
“你的照片呢？不拍了吗？”走着走着，奕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学姐跑出来的最终目的。
“有什么好拍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哭过之后的林梦月明显变得比之前要坦荡许多，她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学校各处的建筑，面对奕的疑问，也只是不在意地回复，转而开始对奕教训道：“倒是你，马上就毕业班了，是时候要努力给自己定一个目标了。”
奕的成绩不好，又不想讨论学习的问题，只能厚着脸皮敷衍道：“还早，还早。”，明明是在说学姐的事，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奕有些郁闷。
到了要分别的岔口，一个往左，一个往右，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谁都不想再往前走一步。
“喏，给你。”奕从自己的球包里面找出一根球拍递给学姐，那是他赢过林轩正的球拍，也是他最心爱的宝贝。
“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刚刚我拿的时候你不是还肉痛吗？”林梦月笑着看着对方，却没有伸手。
看着学姐不肯接，奕很强硬地把拍子塞到学姐的怀里，继续说道：“就当做是留个纪念吧，对它温柔点。”
奕和学姐是在一次打球中偶然认识的，那时候他们在对立面，他把学姐杀得片甲不留，用的也正是现在送出去的拍。后来因为一些社团的事导致他不得不腆着脸去找学姐帮忙，两人这才渐渐熟络起来。
他从来没给学姐省过心，学姐也永远帮他收拾着烂摊子，也正是这样，他从学姐的身上看到了何舒舒的影子。
何舒舒出嫁了，学姐毕业了，奕觉得自己也要做点什么。
于是他送出了与自己征战多年的“孩子”。
始于羽毛球，终于羽毛球。
这是奕在用学姐的方式和她告别。
“很贵的吧？你可别后悔哦？”学姐掂了掂球拍，挥舞着笑嘻嘻地看着奕。
“趁我没后悔你赶紧走，不然等下追出来多尴尬？”奕摆了摆手，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路就听到学姐清脆的声音在叫自己。
“学弟。”
“嗯？”奕好奇地转过头，以为学姐还有什么事情，就在他转头的一刹那，听到了快门的声音。
他看到学姐的屏幕里，多出了两个人。
一个笑容满面高举着球拍，似乎是在呐喊着什么。
一个呆头呆脑满脸懵逼，什么情况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