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白沐雪走得匆忙，穿的不是正装，普通的睡衣T恤和七分裤搭配反倒显得别有一番风味，暴露在外的光滑小腿更是显示出身形的修长。
她踩着拖鞋下楼，从容不迫，神情冷漠，每一步都传来充满节奏的脆响，让人不自觉地想把视线放在她的脚上，想探清究竟是怎样精致的玉足才能踩出这样优美的声音。
在别人看来，白沐雪就是那种雍容雅步的高贵小姐，在皓看来，她就是化了形的蜘蛛精，稍微一不留神就会沾染上致命毒液，所以他选择无视朝自己走来的白沐雪。
“请你以后不要让你妹妹再来骚扰我。”白沐雪站在柜台前，语气已经不是冷淡能形容的了，更多的则是不满，尤其是在自己脚底被茵茵冷不丁地触碰后，她感觉自己的生活正在受到影响。
“你应该记住，让你住在这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和我妹妹保持距离。”皓看着手机，压根没有把头抬起来的意思，很不客气地说道。
“是你妹妹一直要跑到房间来，我怎么保持距离？而且她还未经我允许私自动我的……私人物品！”从搬来至今白沐雪就从来没有收到过皓的好脸色，如今又是这样子置若罔闻的态度让她越来越恼怒。
“那是你的事，你可以锁门，或者可以出去。而且你还要记住，没事别在我面前晃悠，这个也是你答应过的。”皓的视线要么就是放在手机上，要么就是放在电脑上，甚至眼睛扫向大门时眼神也不会在白沐雪身上停留半刻，似乎在他面前的只有空气。
“你讨厌我？”白沐雪终于忍不住了，她讨厌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不仅是因为没有得到相应的尊重，而且成日面对这样子的态度让她感觉很不自在。
“你要是再不走你就搬回去住。”
“你……”白沐雪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没等她动，她就看到皓先走了……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绕了一大圈绕过自己，在不远处的雅座沙发坐了下来，喝着饮料玩着手机，仿佛一秒钟也不愿和自己多呆……
………………………………………………
为了能再次看到橙脚指头分开的美妙景象，奕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他照猫画虎地在丫头每根脚趾往下对应的脚掌区域进行尝试，可是不管他用指甲怎么抠挠其余脚趾都不为所动，唯独那根特殊的小脚趾，但也只有在特定区域挠痒时才会分开。
“咿！你还要弄多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动哈哈哈哈……真的不会动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了哈哈哈……痒……指甲痒死哈哈哈哈哈……难受死啦哈哈哈哈哈！”
虽然前后挠痒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没有五分钟，但是奕却给她出尽难题，又是不准扭脚腕，又是不准动脚趾的，这就相当于要她用意念固定住自己的脚，而这对脚底极其敏感的橙来说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奕越来越摸不着头脑，橙的脚掌已经被挠得泛红，却仍未见成效，他不忍心再这样继续折磨女友，在玉足上挠痒的手改换捏住，用大拇指在丫头的脚掌上温柔摩挲。
“这样还会不舒服吗？”
“不会……嘻嘻……比刚刚好一点，刚刚太痒了嘻嘻嘻……”挠痒和按摩的反差实在太大，以至于脚掌上的阵阵酥麻让橙都觉得是一种享受，她一边小声嗤笑一边问道：“现在我可以动脚趾了吗？”
“动吧，其实你忍不住说一下就好了，又不是真的不让你动。”奕笑着说道，不能动脚指只是自己随意提出来的要求，他万万想不到橙这个傻丫头真就往心里记。
“可是…可是……”不知道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还是不好意思说，橙在那涨红了小脸可是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伴随着是五颗葱白圆润的脚趾像小刺猬一样反复用力蜷缩了好几次。
试问，有这样一双无暇的玉足放在面前，伸展着脚底将脚心窝最滑腻的痒痒肉展露出来，又扭动脚趾压出一条条诱人的褶皱，多少人能克制得住？
奕是下意识地含住橙红润光泽的脚掌，感受着丫头脚掌上的柔软，舌尖不留余力地在涌泉穴位剐蹭，偶尔也会用下犬齿在那轻轻磕碰。
“你…嗯……嘻嘻嘻…怎么又舔上了嘻嘻嘻嘻嘻…脏呀…哎哟牙齿哈哈哈哈哈……讨厌……又用牙齿嘻嘻嘻嘻嘻……”本来以为自己总算能放松一会，哪成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脚底湿润又柔软的触感让她的大脑一下子就混乱起来，尤其是牙齿触到痒肉的那一刹那，橙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咚咚咚……
就在奕的舌头即将伸入趾缝穿梭时，急促的敲门如同天降的冷水无情泼醒他，两人触电般地迅速地分开，彼此都不敢正视对方。
奕尴尬地擦了擦嘴巴，起身准备去开门。橙慌忙地在床上寻找着自己遗失的袜子，可怎么找也没找到，情急之下干脆扯下另一只袜子丢到一旁，乖巧地坐在床上。
门还未完全打开，奕就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只见白沐雪站在门口冷若冰霜地盯着自己，说道：“叫沐橙出来。”
“橙，姐姐找你。”奕做贼心虚地把门放开，正想着要如何和同白沐雪解释自己和橙共处一屋的事实，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
奕的房间还算是干净整洁，因为一眼便尽收眼底，所以那杂乱无章的床铺就显得尤为突出，加上橙就坐在床上，明眼人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更别说是白沐雪了，她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又皱着眉头瞪了一眼奕，扭头离开前留下一句：“跟我出去。”
“啊？好……”橙不明白白沐雪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以为自己的行为惹得姐姐不快，于是强忍着光脚的不适穿好鞋子，偷偷向奕使了个没办法的眼神后便跟了上去。
“哎……”
奕重新关上门，靠在墙上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是因为被打扰了和橙的美好时光而烦恼，而是白沐雪对自己的看法和那态度，似乎在她的心里早就将自己一票否决……
闷闷不乐地躺回床上，今天各种事端让奕身心疲惫，正当他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突然被推开的房门把他吓一大跳。
只见橙急匆匆地跑进房间，拉着奕的手臂兴奋地说道：“走啦走啦，姐姐说让我叫你一起去。”
“一起去？去哪？”奕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简单地兜好东西，就不明所以地被橙拽着走。
“嘻嘻，姐姐说要去买东西，点了名要让你来提。”橙笑嘻嘻地说道。
“……”四十四
这是徐平平接管羽社的第一个星期，正如奕所说，管理社团并没有如她想象的那么难，虽然女社长的头衔让其他社团的很多人都嗤之以鼻，但她始终相信在自己的管理下社团会越大光大。
屁股决定思维，这也是徐平平对奕的承诺。
一个星期即将过去，就在徐平平觉得一切稳妥的时候，她收到了她上任以来的第一个任务，也是羽社创立以来最沉重的一个任务。
明明已经答应了要尽力而为，可才过了几天，平平就不得不向老社长发出求助……
从一中商谈出来，天色已经变黑，根据奕发来的地址，平平在门口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推门而入。
她从来没去去过网吧，听说网吧都是坏人的聚集地，更何况晚上比白天还要危险，所以这样嘲杂的环境让她胆战心惊，尤其是皓将视线对准她时，小妮子浑身都止不住地打颤。
在网吧呆久了，形形色色的人皓都见过，尤其是像平平这样年纪不大，神色又慌张的，一眼就能猜出是那种初次犯案的乖孩子。但好巧不巧最近严查，于是走过去出声好心提醒道：“小妹妹，你应该还是未成年吧？现在没有临时卡了，要有身份证才能上网，你赶紧回去吧。”
“不是的，我不是来上网的，我是来找人的……”平平的声音细如蚊蚁，在看到皓走过来的瞬间，脑子里闪过的全是电视剧里的诱拐情节，害怕地小退一步和对方保持距离。
“找人？”皓朝大厅张望了一眼，所望之处都是人头，看都看不过来。他返回柜台，因为隔得较远，所以朝平平大声问道：“你要找谁？把名字说一下吧，我帮你查一下在哪号机。”
“吴天奕……”平平的声音没有变化，还是一样小，反而被皓的大嗓门又一次吓到。
“谁？你说叫啥来着的？”
“吴天奕。”平平稍微把音量提高了一点。
“吴天奕？奕？你找他？”听清名字，皓不由得吃惊起来，这才开始认真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六月半的天气可以说是酷暑逼人，可是平平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长袖长裤外加高邦的板鞋，除了头和手之外，其余地方密不透风。出门在外想保护自己这个皓可以理解，可是穿成这样真的不热吗？
越看皓越觉得闷的慌。
“你在这里坐一会，他出去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朋友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皓还是热心地给平平搬来椅子，又把空调的出风口对准向她，做完这一切才好奇地问道：“你和奕是……？”
“奕哥哥是我学长。”平平看了看椅子，又看了看皓，得知对方和奕认识后才稍稍放下戒备，战战兢兢地坐在凳子上，小眼神时不时地瞥向对方，似乎还在担心对方会突然跑来把自己抓走一样。
“奕哥哥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出去挺久了，按理来说也该回来了，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皓对了一下时间，不是很肯定地说道，毕竟奕走之前挨着白沐雪，他就没上去多问。
“我刚刚打过电话了，说是让我等等。”平平老实地回答着，就在她把话说完，不远处的转角处探出颗可爱的小脑袋，正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奕哥哥？奕哥哥回来了吗？”茵茵四处看了一下，然后气鼓鼓地说道：“姐姐你骗人！奕哥哥哪有回来？”
“啊？我是说快回来，没有说回来了啊？”平平茫然地解释，更不明白为什么网吧里会有这样小的小女孩。
“茵茵过来。”皓朝着茵茵招了招手，待妹妹跑过来的时候将她抱起，用手勾着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这个小姐姐也是在等奕，况且你饭吃完了吗？就这样子到处乱跑？等下被风吹走怎么办？”
“才不会被吹走呢，今天又没有刮风，哥哥你就是在吓唬我。”茵茵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料事如神般地神气说道。
“那饭吃完了么？”皓又一次问道。
“都说了不会被风吹走了哥哥你还问我，真唠叨……”茵茵避重就轻地说着，撅着小嘴固执地把小脸转开，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哎那可惜咯，我今天还买了奶酪棒，就等着你吃完饭再给你吃，现在看来只好我自己吃掉了。”皓叹着气，又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
“不行！茵茵也要吃！那……茵茵现在就去吃饭！”一听到奶酪棒三个字，茵茵的两只眼睛就放光光，急不可耐地从皓的腿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往楼上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喊道：“哥哥你不许偷吃！等我吃完饭！”
“你慢点跑，跑太快我也要吃掉。”皓笑着恐吓道。
平平就坐在旁边，看着两兄妹的交谈一言不发，一直看到茵茵跑开时皓脸上还留有笑容的模样，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可怕，反而那样的温柔在自己的心里狠狠地扎了一下……
不管是皓还是奕，平平发现他们都有属于各自的温柔，可是自己的哥哥却……
“那个是你妹妹吗？”平平壮着胆子问道。
“那是当然，亲妹，你没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皓自豪地说道。
皓挺意外的，毕竟平平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表现出一种抵触，本来以为两人的对话就仅限于此，却没想到她会主动和自己谈论其他。
“不像，你妹妹长得比较好看。”
“……”
看到皓吃了哑巴亏的窘迫模样，平平的心情顿时舒朗不少，她并不是真的在取笑对方，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的胆子再大一些。
至少不应该在把他当成坏人……平平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
白沐雪和橙走得快，一进门就看到皓和平平相谈甚欢。
橙倒是没注意什么，进门的同时还不忘扶门等待，笑靥如花的小丫头一门心思都放在男友的身上。
但白沐雪就不一样了，她心思细腻，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一眼便看出皓对自己和对别人的差别。尤其是在看到自己进门后，立刻就摆起了脸色，这样的区别对待让她心中愈发的不自在。
“他们回来了。”上一秒嘻笑，下一秒凛然，皓用下巴朝门口点了点，然后低下了头借由柜台遮挡自己的视线。
突然的反转搞得平平模棱两可，她回过头去，一眼就对上了冰冷的眼神，那股寒意就像是刻薄刀子，让平平浑身都凉嗖嗖的。
平平见过这样的眼神，在联赛的球馆里，那时候的橙就是这样，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骨子里的寒冷。只有奕在靠近的时候，仿佛才能消融她身上的冰雪。
在平平的印象中，橙就像是一块磁铁，和所有人都一样都是正极，对所有人都是排斥。唯独奕是那块负极，能让两个人互相吸引，一旦碰上了就很难再分开。
就在平平误以为白沐雪是奕的女朋友时，定睛一看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居然和自己眼前的人一模一样！不可思议地搓了搓眼睛，平平有些混乱了……小嘴张了张想要说点什么，还没说出一个字，那延到喉咙的声音就被白沐雪硬生生瞪了回去。
奕感觉自己快废了。
明明去的时候是打的，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坐公交，而且还是在白沐雪的强烈要求下……
抢位置抢不过老大妈，东西又不敢随便放，从商城到家十多个站，他愣是用一只手提到下车，然后手臂就感觉快要失去知觉……跑马拉松慢跑也不敢这么累吧？
看到了奕，平平总算是松了口气，再这样坐着被白沐雪看下去她真的有种衣服被扒光的感觉，正要过去帮忙就听到了白沐雪呵斥的声音。
“你坐回去，让他自己来。”
“哈？”平平傻站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但看到白沐雪凶神恶煞的眼神后还是听话地坐下，一动也不敢动。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奕这算是看明白了，白沐雪这是变相的报复自己，就因为自己请她做了一次按摩椅，然后就被安排上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最主要的是奕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皓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穿过白沐雪，提过两大袋东西又折返回去，全程默默无闻。
要不是场面不对奕真想冲过去狠狠亲皓一口，关键时刻还是好兄弟靠谱！
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小臂，拎起剩余的东西，经过平平的时候不忘讪讪地介绍道：“门口的是我女朋友，你上次比赛应该也见过了，这个呃……这位是她的姐姐，白沐雪。”
“你连你女朋友名字都没报就先报我的名字？”白沐雪挑着眉问道。
奕都快哭了，在学妹的面前也不给自己留一点面子，以后还怎么立足形象？想归想，他还是又一遍地介绍道：“门口是我女朋友，白沐橙。”
虽然对这种生硬的介绍方式很不满，但白沐雪没有再鸡蛋里挑骨头，而是在多看了徐平平几眼之后直接上楼。
姐姐没有叫自己上楼，橙当然是能拖就拖，她巴不得自己被忘外一边，好有更多的相处时间和奕腻歪。
小心翼翼地跑到楼梯口向上望，确定姐姐的确上楼了，才满心欢喜地走到奕的旁边，大方地自我介绍道：“刚刚也介绍过了，我是奕的女朋友，和他同级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叫我学姐也行。”
“所以呢？这么匆忙赶过来是什么事？”奕问道。
奕的一句话醍醐灌顶，平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从小书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奕，封面的几个大字显得特别醒目。
闽西海峡两岸高级中学羽毛球交流赛。
奕就看了一眼，手一抖人都差点晕过去……
这是省赛！
正儿八经的省赛！
在他对社团的认知中，自己这个创办一年都不到的小社团是根本够不着边的，况且就算够着了社团也派不出人……省级的运动员敢是菜市场的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找出来？
但是省赛又是大比赛，其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社团乃至学校的风貌，要是临阵退缩，指不定会让其他学校的同行看笑话。
单单看个标题奕就够震惊的了，后边的明细要是再看下去恐怕会受不了，于是奕把文件还回去，犹豫再三后头疼地说道：“这种东西应该是自愿的吧？问问社团里面有没有人愿意去就好了，毕竟也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
“可是……可是一中那边的社长说是希望哥你能去参加。”平平收好东西说道。
“谁？林轩正？我不去，傻子才去。”奕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对林轩正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私人恩怨，谁会傻乎乎去听仇人的话？况且他退位就是为了把社团的活都撇干净，现在又要自己上，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和那个大块头说我要高三了，要学习，没空。”
“这个理由我用过了……他说不信。”奕的脾气平平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接触下来也是有所了解。之所以这么晚才找到奕，就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在和一中社交，当时她确实也是用奕的说法和林轩正推辞，可没想到对方依旧不依不饶。
“……”
奕一阵无语，学习本来就是高中生的事，他搞不懂林轩正有什么好不信的，气愤之下直接揽过一旁的橙，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你就说我忙着和你学姐谈恋爱，没空，你再看他信不信。”
“死鬼。”橙娇嗔一句，立马从奕的手中挣脱，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平平，她可不想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就在外人面前秀恩爱，影响不好。
“那要是他再不同意呢？”平平问道。
“那你就和他说我家在永定土楼那一带，让他自己跑去找我。”奕甩了甩手说道，这是目前他能想到摆脱林轩正的最好办法。
“哥，你这也太坏了吧。”平平笑着说道。
简单的讨论过后奕最终给了平平一个结论——让新人亮相，让老人装死。
讨论结束，正当奕要送平平出门，门口的风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奕和皓下意识都以为来的是客人，却没想到两个身穿制度的警察走了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一个熟悉身影，奕一眼就认出来是王凯。
“就是他们！未成年人到网吧来上网。”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见王凯伸出了手指指他们对警察说道。
“哥……”徐平平的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是第一次来网吧，最怕的就是撞见警察，结果怕什么来什么，最主要还是被自己哥哥叫来的……如果真的出了问题被自己父母知道的话……
“没事的。”橙看出了不对劲，握住平平的手笑着安慰道。
“您好，请问有身份证吗？知道未成年人不能来网吧吗？”为首的警察先是对奕一行人敬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严肃地说道。
“那个啥？我们不是在这里上网，只是在这里碰个面。”奕站了出来，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警察，没什么经验，语气难免有些奇怪。
“碰面？”警察显然不相信奕说的话，视线一个个地扫过众人，很是怀疑地问道：“碰面为什么要在网吧？”
“就是，你都进来这么久了，碰面要碰这么久的？而且我早就看到他们进来了，怎么也没见你们出去？不是在上网还是在干嘛？”王凯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地辩道，小人得志的模样看起来是准备一同大义灭亲。
“解释一下吧？不然的话就把你们家长叫过来。”警察听完皓的说法，不苟言笑地说道。
「家长」两字犹如给徐平平当头一棒，脑子瞬间变得麻木无法思考，浑身冰冷的她向橙投去求助的目光，却看到对方依然风轻云淡，就像是在看一场电影那么简单。
“还是我来吧。”皓突然插了进来，这里是他家，虽然他一点也不担心，但自己家里的事情还是得自己来处理，面对警察也是风轻云淡，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
“警察同志，这里是我家，一楼二楼是网吧，三楼是居住区。我朋友真是来我家碰个面然后商量事情，同志你要是不信的话这里也有监控，也可以调出来检查，我保证不存在未成年人上网的问题。”皓说道。
“我看你也是未成年吧？你能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吗？”警察又一次问道。
“那肯定得负责啊。”皓拍着自己的胸脯打包票地说道。
……
警察走了，走之前巡视了一圈，也证实了皓的说法，没有再为难奕一行人，不过对王凯就不一样了，不仅进行了批评教育还发出了口头警告。
“看来教育的还不是很够啊。”皓抬手转了转自己的胳膊。他记得王凯，那时候就因为橙的事情发生过一次冲突，没想到这小子还是贼心不死，这让皓怒气大增，加上这几天刚好堆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这下总是抓着机会了。
“玩跟踪？自己妹妹都不放过？你贱不贱啊？”奕也一步步地朝着王凯逼近，他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惊为天人的操作了，想到他这种恶心的行为，奕的戾气就蹭蹭蹭地往上涨。
“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以再报警的！”王凯望着两人，紧张地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眼神投向徐平平，凶狠地斥道：“徐平平我是你哥！你就这样看着吗！”
“他说的没错，他是你哥，若果你愿意，奕他们会尊重你的。”橙把目光移向平平，在对方看到痛苦的神情后，心疼地将她抱住，低声说道。
“他不是我哥。”平平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眼泪直流。
………………
因为行事匆忙来不及更换着装，所以白沐雪下午逛街穿的仍是夹拖，只是脚踩着那样硬邦的脚垫一下午，硌脚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所以一进房间她是迫不及待地就蹬掉了脚上的拖鞋。
赤着脚走路，舒服躺在床上，将白里透红的玉足架在床尾，脚底的酸麻和空气接触传来的丝丝凉爽让白沐雪情不自禁地伸了一个懒腰，笔直的小腿伸长绷紧，精雕玉琢般的脚趾一个个地用力往后翘着，足弓带出的完美曲线，充分展示着脚心处的软肉，鼻尖处传出如痴如醉的呻吟之声。
只有在这个时刻，她才是绝对放松的。
房门悄悄地被打开，可白沐雪还是听到了声音，以为是妹妹回来的她好奇转头，却看到一个更小的妹妹一蹦一跳地朝自己跑来。
“沐雪姐姐你回来了啊？”
“……”有了先前的教训，白沐雪本能地将脚缩好，生怕对方又会做出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沐雪姐姐怎么不说话？”茵茵也蹦到床上，学着白沐雪的姿势躺好，侧头看着她，眼珠子一转一转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想说。”白沐雪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甩不掉这个讨厌的小女孩了，干脆就任由她爱干什么，只要不触碰自己就好。
“沐雪姐姐还是笑起来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和沐橙姐姐一样好看。不对，是比沐橙姐姐还要好看。”茵茵比划着小手，拍着马屁说道。
“我没笑。”一提到这个，白沐雪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怕痒，所以讨厌被别人呵痒，可是今天不仅被挠了脚板心，还在按摩椅上出了洋相。
每每想到这，白沐雪的心中就延伸出一种莫名的羞耻感。
“不对！沐雪姐姐笑了，茵茵挠脚心的时候都看到了。”茵茵不服气地争论道，她最讨厌的就是大人撒谎了，老是觉得她小爱骗她。
“你以后不准再动我脚底。”白沐雪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用着警告的严肃语气对茵茵说道。
“沐雪姐姐是生气了吗？为什么不让茵茵挠姐姐的脚心？是因为不喜欢吗？可是为什么沐橙姐姐就很喜欢奕哥哥挠她的脚心？”茵茵百思不得其解地摸着自己的小脑袋，天真的她只觉得既然白沐雪和橙是姐妹，那自然也应该喜欢着同样的东西。
“挠你脚心你会喜欢吗？”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白沐雪心烦气躁，不耐烦地反问道。
“唔……”茵茵呆呆地想了一会，紧接着挪着自己的小身子转了一个方向，把自己的小脚对准白沐雪说道：“要是沐雪姐姐想挠茵茵脚心的话茵茵也不会不开心啊。”
“不挠。”白沐雪嫌弃地把头歪向另一边，眼不见为净。
“那茵茵可以挠沐雪姐姐的脚心吗？”茵茵重新把方向调回来，凑近了问道。
“不可以。”
“那沐雪姐姐怎么才会开心？”茵茵又凑了凑，干脆把自己的脑袋垫在了白沐雪的手臂上。
“不知道。”
“好吧，那沐雪姐姐想开心了就和茵茵说，茵茵可以帮你挠脚心。”调整好舒适的角度，茵茵很是享受地合上了眼睛，全然不管白沐雪是什么意见。
四十五
白沐雪又睡着了。
她只记得自己在床上躺了很久，手臂被茵茵压得发麻，接着人就一点一点昏睡过去。
只有在睡着的时候白沐雪才会暂时忘记疲惫，特别是脚底，刚躺上床铺时，脚跟和脚掌的疼痛一直沿到她的小腿，以至于她稍微一动脚踝都会牵扯到腿上的肌肉引发阵阵酸痛。
但是睡着后这些不适都伴随着睡意消失殆尽，以至于她还觉得有些……奇怪？
就在自己的左脚脚跟处，隐约有一股酥麻，像是极弱的电流传导全身，透过皮肤轻抚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细胞，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地软下了身子。
这是一种白沐雪从未感受过的刺痒，仿佛有几根柔软的小针在脚跟上轻轻扎着，又像是毛茸茸的刷子悄然扫过，每一扫，她的心都会随之颤抖一下。
起初白沐雪还觉得有些难受，想要把自己的脚抽离，但睡梦中的行为是不受控制的，无论她有多么反感，自己的脚依然纹丝未动，只能一下又一下地忍耐这样的搔痒。
渐渐地，白沐雪习惯了，除了酥麻不断上涌之外并无其他，也正是因为习惯才慢慢意识到这样的酥麻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忍受，久而久之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在心头弥漫，不断地发出让自己好好享受的信号。尤其是当右脚也被用同样的方式清扫时，一左一右或轻或重的不断变化，让白沐雪产生了史无前例的舒坦。
“唔……”白沐雪翻了个身子，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她趴在的枕头上，脚底朝上，细品着左右脚上似痒非痒的刺激感。
只是持续了一会，那酥麻化为虚无，脚底处变得空荡荡的，这也引起了睡梦中白沐雪的不满。迷迷糊糊的她用脚背相互在脚跟上搓了搓，紧接着又放平，似乎是在等待着刺痒的降临。
等得越久，心就被磨得越难受。
就在白沐雪难受至极时，那一丝一丝的痒意又回到了脚底，只不过这次是在脚心。
“嗯……”白沐雪本能地收起了自己的玉足，嘴角微微上扬，过了一会又缓缓伸出，像是探破土壤的嫩芽，好奇且大胆的想要进行新的尝试。还没等她准备好，那一根根的小刺便又扎在了脚心上，痒得少女又一次把脚缩回。
一伸，一扎，一缩。
在不断的尝试中，白沐雪渐渐尝到这与众不同的甜头，当刺痒又一次转化为舒服时，她也开始正式享受着脚心被撩搔的快感，那一下又一下的挑逗又酥又痒，让少女轻易的头脑愈发混乱。
只见白沐雪如痴如醉地立起自己的脚底，脚趾抵着柔软的床铺，脚弓的曲线已经被压到了极限，她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脚心朝那股酥麻送去。
“嘶～哈……”
当绷紧的脚心首次被轻轻扫过时，白沐雪哼出陶醉的低吟，那本是酥麻的劲居然从痒变成为一种酸爽，将少女仅存的理智一点一点蚕食。每每掠过脚心窝时，那压在床上的脚趾就会可爱地抽动一下，而白沐雪也乐在其中，沉浸在这妙不可言的节奏里。
脚心的痒感又一次消失，此时的白沐雪无疑已经上瘾，着急地扭动自己的脚趾，两只脚胡乱相蹭着，最后干脆用脚趾在另一只脚的脚心上抠弄着，试图延续那洗礼一般的酸爽。
只是自己搔自己无异于隔靴搔痒，无论白沐雪怎样用指甲在脚心上剐蹭都营造不出那飘然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直手精准无比地抓住了晃动的脚踝，而白沐雪也被这一抓扯回意识，朦胧的少女这才发现情况的不对，起身想要一探究竟时，软嫩的脚心被尖锐的指甲一划而过，刺激的感觉一直划至脚掌才停下。
“嗤哈哈哈哈哈……”白沐雪的脚趾紧紧蜷缩，用力抽回了自己的脚藏于大腿之下，待看清捣鬼的人，寒冷的双眸蒙上一层怒意，她瞪着趴在床尾的茵茵，一字一字地咬牙说道：“你在干什么！”
“啊？沐雪姐姐你醒了啊？”因为白沐雪收得太过突然，导致茵茵还保持着抓脚挠痒的动作，天真的小女孩感受不到房间内弥漫的冰冷氛围，把自己杂乱的小辫子重新编好，一副「早就猜到」的表情，笑嘻嘻地说：“我就说沐雪姐姐和沐橙姐姐一样也会喜欢被挠脚心的吧。”
“出去。”白沐雪指着门口说道。
“沐雪姐姐是生气了吗？可是沐雪姐姐刚刚明明感觉很开心啊。”茵茵歪着自己的小脑袋，不明所以地问道。
“滚出去。”白沐雪瞪着茵茵，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神，却又显得锋利无比，仿佛随时都能刺破别人的心脏。
“沐雪姐姐……”单纯的小女孩这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低着头委屈地看着白沐雪，面对大姐姐的斥责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能听话地爬下床，走几步不时地回头一瞧，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后便跑出房间。
“呼……”讨厌的小该终于走了，白沐雪压下怒火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早已是睡意全无，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方才足底被人玩弄产生的怪异感觉，像是苍蝇盘旋一个劲地打转，怎么也挥之不去。
最让白沐雪感觉羞耻的自己的想法，她十分清楚自己讨厌与人肢体接触，更何况是像脚底这样的私密地方。就算当时睡是着了，第一反应也应该是闪躲，为什么还会萌生出配合的念头？
配合……一想到这两个字白沐雪就无地自容。
扯过单薄的被单将膝盖以下的部位盖严实，尤其是纤纤玉足，被包裹的同时连着被单一并踩在床上，只有这样她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至少接下来进来的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脚，更不会再给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做完这些，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入了神，殊不知在她自己也没察觉的情况下，那双踩在床上的诱人双脚，一前一后缓慢在床单上摩擦起来……
…………………………
虽说要好好教训一下王凯，但是奕并没有动手，只是在旁边盯梢防止王凯逃跑。毕竟橙和平平都在这，万一自己过于狠辣也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至少奕是这么觉得的。
皓就不一样了，他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只要发泄，他要把一肚子的憋屈统统发泄出来，所以他疯狂如失了智的野兽，对着地上的王凯拳打脚踢，要不是奕及时拦下，说不定真的会打出问题。
看着自己好友这几天判诺两人的状态，奕有时候都怀疑皓的精神能否承载这样的压力。一个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男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这种转变让奕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他知道这一定和白沐雪有关，他之前不问是以为皓一定会找自己诉说，这是同为发小的默契。
只是现在看来事情还是被皓一个人藏进了心底……
赶跑了王凯，送走了茵茵，按理来说剩下的时间应该抓紧和橙交流感情，但奕在简单的说明之后便让橙先行回房。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留下来，和皓好好做一次深入的交流。
“你干什么？”看到奕坐在自己旁边始终注视自己，就算皓的定性再强也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平时这么看着你你都会说我想非礼你。”奕认真说道，他发现自己还是怀念以前贱贱的发小，而不是这样给人心事重重难以捉摸的陈皓。
“那你不会是想非礼我吧？”皓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奕，斜靠在后座笑着接话，尽管语气看起来轻描淡写，但是其中意味奕一听就分辨出不是从前。
“装？你还搁这跟我装？连茵茵都看出来了你不对领，你还在这演什么戏？”
“装什么？我有什么好演戏的？你可别逗我了。”皓的笑意越来越浓，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人在那嘎嘎笑了起来，直到奕的下一句话才将笑声终止。
“橙她姐姐来的那天和你发生了什么？”
皓突然收起了笑脸，变脸般又扯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耸了耸肩，话语中尽是不屑：“也没发生什么，就是不喜欢她这个人而已，太傲慢。我这小网吧可供不起这尊大佛。”
“也没发生什么，那就是说确实发生了什么事情。”奕一下就抓住了关键，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皓和白沐雪之前起了冲突。
但奇怪的就是如若两人真的起了冲突，那橙肯定是知道的，更没有理由会不告诉自己。
“你要不去当侦探得了，当律师也好，咬文嚼字挖细节这一块绝对没人拼得过你。”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和我说什么有的没的，你要是再和我兜圈子我就找茵茵来问你。况且我那天被白沐雪怼的有多惨你也看到了，咱俩都是同个阵营的，只让你看我糗事那我多亏？你有啥事你也赶紧跟我说，不然兄弟没法做了！”奕催促着说道。
“我刚刚都说了你还来问我？”皓反问道。
“说了？你说啥了？”奕愣了愣，他感觉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在那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太傲慢啊。”皓又一次说道。
“太傲慢？你骗鬼呢！”换做从前奕绝对毫不留情地给皓来一脚，只见奕伸出拇指指向身后的二楼，振振有词地说道：“你第一次见绿子的时候也说人家傲慢，后来呢？还不是口口声声要追人家？”
“不追了。”皓突然摇头。
“你都还没开始追就放弃了？”奕目瞪口呆地看着皓，虽然他早有预料，但皓跳跃性的思维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她不会喜欢我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皓笑着说道。
“说不定万一就成了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奕一点底气也没有，他早就从绿子口中得知答案，只是迟迟没有告诉皓，就是不想因此打击好兄弟的自信心。
“你敢不敢再大声一点？”
“不对啊，你跟绿子成没成和白沐雪有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你之前也觉得绿子傲慢，到最后不也是该吃吃该玩玩？”奕意识到内容跑偏了，连忙把话题又扯了回去。
“绿子能拼了命的保护茵茵。”皓冷不丁地冒出的一句话，将两人的思绪同时拉回初识的际遇，那是缔结三人羁绊的美好回忆，眼看着奕无话可说，皓又平静地补充道：“如果换成白沐雪，你觉得她行吗？”
行不行？
这个问题奕想都不用想。
“绿子虽然是傲慢了些，但她有人性。你看白沐雪有吗？”皓继续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了？你两又不是很熟。”说话的时候奕心虚地将视线向楼梯口瞥去，生怕自己和皓的高谈阔论被人听去，尤其是白沐雪。
“眼神。”皓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笃定地说：“一个人的眼神可以说明一切。”
照着皓说的话，奕仔细回想着。的确，白沐雪的性格以及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冷傲让人难以接触，可她也没发觉对方的眼神哪里有不妥，如果说是第一天那对自己步步紧逼的态度，奕也是觉得情有可原。
“所以你是看出了什么？”奕好奇地问道。
“说不上来。”皓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呼呼的啤酒，摆在奕的面前说道：“走一个？”
“神经病，又不是喜事也没有丧事的，喝什么酒？”话虽这么说，奕还是很自觉地拉开拉环和皓碰杯。
“谁定的这破规矩？有心事就不能喝了？”皓嗦了一口酒，吧唧着嘴惬意地说道。
橙刚上楼，就撞见垂头丧气的茵茵站在房间门口，不由得好奇问道：“茵茵你站着干嘛？不进去玩吗？”
“沐橙姐姐，我好像犯错误了。”看到橙回来茵茵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偷偷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苦着小脸委屈说道：“我把沐雪姐姐惹生气了。”
“怎么会？姐姐很少会生气的，估计就是装出来吓吓你。”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橙笑着解释，却看到茵茵一个劲地摇头。
“沐雪姐姐不是装的，是真的生气了，刚刚好凶好凶，沐橙姐姐你能不能帮我和沐雪姐姐说一下，就说茵茵保证听话，下次再也不敢了。”
“真的生气了？”白沐雪愣了一愣，也不知道茵茵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还是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地安慰道：“那茵茵你不要怕，姐姐去帮你看一下，你先回自己的房间，过一会再带你找沐雪姐姐玩好吗？”
“那沐橙姐姐你要和沐雪姐姐说哦，茵茵真的不是故意想惹沐雪姐姐生气的。”有了橙的保证，茵茵这才放心不少，小小的手勾了勾橙的小拇指便跑回自己房间。
起初橙并没有太在意，再怎么样她也觉得姐姐一个大人不会和小孩子计较，可进门后对上白沐雪那充满警戒的眼神后才知晓，或许茵茵说的都是实话。
看到是自己妹妹回来了，白沐雪这才放松下来，让妹妹把门反锁，随后扯开了包裹玉足的被单。大夏天的把脚闷在这么一个密不透风的环境，洁白的足底早就变得红嫩，尤其是趾缝之间的湿润，让白沐雪不得不扭动妖娆的脚趾使其充分与空气接触。
难受的不止白沐雪，同样还有橙，在脱掉鞋子的那一刻感觉世界都清凉了不少，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沁人心脾的凉气通过足心传至全。
橙先是绕着房间走了一大圈，试图借此方法蒸去身上的暑气，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姐姐，不知道要用何种方式插入话题，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白的方式问道：“姐姐，刚刚怎么了？茵茵说惹你不开心了？”
“她太烦了，我不喜欢。”白沐雪淡淡说道。
“茵茵其实挺好的，又听话又懂事，刚刚看惹你生气了也在门口站了好久，说是让我和你道歉，还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说到这，橙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她还是想不明白什么事会让姐姐和一个小朋友怄气，于是坐在她身边八卦地问道：“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换做别人白沐雪肯定只字不提，那样太羞耻，但同为姐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组织出恰当的语言后才说道：“我和她说过我不喜欢被人动脚底，她还动。”
“动脚底？挠脚心？”虽然白沐雪说辞模糊，但橙很快就理解意思，毕竟她也在和茵茵的玩闹中被呵过痒，自然知道这个懵懂的小姑娘会做出的天真事。
脚底被人玩弄对于女孩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白沐雪之所以没细说就是因为想给自己留有一块遮羞布，没想到这块布一下就被妹妹摘了下来，又得羞又恼地白了妹妹一眼。
“就你说的出口。”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茵茵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你多说几次不就好了，用不着和人家生气。”橙笑着说道。
“那你男朋友这么挠你你也觉得正常？”白沐雪突然问道。
“什么嘛。”白沐橙一惊，意识到姐姐话里有话，她和奕的事情除了茵茵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方才明白肯定是小姑娘在不禁意间没把住嘴透了出来，随即倚靠在姐姐身上撒着娇：“那男女朋友之间小打小闹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你说你们只是牵牵手亲亲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白沐雪不是不经世事的单纯小白，对那些杂七杂八的特殊癖好也是略有所闻。早在茵茵在自己旁边叨叨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现在看到自己妹妹的态度，更加坚定心中猜测。
“没有，绝对没有。”橙连忙矢口否认，她知道姐姐对奕心怀不满，更不想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再次刷新姐姐对男友的定义。
“那小孩说是你喜欢，我不信。”白沐雪摇着头，她对自己妹妹比对自己还要了解，如果有，她早就发现了。
“我才没有，谁会喜欢这个啊。”橙假装不在意地说道。
“那就是他喜欢。”白沐雪的语气充满了肯定。
“没有！”橙下意识地替男友辩解道，在对上姐姐充满质疑的眼神后又嫣了下去，她知道自己再争论下去迟早要被姐姐套光话，咬了咬牙点点头说道：“好吧姐姐，我承认……是我喜欢。”
“不可能。”
“真的是我！”
“那你把脚伸过来。”白沐雪指着橙的脚说道。
“伸就伸……呀！”为了让白沐雪相信自己的话，橙也是赌气地挪到床尾，将洁白如玉的小脚搭在了白沐雪的大腿上，还不等她多说什么，脚心上传来的痒感就让她触电般地把脚缩回。
“喜欢吗？”目睹着妹妹强烈的反应，白沐雪又一次问道。
“喜欢！”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橙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退后，倔强地又把脚伸向白沐雪哼哼道：“我就是喜欢！”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白沐雪不知道什么挠脚心的手法，只是单纯地把指甲放在妹妹的脚心上，还没开始动就听到妹妹娇笑连连。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尤其是白沐雪这样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所以她也在自己的指甲上下了不少功夫，脚趾甲也好手指甲也罢，都被她打磨得细长尖锐，所以当这样的指甲碰上一双怕痒的脚底，其效果也是摧枯拉朽地破坏了橙所有的防线。
“咿！”橙差一点又要把脚收走，但越是表现得自己害怕就越是容易让姐姐怀疑，所以她是拼了命地绷直自己的腿，蜷缩着脚趾将自己怕痒的脚心压向那锐利的指甲。
“哈哈哈我……我就是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觉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舒服哈哈哈哈哈！！！哎哟哈哈哈……舒……舒服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白沐雪八面玲珑，又怎么会看不懂妹妹心思？说要挠脚心也是为了吓唬妹妹好让她知难而退，却不想到妹妹真的愿意做到如此地步。
“咳咳……姐姐，现在信了吗？”从白沐雪的指甲放上脚心再到撤回只有短短几秒，几秒钟的时间让橙恍如度过了几个世纪，现在姐姐突然收手，但橙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执念。
“信了。”白沐雪轻轻拍打橙的脚趾，笑着呵斥道：“这么湿还不快拿走？”
“哼，姐姐不也是一样！”因为自己旁边就是白沐雪的脚，橙也不服气地用手摸过姐姐的脚趾根说道。
“嘶……好你个臭丫头，想造反是吧？”酥痒让白沐雪的脚趾头齐齐抽搐一下，气不过的她抬手就想去捏妹妹软嫩的腰肢，发现距离不够后干脆就抓起妹妹的脚，五指齐下，用指甲在那软乎乎的脚底上乱抓着。
“啊！！！”橙先是一声惊叫，紧接着就像是搁浅鱼儿躺在床上疯狂地打滚。
“哈哈哈哈哈姐姐……姐姐你赖皮哈哈哈哈哈！！！指甲哈哈哈哈……太…呀啊哈哈哈哈哈……太痒哈哈哈……痒死了哈哈哈哈哈！”
橙的手在床铺胡乱摸索着，试图找到姐姐脚进行反击，却没发现姐姐早在进攻之前就把自己的脚收好，晶莹剔透的脚趾甲紧紧地扒在床上，一闪一闪散发着着粉亮的光泽。
四十六
奕不喜欢喝酒，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玩意，他品不出其中奥义，只是觉得忒呛。闷头和皓干完一瓶，才想起来自己肚里没垫底。吃了点小零食就改喝起饮料，甜滑的口感下肚和酒精综合，奕这才感觉舒服许多。
为了免受其他人打扰，皓充分利用了「地主的儿子」这一身份，在门口挂上了打烊的招牌。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想着一醉方休，在看到好友拿果汁和自己干杯时，他傻眼了。
“你别这么看我，我仁至义尽已经跟你走过了。况且我还没吃饭，你这么要我喝是不是想害我？”奕脸皮厚，尤其是面对皓的时候，简直是刀枪不入，无论对方投来的是什么眼神他都能选择性无视。
况且他本来就想着和皓谈完了去找橙，结果什么都没谈出来还跟着陪了一瓶酒，他觉得自己太亏了。
“你还是不是男人？”一个人喝酒索然无味，很是不情愿地和奕干了杯后，皓满眼鄙视地问道。
“喝酒就是男人了？”奕一脸不屑地瞅着皓，想起白沐雪对自己的说教，借着微醺的酒劲，心血来潮依葫芦画瓢地叹道：“有责任心有担当的才叫男人，你这罢工偷喝酒算个屁，信不信我叫你爹抽你？
“你以前可不会这么说。”皓双手枕头，把脚翘上柜台，悠哉悠哉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这是上次白沐雪对你说的吧？”
“你偷听你还好意思问我！”奕踹了凳子一脚，没好气地说道。
“诶？不对啊？”像是想起了什么，皓重新坐好，眯起双眼，奇怪的眼神在奕的身上扫来扫去，疑惑地问道：“我还是想不明白，骂就骂了，为什么白沐雪要你脱裤子？”
“去你的，你怎么不去问问她？你这么想知道当时还拽我出去？”奕笑着调侃道，要不是皓提起来，他早忘记还有这回事。
“那不一样，兄弟不分彼此，她看了你的就等于看我的，我什么身份？能这么丢脸？”皓理直气壮地说道。
“下次有人脱你裤子我肯定举双手赞成。”
“你个没良心的。”皓气急败坏地指着奕，见对方不予回应也没有再追下去，双方沉默了一会，又悄悄凑近，小声问道：“你说她脱你裤子是不是想对你做什么？”
“是个人有脑子都不会问出你这么弱智的问题。”奕白了皓一眼，转脸调笑着说道：“人家脱我裤子可能是想考验我，脱你裤子指不定就是什么了。”
“呸！”皓连忙闪回身，朝地上啐了一口以示恶心，一脸嫌弃地说道：“小爷我守身如玉，别的先不说，单单看到白沐雪我都忍不住想吐，还想脱我裤子？给你脱也不给那蜘蛛精脱！”
“滚！”奕又踢了一脚椅子，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笑得正欢，奕却突然傻了。
他看到白沐雪缓缓从楼梯口走出来，犹如杀神一般盯着自己。跟在旁边的还有橙，小脸上溢满尴尬，皱着眉头对着自己一股脑摇头，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对话的内容全部都被听到了……
如果有一条缝，奕肯定第一时间钻进去，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为了躲避白沐雪的怒火。自己刚刚和皓说了这么久，几乎有一大半在讨论白沐雪的不是，天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下来的，被听去的又是哪段话。
“好笑吗？”白沐雪瞪了眼奕，紧接着把头转向皓，冷冰冰地说道：“背后议论别人，这就是你身为男人的本事？”
两个大男孩好不容易重新营造的欢乐的氛围被两句话降到极点，奕也被第一问尴尬得低下了头，就像是个犯错误的小孩被大人训斥。可当第二句话降下时，他明显感觉到皓周遭的空气变得凛冽，一呼一吸夹杂着的沉重的、深入骨髓的寒意。
不好！奕在心中暗叹。
橙在一边看得真切，或许姐姐不会和奕计较什么，但那看向皓的眼神却越发不善。两人各自的冰冷态度在无形之中碰撞擦出火花，尴尬的气氛也变了味，像是被压缩到极限的空气，随时可能反弹爆炸。
“姐姐，我们下来不就是要去吃饭吗？赶紧去吧，我都快饿死了。”关键时刻，橙拉住白沐雪的手说道。
“哦对，我刚刚不说了还没吃饭吗？先吃饭要紧，你想吃点啥我帮你打包。”奕也及时用身子阻隔好友和白沐雪的视线，打着哈哈说道。
“吃过了。”皓低头玩起了手机。
“不吃了。”白沐雪同样也是面无表情，甩手就上楼。
“多少吃一点，我等下帮你打包。”奕拍拍皓的肩膀，溜出柜台跑到楼梯口，仰头冲着白沐雪还未消失的背影喊道：“姐，你想吃什么？我也帮你打包一份。”
“不吃。”
“我也不吃。”皓说道。
“哎……头大。”奕拍了拍脑门，早知道会闹成这样刚刚就应该闭嘴。祸从口出，本来好好的事硬是被自己一句多嘴给搞砸，现在两头僵，他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好啦。”橙握住奕的手安轻声慰道：“姐姐就是性子直了点，过一会消气就好了。”
“你上去劝劝你姐吧，要真不行我去道个歉也好。”每次捏住橙柔软的小手，奕就莫名的安心。只是现在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当务之急得先解决皓和白沐雪的问题。
“姐姐现在正气头上，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我们先去吃饭，一会给她带回来就好了。”橙说道。
“那……行吧。”奕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默默无言的皓，觉得橙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即带着女友出门觅食。
只有早去早回，才能避免发生更多事端。回想起皓的表情，奕就不寒而栗，他见过三次那样的表情，两次是因为茵茵出事，白沐雪是第三次。
走在路上，相比网吧诡异的宁静，奕忽然觉得聆听水马龙的喧闹也不失为一种享受。因为赶时间，所以吃饭能简就简，碰巧网吧附近新开了一家小寿司店，和热菜热饭比起来，这样的冷餐简直是不二之选。
“你们也真是的，说什么不好偏偏说姐姐的坏话，还说的这么难听。”坐下没多久，点完单的橙就略带不满地看着奕。
其实她也不是怪奕，只是白沐雪在搬进来的时候就和皓立下不管饭的规定，作为妹妹的她自然是要姐姐解决一日三餐，可和姐姐吃饭就意味着没法再和男友吃饭。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难得今天白沐雪点名让奕同行逛街，橙就想借着这个好势头再一起高高兴兴吃顿饭，说不定还能拉进男友和姐姐的关系，谁知道一下楼就听到了两个人的毫不遮掩的侃言。
现在不但关系没打好，就连吃饭都要匆匆忙忙的，换做是谁都高兴不起来。一想到这，橙又忍不住强调：“你呀，以后不能再随随便便评论别的女孩子知道吗？不管是谁都不行，太没礼貌了。而且又像今天这样被听到怎么办？”
“那好看也不能评价吗？”奕想了想问道。
“我说的评价是不好的评价，好的话当然是可以说啊，谁不喜欢听好话？”橙理所当然地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以后再也不能夸我女朋友好看了。”奕托着自己的下巴，橙笑眯眯地看着橙。
“哼，油嘴滑舌。”橙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是美滋滋的，偷偷记下的小账本也在简单的三言两语中忘得一干二净，就连声音也比刚刚更加温柔羞涩：“那可说好了哦，下次再这样就拿小鞭子抽你。”
白沐雪说不吃饭，奕总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带。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尤其是像白沐雪这样漂亮脾气又不好的女人，要是两手空空回去，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橙。
橙给出的建议是白沐雪是素食主义者，所以打包只要清淡一些就好。可奕老觉得第一次请女友姐姐吃饭不能这么寒碜，加上寿司本来就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聊表不了心意，就偷偷让老板在每块寿司的基础上又多加了刺身。
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奕寻思着这次怎么也不能再被说了吧？可当他稳操胜券地把这些东西拿到白沐雪面前时才彻底明白社会的险恶。
“我不吃肉松，不健康。”
“不吃色拉，太甜。”
“不吃鱼子，假的。”
“不吃海苔，太凉。”
“这些刺身不新鲜。”
“半生不熟的肉，有细菌。”
三楼的餐桌，白沐雪翘着二郎腿，匀称的小腿轻轻晃动，脚拇趾勾着夹拖的人字带在空中摇摆，美中不足的是那脚上穿着的袜子，完美地破坏了这让人血脉膨胀的画面。
只见白沐雪用筷子将一块又一块的寿司摊开然后分类，最后只留下一团白米和少得可怜的素菜，阴阳怪气地嗔道：“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打包？”
看到这一幕的橙也满脸惊讶，她记得自己和奕再三交代过不要荤腥，越素越好，可结果怎么还是这样？
“那啥……我觉得寿司这样单吃吃不饱，就让人又就加了一点。”奕尴尬地陪笑说道。
“那你觉得我现在吃得饱吗？”白沐雪反问。
“哎呀，姐姐你先吃嘛，奕他也不知道你不爱吃这些，不然他怎么会买呢？”橙出声把白沐雪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一边把手背后悄悄招手，意思想让男友先溜为敬。
奕会意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很不礼貌，但也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解除尴尬困境的办法，一边注视着白沐雪的眼睛，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边撤。
“我就不信你没和他说。”等到奕顺利溜出餐厅时，白沐雪才缓缓开口，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妹妹，又不能指责对方，只得夹起米饭送入口中，斯文地咀嚼起来。
“可奕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留个好印象，要是姐姐你不够吃的话我一会陪你出去再吃点？”
“这一点就够吃了，再出去你还想你姐变得多胖？”筷子一动，又是一口黄瓜丝配米饭，或许在别人看来这顿饭索然无味，可白沐雪却吃得津津有味。
“嘿嘿，我就是这么一说，再说了姐姐这么苗条哪胖了？”橙笑嘻嘻地说道。
“就你嘴巴甜。”白沐雪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晚上一起洗澡吧，让姐看看你住这以后是胖了还是瘦了。”
“啊？不要吧？姐姐前几天不是才捏过吗？肯定是胖了的，小肚子都快有了。况且也不是小孩子，都这么大了。”橙很是努力地揪起肚子上的一层皮给白沐雪看，说不好意思也只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想趁姐姐洗澡的时候偷偷跑去幽会，要是一起洗的话还怎么和奕亲热？
“你是想跑去找他吧？”白沐雪一眼就洞穿了妹妹的那点小九九，把餐盒收拾好叹息道：“以前我说要出国了就天天黏着我，一起洗澡也没见你说大。现在就天天跑去找他，今天下午都给你们这么多时间了，还不够吗？”
“我没有去找他……”橙心虚地低下头。
“你没去找他才奇怪，就你那点心思姐姐我还猜不到？还有每次洗完澡回房间都看你在那踩地板，我要是没猜错房间对下去就是他的房间吧？”白沐雪不以为意地说道，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她不点破不代表她不知道，只是觉得妹妹太过于痴迷爱情，这是大忌。
“这样吧，你也别偷偷摸摸去找他了，一会洗完澡我让你去找他半个钟头，这样可以吧？”看着妹妹低头不语，白沐雪又说道。
“真的吗？”听到这话的橙立马抬起头，两只眼睛直放着光。
“当然不是真的，十分钟，不要的话就别去了。”白沐雪少有地把视线挪到一旁，她担心自己要是对上妹妹的眼神指不定又会心软。
“十分钟就十分钟，我知道姐姐最好了。”橙喜笑颜开地挽住姐姐的手，巴不得现在就回房拿衣服去洗澡，好洗香香一会去找男朋友。
…………
每次橙洗澡都是耗时最久的一个，但跟白沐雪一起就会好上许多，因为白沐雪始终坚信洗澡太久对皮肤不好这一信条，所以在她的监督下橙不得不提高速度，当然这也恰巧随了丫头的愿。
出浴室的一瞬间，橙也不顾自己的头发还带着水，在用眼神征求姐姐的意见后便兴高采烈地朝楼下跑。
“唉……”自从搬来网吧之后，白沐雪也感觉到自己叹气的次数逐渐增多，多半都是对这让人不省心的妹妹。收拾好橙乱丢的衣物，白沐雪走出了浴室，听到旁边的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一只可爱的小脑袋缩回门后。
“我看到你了。”白沐雪不喜欢茵茵，但她更不喜欢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与其躲在门口偷偷摸摸的看，还不如正大光明地走出来看。
“好吧被发现了。”被发现的茵茵老实巴交地从房间走出来，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小声问道：“沐橙姐姐有和沐雪姐姐说过茵茵已经知道错了吗？”
“说了。”白沐雪点头。
“那沐雪姐姐还生茵茵的气吗？”
“……”白沐雪觉得刚刚就不应该搭理茵茵，还是在早知道有一堆问题蜂拥而至的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作答，或许她是有生茵茵的气，可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更多的是在气自己羞耻的想法。
“沐雪姐姐不说话就是还在生气。”茵茵可怜巴巴地说道。
“没有。”
“那沐雪姐姐就是不生气了？”
“不是。”
“那沐雪姐姐到底有没有生气啊？”茵茵被白沐雪这一是一否的答案给说懵了。
不要说茵茵，白沐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小女孩的问题太多了，问得她脑子乱糟糟的，重新组织好语言，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心想着直接走回房间，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心中博弈之后用低沉的语气讲道：“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挠……不要再动我的脚。”
“那沐雪姐姐我可以去你房间玩吗？”茵茵惊喜地问道。
“随便。”
白沐雪开门，茵茵紧随其后，几乎是贴着白沐雪一起进去的。用茵茵的理解来说，她答应的只是不动白沐雪的脚，可是又没说不能碰其他地方，所以一上床她就顺理成章地靠在了白沐雪的身上。
白沐雪是坐着的，被茵茵这么一靠整个人都向另一边倾斜，严重地阻碍到了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所以很不客气地说道：“走开，我要吹头发。”
“哦。”茵茵听话地翻滚到一旁，趴在那开心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两只小脚丫一上一下开心地拍打着床面，一直到白沐雪打开电吹风才发出感叹：“沐雪姐姐的头发好香啊。”
白沐雪不予理会，想着这样小女孩就能安静一点，谁知道茵茵一下就趴到了自己旁边，仰着小脑袋不厌其烦地盯着自己吹头发。
吹完头发，依照惯例接下来就是烘干自己的脚，可茵茵就在旁边，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抬脚，先不说动不动的问题，就冲小女孩刚刚盯着自己吹头发的劲，她就能想象到接下来是个什么场景。
如果放在之前，她才不会在意自己的脚是被如何观看，相反她会觉得这是一种荣誉，因为足够好看才会有人观赏。可经过傍晚一事，她的想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以至于一想到有人看自己的脚，就联想到自己那恬不知耻把足底供去给人玩弄羞耻的行为。
这对白沐雪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可是脚底的湿漉感让她异常不适，特别是在水渍冰凉后，一同挥发的还有她脚上的温度。时间拖得越久，白沐雪就越难受，最后没办法只好妥协。
在心中反复安慰自己茵茵只是个小女孩，白沐雪翘起了自己的脚，一边用手拍去脚上的水渍，一边用吹风机对准自己的脚底。
“沐雪姐姐的脚好漂亮啊。”茵茵又一次感叹道，视线已经被那亮晶晶的脚趾甲所吸引，“姐姐也是用水彩笔涂指甲了吗？茵茵班里有好多同学也这样子，不过被老师看到的话会被批评。”
“指甲油。”白沐雪出声更正。
“指甲油？指甲油是什么油？能吃吗？”茵茵好奇地问道。
“不能。”
“沐雪姐姐的指甲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指甲油！”茵茵趴在那仔细地看着白沐雪的脚趾，小脸蛋也凑的越来越近，过了一会恳求道：“沐雪姐姐我能摸摸指甲油吗？”
“不能。”白沐雪想都没想就拒绝，单是这样被人盯着她就觉得难为情了，更何况是动。
“那好吧，茵茵不动了。”
看着小女孩答应后老实地趴在那，白沐雪忽然感觉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就像下午，虽然嘴上说着不动，最后还是偷偷摸摸地跑去挠自己的脚心。仿佛只要没有解答出她心底的疑惑，谁也不知道这个好奇宝宝下一秒又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
“只能一下。”再三犹豫，白沐雪最终硬着头皮点头了。指甲不像脚底敏感，动起来可以说是毫无感觉，要是碰一下就能免去接下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样的冒险值得尝试，只是……
白沐雪蜷缩起自己的脚趾，虽然指甲没感觉，但终归还是属于脚上的一部分，自己同意了茵茵摸脚趾甲，不就等于变相同意让她摸自己的脚吗？想到这白沐雪又开始紧张起来。
“真的吗？”茵茵兴奋地伸出了手，在看到白沐雪的表情后又缩了回去，“还是不了吧，我怕沐雪姐姐一会又生气了。”
“快点。”白沐雪银牙一咬，她是铁了心要把茵茵这个安全隐患给排除。一鼓作气，顶着那颗羞耻心，她干脆翘起了自己圆润饱满的脚拇趾，示意着茵茵赶紧摸一下。
“那好吧，沐雪姐姐是同意的哦，一会不能生气。”
茵茵伸手了，白沐雪以为小女孩只是用手指在指甲上摸一下这么简单，却没想到茵茵居然捏住了自己的脚趾，食指在下挤着脚趾肚，拇指在上轻轻抚摸指甲。
“呣…”脚趾头被人拿捏，白沐雪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尽管一捏一摸毫无感觉，可羞耻的快意又莫名而发，无声无息地摧毁着她的坚持许久的矜持。
四十七
人在床中坐，女友楼上来。
经过几天的磨合，奕已经习惯了橙大大咧咧的进门方式。
进门，关门，锁门，饿虎扑食。
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奕反应不及，被柔软的身段砸得晕头转向，不禁回想第一次偷偷会面时丫头的娇羞模样，几次下来居然从被动变为主动。
托住橙的手臂，奕把自己的身子往上挪了挪，呼吸这才恢复通畅，刚把手放在丫头的头上，就皱起了眉头：“又没吹头发？”
“哎呀，吹头发要太久了。”橙舒服地趴在奕的怀里，任凭对方怎么扒拉自己的脑袋也无动于衷，对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自然能赖一会是一会。
“那也要吹干。”奕尝试起身去取电吹风，起到一半就被橙又压了回去。
“等下回去吹，姐姐才给我十分钟，吹完头发就没时间了。”橙叠起双手，下巴枕在手背上，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对向奕。
“什么玩意？什么你姐姐给你十分钟？”奕品出了其中意思，立马就变得不淡定了，睁大眼睛惶恐地问道：“你姐姐知道你跑下来了？”
“一直都知道，只是姐姐没有说罢了。”橙不以为然，尽管她最早的反应和奕一模一样，不过在看到奕表情后自然忍俊不禁。
“你姐姐居然跑下来没怼我？”奕满脸不可思议，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白沐雪对这种行为的憎恶，不然也不至于每天都着这偷腥的日子。
“都说了姐姐人很好的，不是那种不会变通的人，况且……”橙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况且？况且什么？”奕忍不住问道。
“姐姐好像知道tk的事了……”橙往上爬了爬，趴在奕的耳朵旁边小声说道。
“什么？？？”奕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恨不得是自己耳背听错了，又一次确认道：“你说的是你姐知道tk了？我们？”
“应该吧……”橙不是很确定地点头，她最初还觉得自己的演技能骗过姐姐，可之后越和姐姐对话就越是没有信心，总感觉自己的言行举止被看得透透的。
“她怎么知道的？我们又没有被发现过，而且就算有情侣打闹也很正常吧？不能够啊……谁能往那方面想？”奕的头越来越大，他发现白沐雪来了这么久，自己就没做过什么让她满意的事，反而是一次次给了她否决自己的机会。
“应该是茵茵在那里玩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就被姐姐记下了。我一开始也和姐姐说是打闹，可她不信。”
“然后呢？你姐姐什么态度？”奕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已经抱好了早死晚死都得死的心态，这样好歹还能有个提前准备。
“然后…然后我就和姐姐说是我喜欢，不知道姐姐信了没有……”橙害羞说道，一边说一边不时地观察奕的表情，小脸红扑扑的。
“就现在来看的话，你姐姐肯定知道了，那她生气没？”奕的心思全在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上，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女友早已面露羞涩，只是愁眉苦脸地思索着白沐雪今天奇怪的举动：“你姐什么时候知道的？难不成下午她来找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她点名叫我拿东西坐公交车就是为了警告我？难怪我老觉得在超市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不是啦。”橙安慰道，“姐姐没有生气，要是生气的话也不会让我下来了吧？”
“哎，谁知道你姐姐是不是在聚气？等到攒不下去的时候直接发个大把我给踢了。”奕苦笑着，如果是白沐雪的话，他一点也不奇怪对方会有这样的操作，破罐子破摔地继续问道：“那再然后呢？”
“然后姐姐就试了一下，就下来了。”橙故意省略掉细节，她是女孩子，就算面对男朋友也羞涩于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相告，想着就这样敷衍过去，却没想到还是被问了起来。
“试一下？试什么？”
“就…就……”橙忽然支支吾吾起来。
“就？”
“就挠了一下脚心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是不是真的？”奕越来越好奇了，他不是当事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橙断断续续说了几个片段他也拼凑不出什么故事。况且这件事情不一般，关系到白沐雪对自己的看法，他自然不能放过一点细节。
“就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被挠脚心好了吧！”橙面红耳赤，着急地呼之一出，随后从奕的身上翻下，趴在床上用揉成一团的被单揉成把自己的脸埋了起来。
“哦？”奕突然就笑了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像鸵鸟一样把自己藏起来的橙，“那你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不知道！”被单里传来橙含糊不清的声音。
“好啦好啦，被子都要被你弄湿了。”奕把橙湿漉漉的头发重新撩好，想把被单从橙的手中抽出，却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我不要！太羞了！”橙把被单抓得更紧了。
“其实你不用骗你姐，你要是真不喜欢的话实话实说就好了，再说了姜还是老的辣，万一再被你姐姐看出来又要说我站在女孩子后面了。”
听闻奕说的话，橙把被单露出一条小缝，好一会才发出声音：“我没有不喜欢……”
“哦？”奕的兴趣更浓了，他记得自己有和橙探讨过这类的话题，但这么直白的还是第一次，“这么说的话，小娘子就是喜欢被本官挠痒痒咯？”
“没有！就……就是不讨厌而已，而已！仅此而已！”橙又一次出声，激烈的语气一遍又一遍地强调。
“既然是这样的话，小娘子为何要用这怕痒小脚来诱惑我？”奕坐了起来，虽然离橙的脚还有些距离，但这不妨碍他将视线投向橙洁白的双脚上。对方似乎也有所感应，用一只脚的脚背遮住另一只脚的脚心，在下的脚脚趾头微微收缩，刚好夹住在上小脚的脚趾。
“哪有诱惑你，不要乱讲，明明就是你自己太变态，还冤枉我，以后不给你挠了！”
或许橙这一挡只是想护住其中一只怕痒的脚心，埋着脸的她殊不知这下意识的动作大大地勾起了男友的兴趣，就在她没有得到答复想偷瞄看看的时候，脚心传来的痒流吓得她一阵惊叫。
“啊！你干什么啊？唔……”
橙转头一看，发现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溜到了自己的脚旁边，正伸出一根手指头正在自己脚心上慢慢摩挲，每一动都会传来阵阵酥麻，那叠交的双脚也情不自禁地绷住，脚趾头努力地缠夹在一块，想借此分散自己对脚心的注意力。
“你……嘻嘻嘻这么轻…嘻嘻嘻……好痒啊嘻嘻嘻……每次只懂得唔……只懂得用这招嘻嘻嘻嘻嘻……”
“只懂得用这招？”奕本来只是想说戏弄一下丫头就好，谁知道被她的话激起了好胜心，他停下了手四处观望，把目标锁定在平时堆杂东西的电脑桌上，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你要干嘛？你拿什么东西了？”橙以为奕停下手会就此作罢，谁承想看到他下床拿了什么东西，返回的时候手上明晃晃地多了一根牙刷，这让橙神色紧张起来，缩起脚大叫起来：“不行！不可以用牙刷！而且……而且你还要刷牙啊！恶心死了……”
奕的心里在偷笑，面上却对这些话置之不理，回到床上的时候只是平静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意思无非就是让橙乖乖把脚伸出来。
“不行啊，这个看起来好痒，我太怕痒了……用这个会不会痒啊？我怕我会痒死的……”橙缩成一团，委屈地看着奕，想做最后的挣扎。
“那你不是说我只懂得用一招嘛，今天就给你看看别的咯。”奕坏笑起来，用手指拨弄着牙刷上的软毛，继续忽悠道：“只有硬毛的牙刷会痒，我这个是软毛的，挠顶多就和羽毛一样的感觉，再说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痒不痒？万一觉得舒服呢？”
“哪有挠脚心会觉得舒服的？”橙娇嗔着，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那晚脚底被舔舐的感觉，双颊烧得滚烫，抱着尝试一下的心态，将右脚搭在了奕的手上，又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羽毛挠脚心会不会痒？”
“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奕不偏不倚地将牙刷插进了橙小脚趾和无名趾的趾缝中，心想先试试效果，谁知道丫头右腿一抽，强行把脚缩了回去。
“呀！太痒了！”橙紧紧地蜷缩起脚趾，再用手把脚趾包住，不满地看向奕：“臭坏蛋又骗我，又扎又痒，谁受得了啊！”
“我这才放进去你就收走了？”奕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他也没用过牙刷，谁知道橙居然会痒成这样。想到之前丫头配合自己的模样，奕的心就蠢蠢欲动，又一次试探：“刚刚太快了，要不再试试？”
“不试！”
“真不试？”
“不试不试！大傻子才会试！”橙用被子把自己的脚盖好，刚刚的刺痒完完全全把她脑子放空，除大大的痒其余什么感觉也没有。
“就一下？”奕不死心地问道。
“一下也不行，哪有人会用牙刷的啊，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人痒死吗？”橙**地说。
“牙刷就痒死了？”见橙执意不肯，奕也不再为难，只是打趣地说道：“那日后小娘子要真被刷子刷脚心，岂不是一下就哭爹喊娘了？”
“才不会呢！不会给你刷的，更不会哭爹喊娘！”橙撅起嘴不服输地辩解道。
“你刚刚不也说以后不会给我挠了？那还不是把脚放过来？我可没逼你啊，该不会……你真的喜欢上了吧？”奕搂住橙的细腰，笑着用手指头偷偷捏住她腰侧的软肉。
“不喜欢！唔嘻嘻嘻……”橙一下就挺直了自己的腰。在她还能接受的范围内并不会反抗，只是一边扭动一边将重量倾在奕的身上，嘴上吱吱笑着，依然不忘顶道：“你以后再嘻嘻嘻……再挠我脚嘻嘻嘻嘻嘻……我学姐姐…嘻嘻……学姐姐凶你哈哈哈哈哈……哎哟嘻嘻嘻嘻嘻……要回去哈哈哈……回去了……不然姐姐嘻嘻嘻嘻嘻……又要下嘻嘻……下来了嘻嘻嘻嘻嘻……”
奕手上的动作不停，另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确实已经到了和白沐雪约定的时间，而且还超了不少。假设真的是白沐雪让橙下来的话，那要是没按时回去……
奕的脑中顿时浮现白沐雪冷峻的面容，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哪还会在意其他？
“那你赶紧回去，不然你姐又要有话题说我了。”奕很自觉地收起了手，只是在橙的额头上匆匆亲了一下就催促道。
“吼！就这么想我走的？”橙撅起了小嘴，摆着脸不悦地瞥着奕，她都还没呆够，就看奕迫不及待要把自己送走的模样，眼珠子灵巧地转了转，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脚重新露了出来，扭动着脚趾头坏笑地看着奕：“就算给你刷一下脚心也不要咯？”
“不要，你赶紧回去，一会你姐真下来削我了。”当恐惧大于**，奕自然也管不了这么多，尤其是还在这种被白沐雪发现秘密的情况下。
万一刚好下来就被抓个正着了呢？
“给你挠都不要了？就这一次哦，下次就不给你了。”奕越是着急，橙就越是得意忘形，小丫头自以为已经吃紧了奕的心态。更是大胆地用手掰开了自己的小脚趾，将痒肉直接暴露出来，用手在那摸了摸，一阵舒颤地感叹道：哎，想给你挠都不肯，真的不挠咯？”
“你……”奕气不打一处来，又怎么会不知道橙的坏心眼？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橙充满魅惑的动作，一咬牙重新操起了牙刷。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喂！你……”按照橙的剧本应该是看到男友连续吃瘪，紧接着自己洋洋得意地回去，可在奕又拿起牙刷的那一刻，她乱了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小脚趾已经被捏在手中，“我……我不玩了，我要回去了！”
“给你一个选择。”奕的手轻轻用力，橙的小脚趾就被拉了开来，“是用刷子刷一下，还是用刷子刷一下？还是用刷子刷一下？”
“能不能一下都不要？”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了，橙楚楚动人地望着奕，妄图想用这种方法能逃过男友的惩罚。
可惜……
......
“好啦好啦！就一下！哼，每次就懂得欺负我。”橙视死如归地放开了自己手，心想着反正也是一下，应该不会痒到哪去。
“那你自己把脚趾头捏好了。”奕说道，“要是中途放来了就不算。”
“哪有你这样的？我不要，这样拉羞死人了，和主动让你挠我有什么区别？”
“那是十分钟呢，还是十五……”
“我拉！我拉了啦！”迫于威胁，橙无可奈何地拉住自己的小脚趾，却看到男友又对着自己笑了起来。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你姐姐说你喜欢被挠痒痒的？”
“唔……”橙避开奕挑逗的视线，倔强地抿起自己的双唇，这种事情她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不说哦？”奕把牙刷塞进了橙的脚趾缝，“你不说的话我就这样放着了？”
“噫！我说！！我说啊！！”
虽然只是这样扎一下，但微弱的刺痒在橙的心中被无限放大，她浑身包括那只抓着脚趾的的手轻微颤着，趾缝间的距离也变得狭窄起来。可就算这样也抵挡不了毛刷自己扎在脚趾缝上的事实，那刺刺的感觉压在脚趾缝，导致橙的脑子又一次放空，只想快点结束这样的感觉，不管是做什么。
“我就让我姐姐挠了一下脚心！！噫！！快点快点！！我……我要忍不住了！”橙其余的的脚趾不受控制地向上扭起，手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语速更是比以往快上不少。
“挠你脚心然后呢？你说什么了？”奕不紧不慢地看着橙，他老早就想着好好治治丫头这无法无天的性子了，这下总算是抓到机会能好好整治一番。
“我……咿！！！我不敢说啊！！！我……我……我害羞！！！”
“不说？”奕用两根手指捏住牙刷的刷柄，稍稍拖动了一下，只见橙整个人宛如触电地震了一下，那抓住脚趾的手一下就松开，脚趾头紧紧地蜷缩在一起，连带着牙刷又在趾缝的嫩肉上压深几分。
“我说！！我说！！你快点挠！！我难受死了！！”在痒感的不断冲击下，橙早就把与奕的约定抛在脑后，双手抱住奕的脖子，支支吾吾地说了起来：“我说…说……呀！！我和姐姐说我喜欢！！我说……说喜欢被挠脚心！！！咿！！！说好舒服！！”
或许这样的言语对别人来说没什么，但奕的脑袋却被这只言片语炸开锅了，除了阵阵的嗡鸣，还有那在内心挤压许久的**，也在橙的一席话中不受控制地释放开来。
“你多说几遍。”
“我……我……咿！！哈哈哈哈！！我和姐姐说喜欢被哈哈哈哈哈……被挠哈哈哈……被挠脚心哈哈哈啊哈哈哈……咿！！呀！！！快点哈哈哈……痒死我了哈哈哈……羞死了呀哈哈哈哈哈……”
“还有呢？”奕的手慢慢拖动着牙刷，明明是橙被挠痒，可是他的气息却变得粗犷起来，仿佛有一只野兽在吞噬者他的理性。
“我不敢……不哈哈哈哈哈……说了啦哈哈哈哈哈……好……咿呀哈哈哈哈哈……好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哈哈哈……好羞呀哈哈哈哈哈……咿！！咿！！舒服！！舒服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痒……”当牙刷从脚趾缝抽离的时候，橙的身体也随之变得软绵，塌在奕的身上香汗淋漓，经过刚刚羞耻的对话，丫头的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含情脉脉地对上奕的眼神，下一秒就被吻住了双唇，好不容易稳定的气息又一次紊乱起来。
咚……咚……咚……
三声脆响，敲断了奕几近疯狂的索吻，理智也在片刻恢复如初，睁眼看去，只见得橙的脸上一片霞红，以及少女所带有的羞涩。
自己在干嘛？
奕用力攥了攥自己的拳头，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并能掌控，只是刚刚……
奕急忙擦去自己和橙嘴角上混合残留的唾液，又整理好橙乱糟糟湿漉漉的头发，在确定看不出端倪后才跑去开门。
门一开，一只小精灵就猫着腰钻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
“这就是奕哥哥的新房间啊？感觉比我的房间还要小。”茵茵四处张望着，在看到橙的时候才恍然说道：“沐雪姐姐叫茵茵下来找沐橙姐姐，说是时间到了，让沐雪姐姐赶紧回去。”
“知道啦，我一会就上去。”看到跑进来的是茵茵，橙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无力的她坐在床上，拉过茵茵亲密地抱住，“茵茵和姐姐好了吗？”
“算是吧。”茵茵点点头，过了一会先是哀愁又是兴奋地喊道：“沐雪姐姐还是不肯和茵茵讲话，不过茵茵会继续努力的，和沐雪姐姐的关系要像和沐橙姐姐的关系一样好！”
“那你得偷偷把你藏在床底下的零食和别人分享。”奕没有再关上门，开着门至少心里会有一丝光明磊落的安慰，要是白沐雪真下来也好解释，他捏住茵茵的脸蛋，笑着说道：“那你得把你藏在床底的零食拿来和人家分享，毕竟沐雪姐姐也是爱吃零食的人，万一你们喜欢吃的是一样的呢？”
“是这样吗？”茵茵好奇地看着橙，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够一溜烟地又跑出门，“那茵茵现在就去和沐雪姐姐吃零食，沐橙姐姐你也要赶紧回去哦，不然沐雪姐姐会觉得我偷懒没和你们说的。”
“呃……刚刚我……”茵茵走了，房间又剩下奕橙两人，奕摸摸着自己的的头，想着要如何向橙解释刚刚的事情。
“死鬼，你还说？”橙面露娇羞地嗔了一句。其实不要说奕，她的头脑也是一团乱麻，那一吻的后劲让她现在还感觉头晕目眩。
“真的要上去了，不然姐姐又要说我了。”橙尝试地站起来，稳住身形这才一步一步地朝门口走去，在快要出门的时候才敢偷偷哼道：“以后要是再让我说那些羞羞的话，我…我就用小鞭子抽你！”
“这……”奕站在原地，眼看橙匆匆逃走的模样哭笑不得，好像自己真的会把她吃了一样。手中还握着那刷过趾缝的牙刷，奕呆呆地看了一会，神使鬼差的居然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除了牙膏特有的透爽并无其他。
“反正也是洗过澡的吧？”
奕自言自语地走回桌旁，心安理得地将牙刷放回牙杯。
四十八
感受着清晨袭来的凉风，一如往常地来到学校，因为好好休息了两天，所以每周一的奕都显得格外精神。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五天将是平凡且充实的五天，白天平平淡淡上课，晚上轰轰烈烈偷情。当然，这只是奕心中的美好愿想，假设没有白沐雪从中刁难的话……
白沐雪……
一想到这个名字奕就一个头两个大。从橙的各方面表述综合，尽管白沐雪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坏，可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可以说奕根本摸不透这位姐姐大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除了对自己表现出的各种不满一眼可见……
一想到这，奕又不自觉地回想起橙昨晚和自己说的白沐雪已经知道tk的事情，这让他本就复杂的心情雪上加霜，要不是受到教室的限制，他早就扯着自己的头发一顿抓狂。
早读课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到八点，说是自由朗读，可班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却没个停，尤其是在班级门口有人经过的时候，非但没安静反而更加喧闹，受到羊群效应的影响，奕也顺着窗户朝外头望去。
这一望，他立马后悔趴在桌上睡觉装死……
要说林轩正的体格，在高度上可以说是一视同仁，可是那宽度……虎背熊腰再穿着一件背心，半身腱子肌都露在外面，走在走廊上想不显眼都难。要不是那特有的一中校裤的样式，指不定会被认为是外头哪个混混跑来**。
太骚包了！奕趴在桌子上想着。
本想着就这样不露脸地蒙混过关，可谁知道他在那趴得好好的就被前桌拿笔捅了几下。
“喂喂，外面有人找你。”前桌说道。
“看不到，我睡着了。”奕小声叨叨：“问起来你就说班里没我这个人，他找错班了。”
“可是班长刚刚已经和他说你在这了。”前桌幸灾乐祸地笑道，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我靠，就不怕人家是来找事的吗？一点团队精神也没有！”奕咬牙嘀咕一句，假装换睡姿的时候眯眼朝外边看去，看到林轩正在那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自己招手，配上那老狐狸的眼神，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奕随即起身，在班里的流言蜚语之下溜出门外。
“干嘛？”一出去，奕明知故问，态度要多差有多差，上次比赛又是宣战又是误伤的，让奕对眼前这个大块头提不起一点好感。
“你要去参加省赛。”见奕开门见山，林轩正也不含糊，眼神灼灼地盯着奕，他就是为此事而来。
“不去，我早就退休了，有事情你找新社长商量去。”奕果断否决，心想着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便顺理成章地又把锅推向了平平。
“这次比赛又不只是面向社团，是整个学校，不是社团也可以参加。”林轩正不傻，他看得出奕对自己的成见，包括因为上次比赛和女人的问题，两个人一直看不对眼。只是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他也不会拉下脸来这。
“那我也不去，你不就是上次觉得输给我了没面子，想找个场子再要回来？你以为我是傻？你画个圈我就要往里跳？”奕没好气地说道，话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没必要再和林轩正胡搅蛮缠下去，转身就要回班。
“你有没有看赛制？”林轩正在后面问道，语气中的疑惑仿佛真的在看活生生的一大傻子。
“没有，赛都不比看什么赛制？”奕不知道林轩正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当时他太过震惊于标题，所以后面的内容翻都没翻一下就还给了平平。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是情敌，反正在奕的心中已经定性了，只要是林轩正找自己干的事，准没好事。
“这次比赛是双人赛，我要有一个人组队。”林轩正耐着性子说道。
奕愣了愣，随后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说道：“那你随便找一个不就好了？这么多学校指不定哪就藏着个卧龙凤雏，找我干嘛？我要谈恋爱，很忙没空。”
“你！”林轩正指着奕，有气却无处可撒。明明讲的是比赛，却被拿来秀恩爱，他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摆在面前的事实让林轩正不得不艰难开口：“至少你赢过我。”
“那只是运气好，况且你打伤过橙，就冲这点你还是另寻高就吧。”话音刚落，奕便沉着脸回到了班里。
坐回座位，奕这次是真一脑门直接趴上了桌，心想着反正林轩正一外编人员也不能进班揪人，不如就这样耗着，都是高中生他就不信林轩正能不上课。
想着想着，一股睡意就涌了上来，一不做二不休奕干脆就放心睡了起来。
尽管处于睡梦的状态，奕还是清晰地能感觉到班里的骚动，这就是桌上睡觉和床上睡觉的本质区别。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再次睁眼实际上也就过了十来分钟，连早自习都还没下课。
没睡好加上没睡够，唯一让奕觉得欣慰的就是睁眼的时候没再看到林轩正，这省了他不少麻烦。既然人都已经走了，奕自然觉得是自己强硬的态度让人家知难而退。
只要把锅甩了，剩下的事都不是事，还不用一个上午，奕就把这琐碎的小插曲抛在脑后。
……………………
硬要说的话，橙就是小懒猪的化身，包括她自己也这么觉得，只要能睡到自然醒她坚决不提前起床，只不过这种懒散的生活在随着自己姐姐的到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知道是几点，只知道天还没全亮，橙就感觉到身旁姐姐的动静。如果只是起床的话还好说，可没过一会，轻轻的推搡便如约而至，每天都是如此。
“沐橙，快八点了，要起床了。”白沐雪眨了眨朦胧的双眼，扶着妹妹的肩膀轻声说道。
“好我就起来了，姐姐你先去刷牙吧，我一会就来。”橙翻了个身，口齿不清地咿呀了几句，紧接着又悄无声息地睡了过去。
这样的搪塞几天来天天都在上演，白沐雪看起来也是习惯了橙赖床的模样，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把手伸向了妹妹的腰肢。
“你再不起来的话我就挠你了。”
“等一下！”白沐雪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橙的眼睛骤然睁开。她知道姐姐可不是说着吓唬自己的，在最开始的几天，可怜的丫头每天都是在一阵巨痒中惊醒。
不仅是惊醒，一定是在自己彻底精神之后痒感才会消失，所以橙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有气无力地喃喃着：“姐姐我已经起来了。”
说着说着，橙的两只眼睛又如同打架般地慢慢合上，整个人杵在那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往后倾倒的可能。
她真的太困了……
果不其然，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不到五秒，橙又躺了回去，期间还不忘把被单揉成一团盖在自己的肚子上，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姐姐又突然袭击自己怕痒的腰。
如果说白沐雪以前只懂得用挠腰来威胁橙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对挠痒又有了新的一层概念——就是知道自己妹妹的脚底也是一样怕痒，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用指甲朝妹妹的脚心抓去。
经过了一晚上的晾晒，第二天的皮肤必然是干燥的，尤其是脚底，在无形之中大大增加了敏感度。当指甲和脚心接触的一刹那，巨大的痒感直冲橙的脑海，把那股子睡意冲得干干净净。
“啊！姐姐你干嘛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哈！！起来了！哈哈哈哈哈痒死我了！！不要哈哈哈哈哈……我听话哈哈哈哈哈……起来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橙想把自己的脚缩回来，无奈整只左脚都被白沐雪抓在手中，除了大拇指外，其余八个手指的指甲齐齐掐在自己的脚心上，这让丫头怎么受得了？在床上又弹又滚的，求饶之词不断从口中发出。
她不是没在早上被挠过脚心，每次奕催自己起床的时候也会使这招，只是奕的手法相比姐姐要更加的温柔，与其说是搔痒不如说是在挑逗，就算再痒也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挠痒的人不同。
白沐雪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橙能够早点起床，加上没有挠脚心的经验，手上的分寸拿捏不准，等放开橙的脚丫时，通红的脚心上赫然多出了八个泛白的指甲印，这让白沐雪很是自责。
“会疼吗？”白沐雪用拇指轻按着那几个指甲印，心疼地问道。
“不疼，就是姐姐每次都用指甲，痒死我了。”这一笑，笑得橙睡意全无，人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姐姐按压自己的脚底，一时间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还痒死你了？你不是喜欢吗？”白沐雪一边摁，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妹妹：“还是说人不对？”
“哪有？就是喜欢，才没有分人呢。”橙嘟起嘴小声说道。
“你就是嘴硬。”白沐雪放开了橙的脚，她起床第一件事不是先换衣裳，而是在翻找后取出了一双长袜，坐在床上慢慢穿了起来。
“姐姐这么热的天你还要穿长袜吗？”对于白沐雪的行为橙满是不解0，看到姐姐手上那厚厚的袜子，橙就觉得自己的脚上闷得慌，随即趁白沐雪不注意扯掉了那已经套好的一只袜子，“姐姐你要是没袜子的话就穿我的吧，穿这个真的太闷了。”
“你……”好不容易穿好的袜子忽然被脱掉，纤纤玉足重新暴露，这样的不适感让白沐雪的脚趾紧张地抓在了一起，像是害羞的少女一个接着一个藏住了自己通红的脸。
“这就是你的袜子，快给我。”迅速穿好另一只袜子，白沐雪抬手就去抢袜子。
“哎呀，这样真的太热啦，姐姐你一会出去肯定受不了。”橙把袜子丢到一旁，紧接着又扑上去想要扯掉姐姐另一只袜子。在丫头的理解里，夏天穿这么长的袜子就是活受罪，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非要穿。
“不要，我……”白沐雪想要阻止，可惜为时已晚，袜尖已经被橙捏住，在那样的拉扯下，自己的脚宛如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裸露出来，两只光脚不知所措地蜷缩着脚趾，“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脚……”
因为是**，所以白沐雪才没有顾虑，可话一说完，油然而生的羞耻感让白沐雪感觉被褪去的不仅是袜子，还有自己的衣裳，正一览无余地展露在妹妹的面前……
“嗯？为什么不想？姐姐前几天不是还穿拖鞋的吗？再说了姐姐的脚这么好看，难不成怕别人嫌丑吗？”橙笑嘻嘻地把袜子扔到一块，神经大条的丫头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沐雪脸上的难堪，翻找了一顿之后拿出船袜递给姐姐，“姐姐以前不是都穿船袜的吗？就是不知道我这个会不会小了点。”
想要说的话被白沐雪硬生生咽回肚子，毕竟她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同妹妹讲述这个自己也理解不了的问题，看着橙递来的袜子，犹豫之后还是接了过来。
“那就这个吧。”
白沐雪硬着头皮穿好袜子，确实如橙说的有点紧绷，脚趾的轮廓清晰可见，可就算这样，对白沐雪来说也比没穿来的好，好歹是把自己的脚藏住了。
等两**都准备完毕，时间转眼已经过了九点。
坐在附近的一家小粥店，白沐雪捏起调羹搅拌着碗里的菜粥，一边搅一边问道：“知道为什么天天这么早叫你起来吗？”
“当然知道啊，姐姐不是一直说早饭要吃吗？”橙喝着粥，心里却在小声嘀咕。
姐姐每天起来都要梳妆打扮，可自己是高中生又不用，明明妆扮好了再把自己喊醒也不迟，偏偏就要一起起床，搞到最后她在等的时候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他平时都不叫你吃饭的？”白沐雪横眉一挑继续问道。
“不是啊，奕也天天叫我吃饭，只不过上学的时候太早了，叫不动就提前把早餐放好，等我醒过来就会吃。”一讲到这，橙的心里就美滋滋的，脸上笑容洋溢。
“那你吃了吗？还是说中午才吃的？”白沐雪是了解妹妹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美好回忆。
“这个嘛……”橙尴尬地把视线瞟到一旁，装聋作哑地大口喝粥，还不忘提醒道：“姐姐你也赶紧喝，不然就冰掉了。”
“你这丫头。”白沐雪无奈地看着妹妹，舀起子勺子的粥，轻轻吸了一口，“一会你和我去学校看看吧。”
“哈？为什么？”
“我回母校看看，不可以吗？”白沐雪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橙，“我看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你那个小男朋友，连你姐姐叫什么都忘了吧？”
“谁说的？”橙大口喝粥，喝完笑着说道：“姐姐那么好，我才不要忘记呢。不就是去学校吗，姐姐想去哪我就陪着去哪。”
…………
当再次跨过一中大门的时候，白沐雪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明明还是一样的环境，一样的设施，可在这熟悉的环境中却透着股陌生。
因为是上课时间，所以园内一个学生也没有，偶有趴在荫蔽中的夏蝉发出声声嗡鸣，这也改变不了偌大校园的幽静。
当然，没人对白沐雪来说是最方便的，她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作为学姐故地重游最烦的就是惹人围观。尤其是两**同框出现，她至今也忘不了自己曾今和妹妹在学校共同出现时那些豺狼虎豹的眼神。
太恶心。
“走吧。”只是简单地兜转一圈，白沐雪转身就拉着妹妹往校门口走，她还记得学校的上课时间，眼瞅着就要下课，再不走肯定又要被当成动物围观。
可一转身没走几步，白沐雪的眼神就凛了起来，不由得将橙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就在不远处，一道清瘦的身影正徐徐朝她们走来，脸上还挂着儒雅的微笑。
“沐雪学姐好久不见，是和沐橙一起来看学校吗？”
“我记得你，我妹妹也经常和我说你。”白沐雪看着蒋恩泽，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对上这样人畜无害的面庞难免都会动容，可这并不代表她就会。
“哦？我倒是好奇沐橙都说了些什么？”蒋恩泽把脸朝向了橙，如沐春风地问道。
“也没什么。”白沐雪先是摇摇头，随后拉着妹妹从蒋恩泽身边擦过，蓦然回首，美若星辰的双眸中卷起天寒地冻的冰雪，“就觉得你不适合做男人。”
一句话就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要害。
可奇怪的是面对那样不留情面的话，蒋恩泽依然处事不惊，带着那淡淡笑容站在原地。
目送白沐雪和橙走远，他这才缓缓摘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折叠整齐的巾帕擦拭着。只不是那平静的双眼，在注视两人的背影下变得诡异无比。
……………………
放学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秉承着这一句至理名言，让奕无论何时何地都能风雨无阻地背着包准时溜出教室。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不得不承认白沐雪的存在严重地打击了他回家的积极性，毕竟以前回去了能和橙玩，现在回去了只能和自己玩，所以回去的早不早、快不快也在这种情况下变得毫无意义。
收拾好书包，班里的人就已经少了一半，刚出班级，奕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门外，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通过辨认校服，奕骂娘的心都有了……
不是他自作多情，而是对方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先是林轩正，被自己打发后现在又来一个，分明就是仗着人多玩人海战术。
“你就是羽社的社长吧？我是一……”蒋恩泽刚伸出手准备以示友好，就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旁吹过，紧接着面前的人就没了影，那只手也这么僵在空中。
“我不是，我是废物。”奕一边跑一边喊道。
“我是一中的学生会长。”眼看着人越跑越远，蒋恩泽也不得不开口喊道。讲真，这根本就不是他预想中的情况，可以说奕的反应和他的计算完全是背驰而行。
“关我屁事？”
“我认识沐橙。”
“啥？”蒋恩泽虚无缥缈的声音钻进了奕的耳中，让奔跑的少年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折返的同时也开始认真打量对方。
眼镜，瘦弱，脸白……书呆子？
这是奕对蒋恩泽的第一印象。
毕竟上午来的是林轩正那样的莽夫，那武的不行奕自然而然会有种对方派个文秀才来和自己讲道理的错觉。
“我是一中学生会的会长，我叫蒋恩泽。”看到奕又回来了，蒋恩泽这才笑笑地重新自我介绍。
“我叫陈皓。”奕也介绍道，“所以呢？你过来就是想和我说你认识橙？”
“你管沐橙叫橙吗？这倒是个新鲜的叫法，以后可以试试。”蒋恩泽扶了扶镜框，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新不新鲜我不知道，反正不是你能叫的。”奕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蒋恩泽，早在对方脱口而出女友名字的时候他就发现不对劲。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喊名字会喊的这么亲昵。
一种是关系足够亲密的人。
另一种是压根没什么关系，想通过这种叫法拉进关系的人。
奕是相信橙的，所以蒋恩泽明显不属于前者。只是女友的名字被人这样一前一后叫着，身为男人要是连这点占有欲都不存在那就太悲哀了。
“你要是过来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我没空。”奕摆了摆手，“我还要回去谈恋爱。”
“你不用特意和我强调这个，我不会在意。”蒋恩泽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来其实是想邀请你参加海峡两岸羽毛球省赛的，上午轩正也来找过你，应该有说明吧？”
“没说明，不会去，告辞。”奕不客气地转身就走。
“我要是说沐橙会作为后勤一起参加呢？”蒋恩泽不慌不忙地说道：“如果沐橙会去的话，你还是坚持不去吗？”
“你别想了，她不会去的。”
“她会的。”看着奕消失的背影，蒋恩泽脸上的笑容越发浓烈。
四十九
每天傍晚的时候，就是白沐雪一个人的时候。原因很简单，橙负责去接茵茵放学，而她又不喜欢那个黏人的小女孩，所以自然不会跟着妹妹去做这个没意义的事情。
不接人就自己呆在房间，玩手机也好看书也好，几天下来白沐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包括习惯了这间屋子的主人对自己的冷眼相待。
只要没有人叨扰她，她自己就是一个世界，她能杜绝一切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甚至是有关的东西她也能毫不在意。在别人看来这样的女人无情无义，像毒蛇一样不敢让人接近，可白沐雪认为这是身为女孩子对自己的负责和保护。
只是……
这种始终维系在心中的信念看似坚不可摧，却在一条短信提醒后被打得灰飞烟灭……
明媚的双眸刹那间裹上一层灰蒙蒙的阴霾，死死盯着手机里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简单英文组成的句子映入白沐雪的眼帘，在那深邃又沉稳的视线，一丝犹豫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恢复如初的冰冷。
看似随意地上传一个定位，却消耗了白沐雪的巨大勇气，在这纠结混合着迷茫的过程中，她没发现自己的双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不由自主地微微打颤，浑身力气也都在按下发送键后被一抽而空。
尽管这样，她还是倔强地站了起来，迈开犹如千斤重的双腿，缓缓朝着屋外走去。
…………………………
只有在每月大检查的时候网吧才是最正常的，虽然少了大批的网瘾少年的光顾，但每天人来人往的也足够支撑起营业，最重要相比天天菜市场一样门庭若市的氛围，这样的安静让皓省心不少。
只要足够闲还有钱赚，皓的心情就是好的。悠哉悠哉地在吧台玩手机，听到有人经过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察看，而后立马黑着脸把头低下。
有科学表明，人的情绪在每天下午四点过后是最丰富的，所以皓把对白沐雪看一眼都会减少寿命的厌恶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经过了昨天的冷战，两个人的关系从零进一步升级到负，皓之所以还在忍让，全权是看在奕和橙的面子上。暂不说奕和自己的关系，就冲橙对平时自己妹妹无微不至的关照，不看僧面看佛面，纵然有再大的气他也必须得忍让三分。
皓不搭理白沐雪，白沐雪也不屑于皓，若不是有事要办她也不至于亲自跑到楼下。笔直从柜台前走过，白沐雪找了一处人少偏僻又正对大门的沙发静坐，注视手机时间的同时，时不时也在对着门外眺望。
“……”
第一次抬头，白沐雪在。
第二次抬头，白沐雪在。
第三次抬头，白沐雪还在……
皓的脖子都压酸了，白沐雪仍然纹丝不动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但经验告诉他，事出反常必有妖。白沐雪从来不会下一楼，从第一次见面时的眼神皓就确认无疑，排除每天必要的经过，这位大小姐每天基本上都是呆在房间。
靠……皓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明明约法三章说好了不能在自己面前乱逛，他怀疑白沐雪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故意下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再者说了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为什么白沐雪以来自己就要夹着尾巴做人？
一想到这皓就越想越气，在自己的地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憋屈？正当他抬头起身准备把白沐雪轰开，视线就被进门的褐发碧眼的外国人吸引过去。
皓不是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但他是第一次觉得好看这个词能用在男人身上，且不说外国人特有的瞳色和肤色，单单是五官拼凑在一起足以用俊朗来形容，再加上挺拔的身姿和让人足够羡慕的身高，简直是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这是妖孽，男人中的造孽。
皓在心中恨恨地想到。
不过说来也奇怪，皓不是没见过老外，在网吧生活了快二十年，却从未听过会有老外来上网，首先语言就是个大问题，其次就算汉语过关也不见得能拿出身份证。
抱着这样的疑惑，一直到白沐雪朝老外走去，皓这才能猜到个大概。
“噢小雪，原来你在这里。”看到白沐雪，外国小年轻柔声笑着，脸颊露出两个帅气的小酒窝。
他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在这英俊的笑容下，白沐雪晃了神，目光呆滞的她停顿在原地，那隐藏于心中的不安都在这相互一面下变得麻木不堪……
白沐雪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一呼一吸的瞬间对她来说有世纪之久。
不知过了多久，白沐雪才从这种感觉恢复过来，收拾好心情，眼中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时刻准备划开这阳光之下隐藏的虚伪的面具。
“我说过了，以后不要再这样子叫我。”白沐雪冷冷地看着对方，在意识到陈皓还在身后看着的时候，改为一口流利的英语说道：“出去说吧。”
“为什么？小雪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和莎碧真的没什么，是你误会了。”见白沐雪用英语，老外收起笑脸跟着用英语解释，那担忧又着急的表情，说着说着伸手就要去扶白沐雪的臂膀，“我莱利加•菲乌对天发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小雪你相信我。”
“你拿什么发誓？”白沐雪毫不留情地甩开莱利加的手，她本想着平静地结束这场对话，谁知愤怒依旧冲昏了她的头脑，一向冰冷的少女眼角竟然噙着泪水，咬牙切齿地沉声：“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全都看到了。”
“不，不是你看的那样的小雪，那天是莎碧说身体不舒服，让我送她回去，如果早知道会让你误会，我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为了自证清白，莱利加满是真诚地注视着白沐雪的眼眸，那湛蓝的眼珠清澈明亮，像是蔚蓝的天空那样透明，不含有一点杂质。
“绝不会送她回去？还是绝不会在接吻的时候被我看见？”白沐雪也直视莱利加的眼睛，两两注视之下，冰冷坚定的目光终究还是让虚伪者出现逃避。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还是你又准备在心里编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白沐雪冷笑，笑得凄凉，倘若自己的男友有自己一半坚定，她的心也不至于碎成烂渣。
“就到此为止吧，都结束了。”白沐雪知道再这么交谈下去自己会率先崩溃，于是转身就要离开。
“不不不，小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是莎碧硬要凑上来的，我是爱你的啊小雪。”莱利加抓住白沐雪的手，不顾对方的挣扎强行拉进自己的怀中，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抚心碎的女孩，“小雪，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完，我现在就和莎碧断开联系，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和她出去。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说的都是气话对不对？”
“你放开！”白沐雪强硬地推开莱利加，却被再一次抱住，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用力，无论她怎么推搡都没办法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喂。”
就在白沐雪心灰意冷的时候，一直在后边看热闹的皓发话了：“要吵架出去吵，别在这影响我生意。”
这句话是对莱利加说的，也是对白沐雪说的。
从白沐雪切换成英文后，皓就感觉有两只乌鸦在自己面前叽里呱啦吵吵死，他看得出来两个人的不愉快，但一点也不关心两个人争吵的内容，更不关心白沐雪的状态是好是坏，他只在乎自己的生意有没有受到影响
英雄救美？不存在的。他并不会因为一个女孩的遭遇有多可怜而心生同情，尤其是白沐雪，他巴不得这个自大的女人马上就被带走。
“你……”看到皓的态度，白沐雪被气得说不出话，她以为这个男的出声是为了帮自己解围，谁知道他居然落井下石？
“你是谁？”莱利加暂时松开了白沐雪，只不过一只手依然紧紧扣在她的手腕，要看着这个打断自己男人，他也是毫不客气地用中文质问道。
“网管。”
“一条看门狗而已，做好你自己事情。”莱利加不屑地嘲笑，投向皓的眼神充满的鄙视。
对莱利加来说，网吧不过是是一个肮脏的地方，如同大街上的下水道，是一群害虫聚集的地方，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莱利加你闭嘴！”白沐雪趁着说话的空隙甩开莱利加的手，拉开距离后怒视着对方。
以她和皓的关系属实没必要这样，但这不代表她会容许莱利加随便侮辱一个人的人格，不管是谁都不行。
“小雪，他在帮他？”莱利加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沐雪，就算他们现在的关系僵如铁石，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女朋友会为了一个肮脏的人公然和自己唱反调。
因为他知道她和自己所厌恶的都是一样。
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莱利加环视一圈网吧，一手拍开旁边桌上的显示器，把带着怜悯和嫌弃的视线放在皓的身上：“你看看他？不是看门狗是什么？是老鼠吗？你以前也说过的吧？只有社会的败类才会待在这种充满恶臭的地方。”
嗡！
老外刺耳的声音让皓矗在原地，就像是一座沉默的石雕经过的百年沉寂，那些围绕在他的周围的气息安静得可怕，他缓缓地向前走着，每一步都寂静无声，淡漠的眼神不断在白沐雪和莱利加之间扫视着。
正如莱利加所说，都是一个样……
皓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眼神，他是人，他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尊是一个有用的东西，但这并不代表他能让别人随意践踏他的家园，尤其是这些根本不认识的人。
“你做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难道你要打我吗？这就是你们这些人解决问题的方法？”莱利加被皓的眼神盯得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就算真的动起手来，他也不怕一个身形比自己矮小的男人。
“你觉得？”皓穿过白沐雪走到莱利加的面前，微微起头来注视着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快一个头的外国男人，没有丝毫征兆地一个膝拱顶在了莱利加的要害。
打架不是拳击比赛，没有规则和正义，比的就是谁更狠、更奸诈。
这是皓从小打到大得出来的经验。
“f**k！！”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蛋壳的破碎，只见莱利加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裆部，淫秽的单词不断从嘴里蹦出，全都是皓听得懂的意思。
“卑鄙的人！你该死！”莱利加已经顾不上什么形象了，英俊的脸庞因为太过痛苦而变得扭曲，如果不是偷袭，他有把握让这样的结局反转。
“走不走？”皓蹲在地上，俯视着莱利加突然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就连白沐雪看了也不寒而栗。
“你给我记着。”莱利加扶着凳子踉踉跄跄地爬起来，不仅仅是对皓，出门时看向白沐雪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他早就注意到了白沐雪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模样，这让他感觉颜面无存。
该走的人走了，大厅里只剩下两个人。
白沐雪的心情复杂，她之所以回家就是为了逃避和欺骗自己，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男友背叛的事实，可当真相真的被自己揭开后，一切感觉又是如此平静……
“有卖酒吗？”白沐雪怅然地问道。
“没有。”皓扶着膝盖站起来，将凌乱的电脑桌重新收拾好。
“那是什么？”白沐雪指了指柜台旁边的冰箱，里面全都是花花绿绿的啤酒瓶子。
“饮料。”皓跟着看了一眼，随意答道。
“卖我。”
“不卖。”
“一瓶一百。”白沐雪眼神灼灼地盯着皓。
“不卖有钱人。”说完皓回到了吧台，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玩着手机，玩着玩着像是又想起什么，看着白沐雪淡淡说道：“这就是我的本事。”
“无聊。”含沙射影的话白沐雪听的多了去了，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大老爷们会因为一句话斤斤计较。她也这才讲起来刚刚皓落井下石的一番话，空落落的心因为对眼前男人的不满而瞬间填满。
橙是在接茵茵回来的路上接到姐姐打的电话，内容很简单，意思就是在外面办事没办法一起吃晚饭，也没有说去哪什么时候回来。虽然不明所以，但挂断电话的橙小脸明显透露着欣喜之色。
姐姐不在，这就表示自己晚上可以和奕一起共进晚餐，还能在姐姐回来之前有更多的时间偷偷幽会，最最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恋爱谈到一半的时候姐姐会突然杀到。
迫不及待地带茵茵回家，回到网吧的时候奕还没回来，所以掐准时间的丫头便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奕的房间，准备给自己男朋友一个大惊喜。
果不其然，等了不到三分钟，橙就听到了门把锁开动的声音，正准备跳出来吓吓对方，就看到茵茵也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进来的时候还不忘小声喊道：“沐橙姐姐你在这里吗？”
“嘘！”躲在床铺侧边的橙露出脑袋，朝茵茵比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随后又招了招手，示意小丫头到自己这边来。
“沐橙姐姐是在和奕哥哥玩捉迷藏吗？”茵茵快速跑到橙的旁边，两个女孩一起猫在那里，从正门看过去还真不知道房间里边藏了两人。
“我啊，准备给你奕哥哥一个惊喜。”橙笑嘻嘻地说了一声，说完就把头调向床尾，脑袋时不时地探出去观察情况。
五分钟过去了。
橙依然乐此不疲地趴在那，一想到男友开门后见到自己的惊喜表情，丫头就忍不住傻乎乎地偷笑。茵茵就不一样了，小孩子玩心重，最耐不住的就是性子，只是呆了五分钟就坐不住了，探头探脑地想找东西来打发时间，可这又不是自己的闺房，别说是玩的，连生活用具都少的可怜。
无聊之下，茵茵终于还是把目标对准了橙的脚，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在小丫头的理解中经常看到奕和橙这么打闹，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把挠痒当成了一种游戏。
因为夏天，加上白天都在家的缘故，所以为了方便橙不会穿鞋袜，基本上都是穿着夹拖出入，此时跪趴在那里的她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门口，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茵茵正在稍稍把手伸向自己的脚心。
小手刚一触碰到橙的脚心，茵茵就看到橙浑身哆嗦了一下，敏感的脚丫略微收缩了一下，接着就是不解地回头望向自己。
“乖，茵茵先别动，等晚上姐姐再陪你玩。”橙误以为是茵茵调皮的恶作剧，安慰一番后便重新观察门口，也没有要把脚底收好的想法。
在她看来茵茵就是个小孩子，所以无需防备。
哪成想自己刚一回头，茵茵就扯开了辫子上的皮筋，揪住一撮散落的头发，趴在地上面朝着橙的脚心，用头发在敏感的肌肤上轻轻撩搔。
“唔……茵茵你在干嘛？”脚底传来的感觉虽不至痒，但那轻柔酥麻的感觉还是让橙颤了几颤，不由地把脚同痒源拉开距离，再次回头，看到茵茵就这么贴在自己的脚旁边，丫头懵了。
“沐橙姐姐不喜欢这样子被挠痒吗？”茵茵收好自己的小辫子，若有所思地说道：“上次茵茵用头发挠沐雪姐姐脚心的时候沐雪姐姐都是把脚主动伸过来的，沐橙姐姐就不会这样子，是因为沐橙姐姐觉得不舒服吗？”
“什么哦？”橙面对茵茵坐好，摸着小丫头的头耐心的解释道：“因为会痒啊，所以才会这样子的，再说了我们不是准备吓你奕哥哥吗？不好好准备的话会被发现的。”
“那沐橙姐姐也和沐雪姐姐一样不让茵茵动脚底吗？”听了橙的话，茵茵委屈地低下了脑袋。
看到茵茵的小表情，橙的心一下就被萌化了，捏了捏茵茵的脸蛋笑道：“这个……也不是啦，姐姐不会不让你动的，只是你这样子突然挠一下太痒了。我们先等奕回来，等吓到他了姐姐就陪你玩好不好？”
话一说完，还没等茵茵回应，房间的门就被打开，橙连忙压着茵茵的脑袋俯下身子，从床底露出的小缝看去，通过鞋子的样式确认是奕回来了。
“surprise！”
心中倒数三个数，橙高举双手，带着茵茵兴奋地从地上跳起，本来以为会看到奕受到惊吓时的搞笑表情，却看到男友正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
“你也在？我还以为就茵茵一个呢。”奕说道。
“什么叫我也在？你看到我就不惊喜吗？”橙好奇地问道。
“惊喜。”奕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但手指却指向了门口地板的小鞋子，哭笑不得地说道：“你好歹也让茵茵把鞋子藏好啊。”
橙低头望去这才发现茵茵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鞋子，光着小脚丫和自己站在一起。
“爸爸教我进别人家里的时候都要脱鞋子，所以……”茵茵注意到了橙的目光，腆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哎，我还以为能吓唬吓唬你呢。”计划失败了，橙扫兴地叹了声气，刚坐上床就看到茵茵满是期待地盯着自己。
“沐橙姐姐现在可以陪茵茵玩了吗？”
“呃……这个嘛……”橙哪知道茵茵突然说这个，脚趾头紧张地缩了缩，同时尴尬地扭头看了一眼奕，附在茵茵的耳朵旁边小声说道：“那去你房间再来吧。”
“为什么？”茵茵不理解橙的意思，声音还是那么地大声好奇：“那沐橙姐姐不要奕哥哥一起玩吗？”
“玩？玩什么？”奕把书包放好后问道。
“没什么，就女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橙连忙解释道。
“可是沐橙姐姐刚刚不是说等吓到奕哥哥以后就陪茵茵玩挠脚心吗？”天真的小女孩又一次说道。
“哎呀，不是。”橙连忙捂住茵茵的小嘴，看着奕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就……就是茵茵想玩我才说陪她玩一下，没别的什么……”
“我有说什么吗？”奕笑了起来，看着丫头紧张的模样着实有趣，用手指着自己笑道。
“唔……反正……反正就没什么！”橙涨红了脸，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那沐橙姐姐还陪茵茵玩吗？”茵茵扭动着小脑袋，把嘴巴从橙的手中解放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的小丫头以为游戏又要泡汤了，楚楚可怜的小眼睛偷偷瞄着橙。
橙最怕的就是看到茵茵这样的表情，每看一次就心软一次，恨不得答应小丫头的所有要求。心想着反正都是自己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躺在床上，把脚伸向茵茵，怯弱地吱声道：“那你快一点，姐姐很怕痒的……”
“我也能来吗？”站在一旁的奕跃跃欲试。
“你不行！”橙立马拒绝，她之所以会答应茵茵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小丫头天真，说是挠脚心就只是挠脚心，就算有感觉也顶多就是痒。倘若真是让男友加入进来，指不定又会用什么花样欺负自己，让茵茵看去了多难为情？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过于无情，重新组织好语言，踌躇了一会，待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脸梢才吞吐说道：“哼，反正你就是不行，要……要也要等晚上…再…嗤…嘻嘻嘻……”
自打挠过白沐雪的脚底后，单纯的茵茵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用手挠痒痒会被骂，用头发的话就不会。
尽管橙和白沐雪不一样，以前茵茵也挠过橙的痒痒，但小丫头还是选择了一种她觉得最保险的方式。在橙还在说话的时候就趴在那，扯着自制的小辫子，用发梢轻轻扫上了橙的脚心。
两次都被突然袭击，橙一下子反应不及，只觉得有几只小蚂蚁爬上了自己的脚底，用那细弱的触须在脚底上的痒肉上慢慢爬拭，痒是没有多痒，但是麻麻的感觉让她的身子骨一下就酥了起来，当即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脚。
“沐橙姐姐怎么老是把脚缩回去？这样就挠不到啦！”茵茵的力气不够大，再加上一只手抓着头发，可以说剩下的小手可有可无，根本没办法抓住橙的脚，只得向场外的无关人员求助：“奕哥哥能帮我抓住沐橙姐姐的脚吗？”
“不行！”橙打呼道。
“可以是可以。”奕无视了橙瞟来的警告，抓住丫头的脚踝把腿伸直，再把双脚并拢在一块，“但是你总要说挠多久吧？你橙姐姐还没吃饭，一会还得和你沐雪姐姐一块出去吃饭呢。”
“那……一个小时？”茵茵想了想说道。
“不行啊，一个小时太久了，我……我受不了的。”听到茵茵说的话，橙吓的连忙支起身子，一边挣扎自己的双脚一边**。
“我也觉得一个小时太久了，上次你橙姐姐挠你的时候也就才挠了几下，有多痒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吧，现在快六点了，你再挠五分钟，等六点的时候大家就去吃饭怎么样？”奕看了看时间，提议道。
说实话，平时自己和奕打闹的时间远不止五分钟，可那都是断断续续的，也有足够的缓冲时间。如今五分钟看起来短，但如果是一直挠痒的话……一想到这橙的心就揪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这个时间。
“那就五分钟吧，奕哥哥不能让沐橙姐姐乱动哦。”说时迟那时快，茵茵的头发就触上了橙的脚底，柔软的发梢从前脚掌扫过脚心再到脚跟，就这样反复在橙的脚底上搔着。
这次有了准备，橙的反应就不像前两次那么大，就算没有奕在那摁着，她也能控制自己的脚不收回，可是这种搔痒又给橙增添了一种全新的体验，像是柔软的羽毛一下下划过自己的脚底，可是传来的感觉又不如羽毛那样整齐，只感觉那一撮分散的头发一根接着一根零星碎碎扎在自己怕痒的脚底，一时间难以接受。
“茵茵你……轻一点呵呵呵呵……不行不行……轻一点更痒嘻嘻嘻嘻嘻……唔我是说用力……重一点啊嘻嘻嘻嘻嘻……越嘻嘻嘻……越来越轻了嘻嘻……”
脚底上的麻痒让橙六神无主，她根本就摸不清茵茵挠痒的规律，就像小孩子画画一样，觉得哪边空了一点就在哪边涂一点，你和她说不要这么轻，顽皮的小丫头硬是背驰而行，搞得橙只能蜷缩起自己的脚趾好缓解脚底的感觉。
可谁知她刚一缩好，前脚掌的褶皱就传来一阵痒痒，只见奕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手，食指的指甲在自己的脚掌上轻轻抠挖着。
“哎哟呵呵呵……奕你……你哈哈哈哈哈……你别动哈哈哈……把眼睛哈哈……把眼睛闭起来哈哈哈哈哈……不许看嘻嘻嘻嘻嘻……”
橙的双脚无助地摩擦，可爱的脚趾头因为遭受不住头发和指甲的双重打击，只好妥协地又伸展开来。刚一把脚趾松开，脚掌的痒感就消失不见，丫头这才明白奕这是在帮茵茵助攻，为的就是防止自己缩脚趾作弊。
太无赖了！
“你……你不帮我……还嘻嘻嘻嘻嘻……我……我快忍嘻嘻嘻……忍不住了呵呵呵呵……不许再挠我了嘻嘻嘻嘻嘻……”头发的触感真的太过奇特，尤其是扎在脚心上的时候，橙就感觉有一股酥麻的电流传导蔓延至全身肌肤，让她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一下，脚趾又一次紧紧地抓在一起。
“咿呀哈哈哈哈哈……我不了……我不了哈哈哈哈哈……你别……别挠嘻嘻嘻嘻嘻……我……你……嘻嘻嘻……”果然，脚趾头一缩，脚掌的痒感立马传来，逼迫着橙不得不快速复原，十颗红润饱满的脚趾头不断扭动挣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